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天飞也似的过去了!!
任吒天天都灌下三大碗“虎骨汤”!!
“虎骨汤”就是好!
这才十天不到,任吒的脸胖了!腮帮也红了!一下年青了十多岁!!
“呀!”刘梅惊喜道,“任哥,我表哥说地可没错!虎骨汤可真养人!!!长骨头,更长肉!!这才几天,就大变样了……”
“你表哥是谁?”
“吹胡子瞪眼地吓唬谁?!我表哥就是‘半天好人’!大神医!咋地?!没良心!人家好心救了你!你可没安好心!”
“噢……我想起来了!就是那天晚上……在老柳树沟里,见到的那个家伙?!”
“哼!算你还有点儿脑子!!记得噢!腿能动了,先去谢谢我表哥!!”
“那当然!哎——我咋觉得身上滚热滚热的?!”
刘梅伸手一摸,不由得惊叫一声,“哎呀!烫手!!你发烧了?!”
“啊?!可能吧!我就是觉得身上热得慌!浑身没劲儿!你把被子掀了,我好透口气儿……”
刘梅掀开被子,刹时大叫一声!
“血!!!你脖子上……”
刘梅指着任吒的脖子,手哆嗦个不停,脸上青一块,白一块……
“你叫唤个啥?吓老子一跳!哪里……”任吒边说边在脖子上抹了一把,放在眼前一看,登时大叫一声,“出血了?!这是咋弄的?!啊?!该死的!你快过来看看我脖子上有伤没有……”
“啊……我我……”刘梅哆哆嗦嗦地走近前,仔细一瞧,“咦—你脖子上没有伤口……这血是从哪里出来的……噢……我的娘哎……”
“有话快说!!说半句!叫老子猜——咳!咳咳咳—”
伴随着任吒一阵剧烈的咳嗽,一股股鲜血从他嘴里喷涌而出!
刘梅看见一道道血光飞也似的冲到被子上,桌子上,窗户上……于是乎,任吒瞬间就淹没在一片殷红的“花海”中!
刘梅两只手死死地捂着嘴,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周身一阵冰凉,一股莫名的绝望打心底里陡然而生,一刹那间,人一下僵住了!
而任吒却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依旧一口接一口地吐个没完没了……
“宝宝!任哥吐血了!快来呀……”
“啥——”
伴随一声惊呼,胡宝宝一个箭步冲进屋里,看到眼前的情景,胡宝宝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胡宝宝正要爬起来时,任吒“噗”地一口老血喷出,正中胡宝宝面门!
胡宝宝“哇呀呀”一阵乱叫,他气急败坏地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血,睁眼一看,刚爬起来,就被刘梅一把又推倒在地上!
“你推我干啥?!”
“你快去叫医生!!快去!快去!”
“嘿——”胡宝宝气地大叫一声,一骨碌爬起来就往外跑!
刚跑到院外,院里就传来刘梅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任哥!任哥!你睁开眼!睁开眼——”
听到这声音,胡宝宝立时心情大好!他忽地一下放慢脚步,摇摇晃晃地往北跑去!
他这一跑,可不得了!
也不知啥缘故,路上的人全都跟在他身后跑起来,有几个甚至跑到他跟前,冲他的脸比划着,“胡宝宝,你脸上咋全是血?!”
“啊—哎呀!你瞧这事儿!这不是我的血!这是任吒的血!我得快找高医生给任吒止血去!”
听了他的话,路人都朝任吒家涌去!
等高医生来到现场时,屋里已挤满了人!!
“我的个天!!这是咋了?!”高医生惊恐地失声大叫。
任吒早就吐完了血,脑袋歪到一边,两眼圆瞪!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儿!!
刘梅呆坐在床边,一脸死灰!一声不吭!
即便听到高医生那洪亮的惊叫声,她也没眨一下眼皮!!!
周围的人,除了胡宝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也无话可说!
高医生看了眼刘梅,嫌弃地叹了口气,自个儿走上前去,一番检查过后,高医生宣布,“人不行了!!”
刘梅依然一动不动!
“宝宝!这……”高医生指了指任吒。
胡宝宝明白,立马抢着说:“高医生,我正给任哥熬骨头汤呢!刘梅喊我,我进来一看,正吐血呐!哎哟!那血吐地……吐地地上、床上、窗户上……咳!还吐了我一脸!呸呸!”
胡宝宝来到外面洗了把脸,一抬头,却见灶屋门口浓烟滚滚!
“不好!失火了!”
胡宝宝大叫着,抄起水桶就奔过去!
周围的人也忙跑过来帮忙,一时间,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胡宝宝一连往灶屋上浇了十多桶水,可那灶屋屋顶是茅草不说,屋里更是堆满了松树枝儿!那黑红的火舌打着圈儿穿过屋顶,冲天而起!胡宝宝撒的那点水,真真叫个“杯水车薪”!
胡宝宝一看急了眼,水桶一扔,抄起一柄铁锨,拚命往屋顶上撒土!
可没等他撒多少土,那灶屋就在“呼啦啦”一声响中倒了!!
“嘿—”
胡宝宝也没辙了!眼巴巴地看着灶屋烧成一堆焦土!!!
