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右里同学吗?请问你明天有空参加左邻同学的葬礼吗?由我主持哦。”
“左邻是谁?我为什么要参加一个陌生人的葬礼?”
“额……你还真是健忘啊。”
……
想不到右里再见到左邻时。
居然是在他的葬礼上?
据说他所住的出租屋发生了意外坍塌,楼上的浴缸砸在了他的头顶当场身亡。可怕的是只有他的房间出了这样的事故。
“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她敷着面膜,打开ps,一边画画一边感慨。
不过说起她和左邻的关系……嗯……没什么关系。
高中的时候只做过一天的同桌,毕业以后他们从没联系过,也没有加过任何社交软件的好友,右里都快忘记生命中曾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直到陈墨同学打来的这一通电话……你能想象那么多年不见的同学,再次见面的时候他已经是个死人的感觉吗?总之右里也是生平头一次,但不是最后一次。
本着同学间要相亲相爱的精神,第二天,她还是披了件黑大衣去了。
当她拿着一束白菊站在左邻笑得没心没肺的遗像前时,她的内心毫无波澜。
不是看在他们曾经同桌一场的份儿上,她是不会浪费那七块钱挤地铁的。
“右里同学,你不和左邻同学说些什么吗?”
兴许是看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太久了,旁边的陈墨同学好像有点沉不住气。
她扫过那些悲痛欲绝的面庞,尴尬的笑了笑,把花放在遗像前,手掌并拢,沉痛的说道:“安息吧!”
左邻的长辈们抬起泪流满面的脸怔怔的望着她,气氛十分微妙……
仪式结束后,大家趁着这次葬礼顺便把同学聚会也给办了!各自擤完鼻涕把抽纸往垃圾桶一扔,组团去蹦迪,哪像是刚参加过葬礼的一群混蛋们啊……
右里临走前再次回头望了眼他的遗照,无奈默哀。
“右里,你刚才说的那句‘安息吧’怎么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塑料姐妹花花亲昵的挽上她的胳膊,眼睛笑得像个招财猫。
“嗯?有吗?”
“以前我以为你俩会在一起呢!”
右里惊得差点被吸进嘴里的蚊子给噎死。
“对对对!我也以为,左邻右里,天生一对!”
走在前面的人听见他们的谈话笑的合不拢嘴,右里除了傻笑,还是傻笑。
可以说。
她最大的不幸就是和他的名字可以组成一个成语,同学们时常拿这个开玩笑,硬凑cp会让人心生反感,长此以往会神经崩溃……
所以这成为她高中生涯一直难以摆脱的苦恼。
以前填写志愿的时候特意偷偷翻了翻他的志愿表,专门和他错开,得以清净到现在。
毕竟叫左邻的人很少,能遇见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
只是有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
她以为左邻的死亡,就代表自己和那个成语的结束。
没想到,这不过只是一个开始。
……
时间倒回在四天前……
“啊,好痛。”
左邻清早起来脖子剧痛,好像被什么东西压断了一样。
昨天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记得,只记得耳边有人在哭,好多人在哭,吵得贼特么烦。
他抓了两把头发,洗漱干净后打开电脑继续勤奋更新。
一只蚊子嚣张的在他脖子上亲吻,只听啪的一声,左邻捏着它的尸体嫌弃的扔进垃圾桶里。
一阵风吹过。
“阿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为什么突然后背发冷?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身体一个哆嗦,瞥了眼,是个陌生来电,本来不想接的,但是手还是鬼使神差的拿起了电话,接通后传来了女人的声音,这声音……
太有年代感了,仿佛让他穿越回了高中。
“请问你是左邻同学吗?”对方迫切的声音传来,还带有短促的吸气。
他捂住电话,调整呼吸,然后放开手,强装镇定的回答:“我是。”
“你快!快离开你的房间啊!”
“啊?为什么?”这莫名其妙又无礼的请求。
“你看看你头顶,墙是不是开裂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急躁又不确定的问道。
他抬起头,墙面出现了裂纹,越来越深,还有不明液体滴落。
左邻扯着嘴角说:“好像是的。”
电话里的女人忽然歇斯底里的咆哮:“那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出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马上拿了件外套往外跑,就在跨出门的一刹那,身后的天花板塌了,一个硕大的浴缸压在他的笔记本上。
他心中无比震撼,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喂?你还在吗?”
对面貌似也听到了坍塌声,焦急的询问他的情况。
左邻颤抖的拿起电话:“我……还在。”
女子长吁一口气:“天哪,太险了,总算把你从死神手里拉回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可能不记得我,我叫右里,我们曾经是同班,说起来,我已经参加了三次你的葬礼了,我实在是受不了时间永远徘徊在那几天!”电话里的她语气近似崩溃。
右里他还是记得的,化成灰他都记得,不过三次葬礼是什么鬼东西?
左邻头皮发麻。
她在说什么?
他紧张的张开了嘴巴,呆呆地立在那儿,心里顿时忐忑不安。
“你先把你的事情处理好,明天我们见了面再说吧。”右里说完干脆的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