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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飞仙石

清晨,空气湿湿的,却不腻,吻在张玉兰的脸上,有种清凉舒爽的感觉,偶尔听到几声麻雀的鸣叫,开启了新的一天的开始。张玉兰端坐在草亭中的蒲团上,闭目禅坐。木几上的烛台还未燃尽,香炉中的檀香香气四溢,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

柔和的晨光照在张玉兰脸上,暖暖的,美眸微启,才停止了调息。起身远眺,远处的山峦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一轮红日悬挂在山间云海,渐渐的将薄薄的雾气散去,深吸一口气,那股清凉的空气,从人的鼻腔逐步传便了全身。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她知道龙湔已经起床,感觉时辰已经差不多,便对龙湔唤道:“湔儿,你收拾好了没有,今天我们可是要去一趟雾中山。”

话音刚落,一个五岁多的小男孩从里屋出来,稚嫩的小手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头顶扎了发结,显得十分精神,跑到张玉兰的身边,拉住她的手,露出灿烂的笑容,粉嫩的嘴唇,皓白的牙齿,仰望着小脑袋,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用悦耳的声音问道:“师父,安昕烨去吗?他不去的话我可不去。”

他就是龙湔,当年张玉兰从清亮那里救下的男孩,仅有五岁多的他,身高已经在一米二左右,长相俊美,性格开朗外向活泼。这些年张玉兰将他真的当成自己亲生孩子一般疼爱,五年听起来短暂,可是只有经历了才知道多么的不容易,加上没有经验,一切都是从头学起。张玉兰蹲下身,轻轻的捏了捏龙湔粉嫩的小脸,宠溺的说道:“要去,你师姨说了的,要你去陪着,不过答应师父,你可不能调皮,别出去了丢了我们鹤山的脸面。”

知道安昕烨会一起去,龙湔就特别高兴,似乎只要有安昕烨在,就什么都好,龙湔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自信满满的说道:“放心吧,怎么会,我这么乖巧人见人爱,只会让大家都夸师父有个好徒弟的。”

龙湔虽说从小贪玩,但是从不给张玉兰惹事,做事也是勤快,挑水、劈柴、做饭、打扫院子都被张玉兰训练了出来,因为在张玉兰的心里,这些都属于修行的一部分,最关键的原因是,龙湔的体质并非上等,她要为他将来的生存做考虑,何况这也对筑基期的练习极为重要。

“师父,那我们是现在就出发吗?”

龙湔心里打着小算盘,张玉兰怎么会看不出,纤细的玉指在龙湔额头上一摁,整个人后腿了几小步,对其说道:“每日的功课怎么能少。”

龙湔满脸是委屈,嘟着小嘴道:“师父又要来回十趟啊,咋们今天有事,就八趟可否?”

龙湔每日早晨都要从大坪山到老鹳顶上万步的石阶上,负重来回十趟。由于常年如此,所以对龙湔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只是今日张玉兰第一次说要带着他出远门,就想偷个懒。看着龙湔将两个沙袋绑在脚上,背上还背了一块,向着山顶飞奔而去。

估计过去半个时辰,龙湔满头大汗的出现在她面前,并没有气喘吁吁,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稚嫩的脸蛋红彤彤的。张玉兰拍了拍龙湔的小脑袋,说道:“有进步,现在能这么快就完成,看来该加量了才行。”

龙湔有些着急的道:“师父,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回来了再说好不?”

张玉兰抿嘴笑道:“看你着急的样子,去吧包袱拿着,走吧。”

听到这话,龙湔便像一阵风似的,抓起包袱就往外走。一路上龙湔十分欢快,蹦蹦跳跳的,一会儿走在张玉兰跟前,一会儿又走在身后,究竟还是一个孩子。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路程,张玉兰和龙湔来到了迎仙阁门前,却没有看见安凌霜的人。龙湔的小脑袋四处张望,他是在寻找安昕烨的身影,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只见斜坡下的马路边,是安凌霜挥舞着手臂,怕他们两人看不见,所以还轻轻的点着脚,而整个脸上却是笑成一朵花。龙湔机灵的像一只猴子似的,脚步带风的跑了过去。

