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愿意留下来吗
在春天的压迫下，华瓷为了表现出他男人的时刻，不得已带着春天又在京城里好吃好玩了一次。
春姑娘秉持破财帮助经济正常运行的宗旨，好好宰了华瓷一把。最后华瓷身上的钱都给用完了，不得已只好派人又去钱庄取来，否则，就她那种消费法，他俩不被当在当场才见鬼了。
“喂，小瓷瓷啊，我走了以后你可记得要来看我的啊，好吃好喝好玩的都得带齐了，千万不能空手而来，明白否？”春天试了一件京城全新款式的衣服，一边让他参谋一边说道。
华瓷被她累的够呛，一个劲儿的喝水，“为什么不是你来看我？”
“因为我没钱呗。”
“我刚才好像看见你把店家找的零头全装在你兜里了。”
“有吗？没有吧，你肯定幻觉了。”
华瓷本来很想把她的衣服扯开拿出那些钱来，但转念一想反正他也不缺这点钱，就当是花钱买她开心了。
春姑娘买完衣服就要求华瓷带他去之前两人去的那家馄饨店，当老板把馄饨给端上来的时候，春天指着馄饨说：“小瓷瓷，当年一碗馄饨引发的血案你可还记得？”
她竟然还敢提？
华瓷咬牙切齿的说：“记得。”他这辈子忘记什么都不会忘记那一天，她让他光着屁股做出的那些污点蠢事。
“你看，这晶莹剔透的馄饨，多么的诱人可口，来，张开嘴，姐们我喂你。”春姑娘就是一人来疯，因着华瓷到来的关系，周围围观的人越多，她就越想来演会儿。于是，用筷子夹了一个馄饨吹两下就要往华瓷嘴里送。
华瓷可没她那么厚的皮，一下就将她手上的馄饨打掉了。
掉了一个没关系，还有。
春姑娘夹起一个新的再送过去，还是被打掉了。
春姑娘一拍桌子怒了，“小瓷瓷你是烂屁股。”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华瓷惊叫起来，咆哮着冲她吼了起来。
春姑娘眼疾手快，在他张开嘴的瞬间，直接夹了一对儿丢进了他嘴里。
华瓷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两个馄饨就这么滋溜一下全滑到了肚子里，呛得他扶着桌子猛咳嗽不止。
春姑娘被他的样子逗乐，笑得前俯后仰，“你活该。喂你你不吃，非得逼我出绝招。哈哈哈哈哈哈……”
“你死定了。咳咳咳咳咳咳……”
就这样，两人没玩没了的又闹上了。
哎，这日子啥时是个头啊。
两人没玩没了的从大街吵回王府。华瓷白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谁也不见。而春姑娘随后不知去向。
暮色降临，阿呸背了一个小包袱来到王府，找了半天才从柴房里把春姑娘给找出来。
阿呸敲了敲烟，问柴房里忙活的某人：“你收拾好没有？”
春姑娘拍拍手，“好了。”
阿呸打开她拖过来的几麻袋东西，往里看了看，“你确定你拿走这些东西。华王爷不会宰了你？”
你是要把华王府都搬空是吧？
“放心，这些东西但凡是一双的我都只拿了一个，还留了一个给他，他不会宰人的。”
春姑娘笃定的说着，于是在阿呸兄弟的协助下，两人顺利的把那一堆她藏在柴房的东西都给搬到了外面的马车上。
华瓷今天被她气的不轻，本来说是要送她的，现在也不送了，直接让她自生自灭去。
华瓷不在，春姑娘还乐得意。否则，要让他发现了这一车的东西，不抓狂才怪了。哪有人会无耻到她这种连吃带拿的地步！简直令人发指！
春姑娘上马，阿呸正准备驾车离开就听到王府里的小厮大声的叫了起来：“管家管家不好了，咱们府上遭贼偷了！”
阿呸吐吐烟，狠抽马鞭，前面的马撒欢的就跑了起来。只是，还没跑到城门口，马车就被一大队人马给堵了下来。
宫里的徐公公下马谦卑道：“阿呸御医请留步，南帝忽然病发，吐血不止，您快回宫看看吧。”
看来，要走，还是不那么容易的啊。
阿呸往马车里瞥了一眼，深吸一口烟，吐气道：“走吧。”
春姑娘没有想到，原本都快痊愈的青墨南，此时病情竟然加重的这么厉害。
怪不得上一次绑票前，她就发现他瘦了很多，绑架之后，他甚至压根不接受任何治疗。这么下去，怎么可能会好。
春姑娘随阿呸一同回宫后就一直在他旁边打下手，青墨南现在不仅在发烧，还咳血，大臣们都急的在宫外乱做一锅粥，春姑娘看着他越发苍白的脸更是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阿呸，小南南的病情怎么样了？你到是给句话啊。”
阿呸写好一张单子递出去吩咐御医熬药，折回来才对她说：“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他这个是心病，他整天郁郁寡欢的，就是把天下间最名贵的药草都给他吃了，他也一样不会好。更何况，他还并不领情。”
