“妖物?!”柳眉疑惑地皱眉道,“你是怀疑刘梅叫妖物缠上了?”
“对!!对对对!”刘梅娘一个劲点头道,接着又指着前面那家院子说,“这话说起来得有四五年了,前面那家的闺女——爱菊,一开始爱菊她娘也常听到爱菊不正常,天一黑就躲进屋里,一个人自言自语,外面的人叫她也不应声!有时候还听见爱菊一声声地叫‘哥呀哥呀’,爱菊娘还见过夜里常有黄鼠狼钻进她屋子里!都说这黄鼠狼能变成男人迷惑大闺女!爱菊娘跟她爹一商量,忙请来一个大先生。那先生夜里摆好龙门阵,念了一阵子咒,舞了一阵子剑,最后从爱菊屋子里拎出一只黄鼠狼,这么长...”刘梅娘双臂一展,足有一米五六!
“这么大的黄鼠狼!都抵得上这只大狗了?!”柳眉抬手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大白狗,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大白狗见柳眉冲它指指点点,心里很是不爽,当下就站起来,轻蔑地斜了她一眼,转身迈开四方步,傲然离去!
柳眉看在眼里,心中惊疑道,“这大白狗可真是少见!头大耳尖,腿长背阔!通身雪白!嘴上的毛却是黑的!啧啧啧!好狗!”
刘梅娘见柳眉盯着那大白狗看,猛地来了一句,“哎!柳先生,那个黄鼠狼可是真成了精了,身上的毛都白了,只剩下嘴上的毛还是黑的!那大先生说了,等这黄鼠狼嘴上的毛也白了,那它就修成仙了,到时候它只要念个咒就能把大闺女变成三寸大小的人儿!然后它就把大闺女抓进洞里,让大闺女伺候它过日子!”
听刘梅娘越说越玄乎!柳眉忍不住插嘴道:“婶子啊!那先生捉了那黄鼠狼后,爱菊好了么?”
刘梅娘“哎”了一声,有些失望地说:“捉了那东西后,爱菊也安生了几天!可过了一个多月,爱菊又闹腾起来!比上回还凶!爱菊娘赶紧请那先生来,可那先生来了一看,竟说是她家里风水不好!院门口往外淌水的阴沟里有水!!就聚了煞气!爱菊是叫那煞气给冲着啦!!”
柳眉听地一愣一愣的,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听下去!
“后来,那先生叫爱菊家把门口的阴沟给堵了!家里洗衣做饭用过的脏水倒在大桶里,满了后就挑出去倒在村南的小柳树沟里!哎呀呀!”说到这儿,刘梅娘两眼一瞪,忿忿地说,“你说爱菊家整天往那小柳树沟里倒脏水!那小柳树沟里该有多大的煞气啊?!我叫刘梅千万别去那沟里!可这死妮子就是不听!哎呦!可真气死我了!!”说完,她两手一拍,无可奈何地看向柳眉。
柳眉见她这副眼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转而她想了想,认真地问刘梅娘,“那堵了阴沟后,爱菊好了没?”
“好了!过了没几天就嫁出去了!”
“噢...”
柳眉沉默了良久,才慢悠悠地问刘梅娘,“婶子,刘梅这个样子...你没请那位先生...”
刘梅娘一听,身子一欠,挨着柳眉小声道:“柳先生啊!不瞒你说!我叫你叔先请那先生来看过!那先生说刘梅叫蛤蟆精给缠上了!那先生就给摆阵作法!捉了这么大个癞蛤蟆!‘’刘梅娘抄起一个碗比划给柳树沟看,“比这碗口大一圈儿!刘梅一看就吐了!”
“我去......”柳眉一听这话,胃里一阵翻腾,强忍着没吐出来!
刘梅娘看了一下柳眉,很是不解地问道:“柳先生,不就是个癞蛤蟆吗?田里到处都是,有啥好怕的?”
柳眉则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怕倒不怕!就是那玩意儿忒恶心人!”
“是挺恶心人的!”刘梅娘随口说了一句,继尔她又怒气冲冲地叫道,“那大先生跟我们说,这么大的癞蛤蟆一定是成了气候了!开了心智,见刘梅长得好看,就起了淫心,暗地里缠上她!这就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柳眉“扑嗤”一声乐了,她边笑边问刘梅娘“这位大先生可真有才啊!!除了那癞蛤蟆,刘梅可就好了吗?”
“哎......别提了!一说这事儿......”刘梅娘突然眼圈儿一红,大颗大颗的泪珠儿滚滚而下,“扑嗒扑嗒”地落在衣襟上......
柳眉一见情形不对,忙拿起一条手巾递给她,安慰她道:“婶子,别哭别哭!有啥不能的事你跟我说,我一定帮你!”
凭凭柳眉好一阵劝说,刘梅娘才艰难地停止哭泣,她仰天长叹一声,随即咬牙切齿地骂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个先生捉了那癞蛤蟆后,竟然说刘梅中了蛤蟆毒!他要在月圆之夜给刘梅作法祛毒!我跟你叔就信了,好酒好菜地招待他几天后,就到了月亮圆那天夜里。那先生先叫柳眉吃了一个红色的药丸躺在床上。又到我跟你叔屋子里,给我俩一人一个蓝色的药丸,说是待会儿刘梅身上排出来的蛤蟆毒四下里乱蹿,先吃下这药丸防蛤蟆毒入体!见我俩吃下后,他就叫我跟你叔好好在屋里等着,他去那屋子里给刘梅排毒!”
柳眉听到这时,立马紧张地问,“他给刘梅吃地啥药啊?!就是排毒!也不至于连爹娘却不能在跟前吧?!你跟我叔也不问一声就吃了他的药?!”
听柳眉这么问,刘梅娘的眼泪又下来了,她撩起衣襟,使劲擦了擦眼角,恨恨地说:“要不咋说咱庄稼人实在没心眼呢!我跟你叔那时候拿那先生当神仙!他说啥就是啥!你叔当着他的面一口就把那药丸吞下去了!可我嗓子眼小,那药丸卡在嗓子眼里下不去!我心里一急,猛地一咳嗽,竟吐出来大半个!嘴里面那个苦哟......我就到外面水缸里勺水漱漱口,就在我漱口的时候,我就觉得头有点儿晕,脚也直发软?!我强忍着回到屋里,却看见你叔正歪在椅子上呼呼大睡!我叫了他几声,他也不醒,可我这时眼前一阵子发黑,就稀里糊涂的没了知觉!”
柳眉“啊”地惊叫一声,失声问道:“你就睡过去了?!着道了!!”
“可不是么......这天杀的的阴阳先生!幸亏我吐出了大半个药丸,也不知过了多久,也可能是我心里放不下刘梅的缘故,迷迷糊糊中我听见‘娘啊娘啊’的叫喊声?是刘梅!!!我用手扒开眼皮一看,眼前的东西正一个劲地转?!可我实在不放心,啥也不管了,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刘梅屋子走!‘’
听到这儿,柳眉恨不得踹刘梅娘一脚,好叫她一下飞到刘梅身边!!
而刘梅娘嘴突然一哆嗦,带着哭腔道:“等我来到刘梅门,透过门缝往里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