安凌霜看着跑来的龙湔,就想伸出手去摸摸他的小脑袋,龙湔早就算到她的想法,动作麻利的躲闪,滑溜的像条泥鳅,安凌霜都还未反应过来,早就跳上了她身后的马车。竟然自己还没有一个孩子反应迅速,惊讶的同时,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爽,所以狠狠的踢了马车,谁知用力过重,反倒是把自己的脚趾踢的吃痛。

这时候张玉兰已经走到了跟前,安凌霜像是一个被欺负的孩子般,看见张玉兰便数落起来,道:“你看你这小徒弟,简直眼里就没有我这个长辈。”

张玉兰心里那是偷着乐,因为在她看来,安凌霜的性格没有比一个孩子强上多少,不过还是装着一副正经的回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老是和一个小孩过不去,还老说他带坏了你家儿子,当然不愿意搭理你了。”

安凌霜一脸不服气,这怎么反而成了自己的不是了,怨道:“好啊,你们师徒两人这是合起伙来欺负人。”

张玉兰走到马车旁边,单手倚着豪华的马车,微笑着对安凌霜称赞道:“不错啊,考虑的周到。”

得到称赞安凌霜心里略微有些得意,但还是故作镇定的道:“那还用说,现在知道我好了吧,赶紧上车,还磨蹭个啥,还得赶路呢。”

张玉兰上车后,大半个位子都被那两个孩子占的差不多,安昕烨相对懂事的对,很自觉往里面挪了挪,龙湔倒是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口吐飞沫的和安昕烨腻在一块,那可是有说不完的话。

张玉兰和安凌霜挨着坐稳后,只听马鞭啪啪的一声响,马车便开始动了起来。这一路上还是有些颠簸,对于早已习惯了御剑飞行的他们,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安凌霜对张玉兰说道:“要是不带这两个小鬼,我们说不准都到了。”

张玉兰道:“怎么,这就开始后悔了?”

安凌霜继续道:“这还不要怪你这徒弟,不然我怎么会不放心。”

张玉兰无语的翻着白眼,龙湔听了后,俏皮的对着安凌霜吐了一个舌头,然后又和安昕烨自顾的嬉闹起来。张玉兰挽起帘子,看着窗外的悬崖峭壁,倒是一路不错的风景。

雾中山开化寺,始建于永平十六年,早于鹤山足足有二十年,那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芜,鲜为人知。被世人所关注的原因,还要从一位西域圣僧说起。

也就是在这一年,西域的圣僧“摩腾尊者”,在洛阳的“白马寺”,示现圆寂。在摩腾尊者圆寂之时,便将身边的弟子叫到跟前,开始他在世的最后一次讲法,同时也告诉他的弟子们,自己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亲眼见到雾中禅寺顺利建成。这块宝地并非是他发现,而是释迦牟尼曾对他言,这西蜀的震旦,有一座大光明山,山高千丈,是乃古佛之道场,菩萨之居所,需要好好守候,因为在释迦牟尼寂灭五百年后,此处将有圣者来居。

这也是“摩腾尊者”千里迢迢赶来洛阳的真正原因,只是可惜他无法看见圣者降世,只能交代给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智贤、智能、智化三位神僧,来完成佛主的所托。

雾中山,因为山中常年孕雾,故得其名。那方圆十里,共有七十二峰,七十二座山峰相连,那山形犹如一朵盛开的莲花。每一片花瓣,那就是一座山,而莲花的莲心,叫蓥华顶,又称须弥顶。因为此山山顶平坦,远远看起来就如一个倒立的圆锥,云雾缭绕,这山就如漂浮在半空一般,极为美丽。

这时候安凌霜手指着远方的蓥华顶,发出一阵阵惊叹,对张玉兰道:“师姐,你看那山,这估计就是传说中的圣境吧。”

“这自然是圣境。”

安凌霜有些不解张玉兰说的,显得有些疑惑,一旁的龙湔和安昕烨也顿时安静了下来,想听张玉兰的解释,张玉兰道:“传说,在上一个宇宙纪元(宇宙纪元:一个宇宙纪元会经历成住坏空四个大劫,时间为六千七百二十万年),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曾在此修道,故而这里也是古佛弥陀的道场。”

安凌霜对佛教了解少,显然有些听不懂,不过听起来应该是个蛮厉害的人物,顿时似乎她又想到了什么,撇过头对那张玉兰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该不是自己编造,忽悠我的吧。”