“那你不是负责要把他医好的嘛，他都没好，你怎么能走呢。”
阿呸不以为然的走到窗户边抽烟，“他这是典型的一心寻死。哪需要我救。”
“那现在你有什么办法没？”
“先让他把药喝了。按时吃药，至少死不了。”
春姑娘听阿呸说完就火急火燎地去找御医，守着他把药给熬好，然后又亲自端回来。
青墨南现在处于半昏迷状态，既拒绝吃药，也喝不下去。春姑娘只得用老办法，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然后渡了过去。
阿呸看着忙碌的春姑娘突然问道：“你觉得你了解他吗？”
春姑娘被他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弄得一愣，“其实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他。但是这又怎么样呢，我喜欢他，这就够了。”
“如果在他和风老板之间让你做出选择，你会选谁？”
“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性质和概念好不好。”
阿呸轻轻的敲着烟杆，“怎么不同了？你在这两个男人心里，都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哈？你脑子被门挤了吧。且不说小南南，就山大王那种只知道欺压我的样子，那也叫有地位？他是巴不得我早死呢！你别胡诌了，快来看看小南南现在怎么样了。”
“哎。”阿呸幽幽的叹气，真正爱你的人你看不到，偏偏要去看那些不属于自己的。阿呸摇摇头，没有深入这个话题，走过去给青墨南号脉。
此时的情景像极了过去发生的那一幕，他是劝不了春姑娘的，就如同当年他也劝不了她一样。
她们都被青墨南迷惑了神志，又怎肯听旁人的劝慰。
只希望，青墨南赶紧好了，他带着春姑娘回药王山，再也不要踏入京城了。
这个是非地，真的不适合他们啊……
青墨南醒来后就看到了趴在他床边睡着的春姑娘。他强撑起身子，虚弱的仰靠在墙上，淡淡的问：“春天，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其实，他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听到她要回药王山的消息，他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抽空了一般，难受和不忍的就如同当年西浮的离开一样。
他不过是想回去休息一会儿，不让自己那么想她，谁知走到半路就开始咳嗽，咳着咳着就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总是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在眼前出现，直到这一刻他醒过来。
她竟是真的陪在他的身边。
青墨南把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冰凉的指尖就像是一柄冰冷的剑，深深刺痛了她。
她是爱他的，也舍不得他，此时他成了这般样子，她自然放心不下。心里有个声音不断的在说，“留下来吧留下来吧。”
可是，当春天想到华钰的时候，她又开始犹豫不决。毕竟，他已经有一妃子了，她这么杵在他这里不走，算怎么回事儿？
青墨南见她没回答，也不强求，而是又重新躺回了床上，春天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他发呆，直到青墨南均匀的呼吸传来，春天替他拉好被子，想出去透透气，平复一下心情。
这时，一个蓝衫男子从门板后面走了出来。
虽然有些疲惫，但当春姑娘看清来人的面容时，登时就呆住了，啥疲乏都一扫而空。来人仿若美玉雕成的英俊面容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春姑娘算是第一次明白了回眸一笑百魅生的真正意境。
只是，伴随着蓝衫的出现，一股子隐隐的药味也在身边扩散开来，春天怀疑地问：“你是林浅川？”
“正是在下。”
苍天啊，大地啊，导演啊，剧本啊，为毛在这种搞悲情的时刻，要让咱那么沸腾呢，声音好听就算了，为毛这男的要长的那么好看呢，为毛为毛为毛……
林浅川显然是悄悄潜入皇宫的，所以春姑娘自然也不可能把他往外面带。为了不打扰青墨南睡觉，只好领着他去隔壁的书房。
