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穿梭在人群中。
身体异常虚弱,感觉意识与身体的匹配跟不上,大概是被恶魔强占身体的后遗症。
糟糕透了。
我差点毁灭了世界啊。
被诅咒的刀刃——雷米尔。我不会再使用它了。
我乘着地铁回到家附近的车站,一瘸一拐的回到家。
我打开门,回头看了眼身后。
对面的门开着,屋里被搬的空荡荡。
“搬走了吗?算了,与我无关。”
我喝掉剩下的几朩啤酒,然后浑浑噩噩地睡过去了。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世界没有鬼的存在。
那是一个平凡又枯燥的没有鬼的世界。
烦人的蝉鸣,知了知了的叫着。夏天已经临近,闷热的空气已经到达了云海的天空。
一切都结束了。
我没有去结束自己的勇气,况且,我还被告知了要活下去。
没错,我必须要活下去才行。
否则我就辜负了妈妈和诗羽对我的期望。
我没有去和同班一年的同学告别,独自离开了学校。
吃着雪糕,冰棍的小孩子,从我身边跑过。
我就像这个世界的过客一样,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漫无经心的走着。
我回到家,打开门,发现家中乱糟糟的。烟盒易拉罐放在茶几上,地上也都是吃完的饭盒。
“打扫一下吧”毕竟要迎来新的开始了。
这该死的世界,该死的遭遇,也该有个了结。我的一切都被夺取了,现在要做的,只是活下去而已。
屋里有些闷热,我打开窗户通风,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我今早走的时候没有关上卧室的门吗?
门半掩着,客厅的日光灯发出的光芒只能照亮一点范围。
“是我多虑了吧?”我回到客厅,将被诅咒的刀刃——雷米尔放到抽屉里,并把《安徒生童话》拿了出来。
这是已经找回了缺页的完整版《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的故事,也在长达八年之后,终于得以完结。我站在这里,仿佛我刚到hope home拿着这本书,站在树下失神那会儿。
我合上书,合上安兔兔,合唱心。
一团黑影从卧室冲出来,迅速把我撞倒,骑在我的身上。
“唔…”因为身上都是淤青和伤口,受到这一冲击,痛得我几乎昏过去。
脖子也被这团黑影掐住,感觉脖子要断了,而且没法正常呼吸。
几乎快晕死过去的时候我才发现坐在我身上的是双眼充血,已经鬼化的源丘胜。
丑恶的獠牙与破碎的脸颊印刻在我的脑海中,激起了我的愤怒,我与鬼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为什么?源叔叔?”
“你这个混蛋,杀了诗羽还杀了夏!”源丘胜撕心裂肺的朝我大吼。
“诗羽不是我杀的,是夏天杀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这个流淌着人类血液的臭小鬼。”
“你就从没有相信过我吧。”
“你以为我没有看见吗?你用那把雷米尔杀掉了夏。诗羽连尸体都没有找到,肯定也是被你用雷米尔吞噬掉了,你这个留着人类血液的混蛋,为什么心肠这么歹毒?”
“那把雷米尔是我交给我女儿保管的,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你一定是想得到雷米尔,这把被诅咒的刀刃,然后是放释放里面的恶魔来达成你的目的。”
“仅仅是这样你就牺牲掉我女儿吗?!!你把我女儿当什么了!她这么爱你!”
我没有想过要夺走雷米尔,也没想过要释放恶魔。
我很想大喊着,诉说我的无辜。
〔你和鬼有什么好说的?〕我睁开眼,周围一片空白,上方的压迫感消失了。
我站起身,发现有一面镜子。
镜中的我环抱着手臂,闷闷不乐得看着我。
“鬼是把人类都食物看待的,源大叔只是想找个借口杀掉你果腹顺便报仇而已。”
“我也要把你变成鬼,让你讨厌自己!”有什么东西从身体外刺进来了,血腥味在嘴里回荡,然后喷涌而出。
源丘胜撕下自己身上的一片肉,强行塞进我的嘴里。然后一拳打在我的腹部,在我干呕快结束的时候捏住我的脸颊,使我被迫将肉咽下去。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伤害我?
“为什么你们可以笑着伤害别人?却放任弱小的人独自悲伤?”
疼痛感已经无所谓了,现在我的心比腹部的伤口痛一万倍。
我想温柔的对待这个世界啊。
我突然想到曾经看过的一句话。
这个世界可没有温柔到,只把你206根骨头都折断、碾碎那么简单。
我抓住我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的朝他头上砸去。
即使无法对他造成伤害,也会让他造成短暂的眩晕。
我抓住这个机会,将他从我身上踹开。
我又想到了一句话——这个世界,除了筷子,什么都可以放下。
失礼了,源叔叔,诗羽的父亲。
我必须得,活下去。
我抓起啤酒瓶,将底端砸碎,将凸出的玻璃狠狠地扎进源丘胜的脖子。
我已经充分了解鬼的弱点了,低级鬼的神经网分布较广,只要破坏脖子就基本上能致命。
玻璃扎进他的脖子,鲜血顺着瓶口从瓶中溅出,喷涌。
惨叫声接连不断,喷洒的血夜染浸了我和诗羽的合照。
我没有就此打住。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直到我也忘记到底扎了多少下。
总之,他的声音与呼吸,早就停止了。
我把手伸进嗓子眼里,很快就把他喂我的肉,随着晚饭吐了出来,直到胆汁也呕尽了此刻我才发现我的手也被割开了,然后就是,肚子上被穿了个洞。
注意到这点时,我的视线已经模糊,且看到的事物呈90度倾斜。
我失去意识前,倒在血泊里,冲进来两个熟面孔。
也算不上熟悉吧,有个一面之缘的两个人。
“小诚你先救人,那头鬼已经死了。我留下处理现场。你腿脚方便把他背下楼送去医院抢救。”
我被赵新诚抱起,视线移到源丘胜身上。他已经开始炭化,逐渐成为黑沙。
随着颠簸的晃动,我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好累,好想睡一会。
我合上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