张玉兰笑道:“你自己不爱看书,还说我忽悠你,这些可都是我在‘蜀望城’,一位好友那里看的,他的那份也是抄录的,据说原版是收录在‘贝叶经’上,就收藏在雾中山的藏金阁内。”

听张玉兰说的头头是道,安凌霜也倒是无法反驳,她倒是没有张玉兰这番兴趣,她只对祖师传下的道法感兴趣,因为长生不死,白日飞升才是自己的终极的目标。

“吁……”

马车已经停下,经过半日的颠簸行程,她们终于来到了雾中山的山脚下。最先跳下车的自然是龙湔和安昕烨,对他们两来说,在车上闷了那么久,可算是憋坏了。随即,张玉兰和安凌霜也跟着下车,安凌霜对那马夫交代一番后,他们便打算开始启程。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条数丈宽的石阶,那石阶的中部,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牌坊,上面写着“雾山第一禅林”六个大字,石阶两旁是高大的松柏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古树,单是这个山门就让人感到这里气势非凡。

而这石阶被雾中山的僧侣们称之为“八十八步”阶梯,之所以八十八,那是有佛佛道同的含义,登上这“八十八步”阶梯,一座巍峨的大殿出现在眼前,大殿的正门上方匾额上写着“接王殿”。

接王殿,是这雾中山的开山第一寺,在大殿的门口,左右各有一棵高大的古树。左边的是一棵上千年的古木桢楠,右边的是一棵三千年之久的红豆杉树,两座巨大的石狮,立在殿门,焚香的味道,让人感到极为宁静。

龙湔指着旁侧的一座石塔对张玉兰问道:“师父,那是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是做什么的?”

张玉兰解释道:“那是七宝佛塔,传说在这佛塔下面镇压着一条巨蟒,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安凌霜道:“好了,我们赶紧进去吧,再这么耽搁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

进了殿门,那大殿的中央供奉的是金身弥勒佛,笑呵呵的坐在那里,显得十分亲切,龙湔和安昕烨看着这些自己从未见过的神像,那心里是十分好奇的很,这时候走出一位小沙弥,合掌恭敬行礼。

张玉兰回礼,问道:“小师父,我们是要去明月寺的。”

小沙弥十分谦和,带着他们顺利的来到接王殿后,然后道:“各位施主,你们沿着这小石径上山,就能到明月寺了。”

龙湔和安昕烨跑在前面,很快就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只听到龙湔的声音,大声喊道:“师父,师姨你们快上来,这里有座石桥。”

张玉兰和安凌霜拜别了那小沙弥,便沿着小石径开始上山,没过多久,就到了龙湔所说的石桥。在那石桥的桥头,立着一块石碑,写着“水月桥”三个字。这水月桥仅有一米宽,五六米长,是用一整块石头雕刻而成,桥面上浮雕了很多图案,做工很是精细。在那水月桥下,流动着极为清澈的溪水,发出哗哗的声响,还有一个水潭,潭水幽碧清澈,若在夜晚,皓月投在水面,那是别有一番景色。

龙湔和安昕烨那里能经受得住水的诱惑,早已跑到溪水边,玩起水来。安凌霜也到那溪水边,用手捧起一口,咕嘟喝了下去,然后从腰上拿下水壶,灌满了水,递给了张玉兰。张玉兰喝上一口,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嘴巴凉到胃里,让人身心舒畅。

安凌霜对龙湔和安昕烨道:“好了,我们继续赶路。”

他们继续向前,很快就来到了飞仙石。飞仙石是一块极大的石头,这块石头非同寻常,颜色青黑,极为坚硬,即便以张玉兰九头蛮象的力,也无法伤其分毫,而在那石头上竟有一双深深的脚印,脚印很大,安凌霜将自己的脚放进去,都只能占到其四分之一,内心不禁惊叹,这就是何等的力量,才能踩出此等脚印。安昕烨好奇的问道:“娘,这石头上为什么有一双脚印?”

安凌霜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自然不清楚和脚印的来历,这时候张玉兰在一旁解释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飞仙石,传说是很久以前一位仙人留下的。”

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着龙湔,不知为何,他似乎能看见那脚印上有一股能量的波动,他缓缓的蹲下身,伸出手想去感受这股力量,可是手伸下去却又什么也感受不到,张玉兰看见了龙湔的异常举动,便问道:“湔儿,你发现了什么了吗?”

“你们有没有看见这脚印的表面,浮动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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