面对此情此景,大伙儿面面相觑!
村长来了,正和几个老人商议着啥……
胡宝宝这才想起刘梅,忙冲进屋里,可屋里哪还有刘梅的影儿?!
接下来几天,任吒在村民的帮助下“高登云路”!!!
任老大走了!也带走了胡宝宝的一切烦恼!也不知为啥?就从任吒翘辫子那一刻起,胡宝宝就感到一阵轻松!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啊哈!李家庄第一魔头升天了!!!往后,这方圆十几里的地儿,可就是老子的天下啦!!哈哈!先拿下刘梅这小妮子!!再好好收拾玉凤、二妞、大兰……”
胡宝宝越想越美,禁不住笑出声来!!
“宝宝哟!得着啥宝贝了?乐地后槽牙都蹦出来了!”
“啊?!”胡宝宝回头一看,不禁大喜,“呀!!玉凤?!你咋看上我了?!”
“啥?!”玉凤眉毛一挑,嬉笑道,“是—地—我早就看上宝宝你了!!高兴不?!”
“高兴高兴!我地真高兴!”胡宝宝高兴地一个劲地乱搓。
“哼!”玉凤剑眉一竖,“可你高兴地太早了!!!”
“啥意思?!”胡宝宝一怔,疑惑地问,“高兴还有早晚么?”
玉凤嘴一撇,翻了翻眼皮,小声地说:“哎!我可跟你说,人家都说是你、刘梅杀了任吒!!”
胡宝宝先是一怔,随即“腾”地一下跳起来,“谁说的?!你你听谁说的……”
“哎哎哎!小声点儿!小心……”玉凤看了下四周,用那种很关心的口气说,“我也是听街上的老娘们瞎说!!你想呀!你满脸是血从任吒家里跑出来!别人进去时,任吒早就死了!半间屋子里都是血!刘梅又一声不吭!!叫谁谁都往那种事上想!”
“往那种事儿上想?!”
“哪种事儿呀……咋说呢……”玉凤手捏兰花,轻扭蜂腰,眼波流转,一副迷死宝宝的模样儿!却娇滴滴的欲言又止,把个胡宝宝吊地“口水三千丈”!
妖到家了!
馋死宝宝啦!
下一秒!胡宝宝作势要扑上来,玉凤突然红唇轻启,幽幽地吐出如下几个字儿!!
“潘金莲!西门庆!武大郎啊……他仨的那点事儿呀……”
胡宝宝显然已经深深地沉迷了,沉迷在他的刚才对玉凤的幻想里,沉迷在眼前玉凤那“不可饶恕的风骚里”!所以他才梦呓似的反问道:“大郎—西门—庆……潘—玉凤!”
“潘你娘的头!!王八羔子!敢吃老娘的豆腐!!去—”
玉凤半怒半嗔地指了下胡宝宝的眉心儿,一字一顿地说:“人家说—你是—西门庆!刘梅是潘金莲!你俩合伙害死任吒这个武大郎!!!”
“啥?老子是西门庆?!老子跟刘梅合伙害死任吒?!他娘的!谁说的?老子捏死丫的……”
“瞧瞧!瞧瞧!你这德性!!!属炮仗的,一点就着!!!我问你,那天在任吒家里做啥来?”
“熬药啊?”
“啥药?”
“老—虎骨头汤……”
“啥—老虎骨头汤?哼!”玉凤眉毛一挑,杏眼一斜,瞅着这个活宝,俏声问道,“是不是—老鼠汤呀?!”
胡宝宝猛地一抬头,惊恐地问,“你咋知道?”
“你咋知道?”
玉凤使劲“哼”了一声,低头朝四下里扫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稍一停顿,玉凤缓缓地抬起头,深情地望着胡宝宝,红唇轻启,吐出一段温柔婉转的歌声!
“想来么事儿想心肝,紧想心肝紧不安!我想心肝心肝想,正是心肝想心肝……”
“停!”
胡宝宝大叫一声,一把攥住玉凤的手,颤抖着嘴唇,结结巴巴地问,“好—好姐姐!你咋—咋也会这歌儿……”
“哼!你还问我?哎—”玉凤长叹一声,无奈地说,“刘梅整夜整夜地唱给任吒听!你又唱给刘梅听!!深更半夜的,嗓子跟破锣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死了亲爹呐!真真碜死个人!”
“啥?!你你你—”胡宝宝指着玉凤,气急败坏地叫起来,“你敢偷听我?还偷听刘梅?”
“我就偷听咋啦?!”玉凤一扫刚才温柔少妇的模样儿,拉下一张“刻薄脸”,两手叉腰,扯着嗓子嚷嚷道,“至少任吒没喝我熬的汤!要是不喝那鬼汤!任吒也不会……”
“他早就该死了……”胡宝宝忙捂住嘴,惊恐地看向四周,却见一个老娘们正往南走……
胡宝宝紧跟几步,小心地看那娘们的脸色。那老娘们却目不斜视,气定神闲,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模样儿!
胡宝宝郁闷至极,恼火至极,只一个劲地挠头!!
“哈哈哈……”
玉凤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