林浅川的声音云淡风轻中总是带着直击人心的触感，他看着她说道：“春姑娘，你爱青墨南吗？”
春天沉默地看了看他，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就留下来陪陪他吧。”
春姑娘有些莫名其妙，之前华瓷说他救青墨南的时候，她就有猜想过或许他和青墨南的关系不一般，可是，即使不一般，他也没有必要如此吧。
春姑娘考虑半天，才明知故问道：“你知道西浮吗？”
“知道。”
“你能和我说一说他和西浮之间的故事吗？”
林浅川闲适的笑着，“他们的故事很长。我只能大致的告诉你一些。说实话，你和西浮真的太像了。像到除了容貌不一样，你们简直就跟一个人似的。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甚至以为是西浮借尸还魂了。”
“所以那个时候你才有想过要帮我的吧。”
“对。”林浅川毫不犹豫地承认，“我想你与青墨南在一起的日子，应该能看出他对西浮的感情不一般。当年，他为了能与西浮在一起，保护她，入朝成为了太子。后来，他又为了西浮抛弃天下，想带她远走高飞。可是，他毕竟是一朝皇帝，怎么能够为了儿女私情就弃天下苍生于不顾，之后西浮故意找借口把他气走。最后他就回到了皇宫。但是没多久他就收到西浮毒发的消息，那时他才知道，西浮当年把他气走不过是为了让他忘记自己，不想她在他面前死去。”
听上去如此平淡的讲述，却让听着的人心里百转千回，春天仿佛看到了青墨南为了西浮甘愿舍弃一切的深情，看到了西浮宁可死，也不要他背弃不仁不义骂名的决绝，春姑娘的鼻子有些发酸，“所以小南南一直都觉得亏欠西浮的是吗？”
“与其说亏欠。更多的，我觉得还是遗憾。西浮为他付出过很多。可是到了她离开，他都没能陪在她的身边，与她说一句再见。”林浅川走到窗边，负手而立，“虽然我知道这样或许对你不公平，但是，再浓烈的感情都有变淡的那一天。你应该给自己和他一个机会的。他只是还需要时间。总有一天，他会以你自己的身份来爱你的。而不仅仅是西浮的影子。”
春姑娘吸吸鼻子，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林浅川转过身来自嘲的笑笑，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我也不隐瞒你，曾经我和西浮是拜过堂的夫妻。可是，我也没有能留住她。就算她再怎么自欺欺人，我还是知道，他在她的心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春姑娘听到这里悚然一惊，西浮竟然是林浅川的妻子？那，那，那这层关系不是更复杂了吗？
青墨南与林浅川是朋友，可自己最爱的女人却嫁给了别人。
春姑娘没有想到，原来三人之间还有这么一出。
林浅川像是回忆起过去一些开心的事情，摇着头轻笑开来。看着他笑，春姑娘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甚至替林浅川觉得悲哀。
知道自己的妻子爱着另外一个男人，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这种心酸的感觉怕是春姑娘无法想象的。
林浅川不知春姑娘心里想什么，见她无话，很快的就又接着说道：“更何况，你也看见了青墨南的身体状况。自从西浮死后，他就一直郁郁寡欢，除了上朝就是把自己关在寝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和他从小就是相识，作为朋友，他这样，我也很担心。看着他郁闷了这么些年。自从你到来以后，春姑娘，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也会笑了吗？”
春天点点头。她怎么会没发现，不止是青墨南。就连她，与他在一起，做梦的时候，她也会笑醒的。
“今日林某要说的也已说完，是去是留，春姑娘还是考虑清楚吧。”林浅川说着起身意欲离开。
春天忽地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子，“你也爱西浮吗？”
“她一日为我妻，终生都是。”
鲜少叹气的春天此时也忍不住长叹一声，都是痴情的男子，明明林子那么大，偏偏要选择在一棵树上吊死，这又是何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