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汉出来后,王长和赵升在门外等待,从张辅汉的神情,看的出来谈的还算比较顺利,赵升恭敬对张辅汉行礼,然后说道:“其他各派我已经代表师父与他们沟通,都表示赞成,现在唯一还没有沟通的就是百花宫的蓝姬圣人。”
张辅汉停下脚步,而是径直的从赵升的身边走过,走了好几步才停下来,他仰头深吸口气,他心里知道,沈蓝姬虽是女流,如果自己不亲自出面,仅靠他们去沟通,那肯定是不容易的,张辅汉道:“沈蓝姬现在,人在何处?”
赵升有些愧疚,因为感觉自己没有为张辅汉更多分忧,回道:“望乡亭,朝廷的上官云也在那里。”
听到赵升的回答,张辅汉心里有些疑惑,根据他的了解,百花宫虽然处在闹市,但是行踪却极为独立,这上官云可是朝廷中人,什么时候都和百花宫走近了。更可况他清楚百花宫一向不愿与朝廷亲近,难道现在已经不是当初?不过此刻,张辅汉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转身对赵升说道:“带我去‘望乡亭’吧。”
赵升和王长在前面引路,那“望乡亭”的位置偏僻,在惠山的西边,远远看去,那“望乡亭”灯火通明,亭子内外女随侍很多,厅内装饰着纱帐,隐隐能看见里面的人影。亭子周围设有结界,所以里面说的什么,即便是像张辅汉这样境界,也无法了解里面说些什么。
张辅汉想走过去,却被两位女随侍拦住,不让其进去。王长和赵升哪里能忍下这股气,便冲到前面感觉就要互相动手来,那女随侍虽然是女流,但是眼神刚毅,面对王长和赵升没有一点畏惧之色,丝毫没有一点会让开的意思。张辅汉见事态发展不对,肯定不能在此动起手来,若是这样,此行的计划就会完全的破坏,所以赶忙制止了王长和赵升,对那女子道:“烦请姑娘通传一声,就说我张辅汉要拜见蓝姬圣人。”
因为王长和赵升的行为,那女随侍自然心中不悦,直接回道:“宫主现在里面有客人在,若真有事情,还请稍等片刻。”
听到这话,王长自然很是不悦,对那女子怒道:“我师父乃鹤山派堂堂天师,竟然叫他在外面等,你们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听到王长这么说,那女子这才知道眼前的此人身份显贵,鹤山派的张天师,她早有耳闻,所以自然不敢再轻视对待,张天师可是这蜀中几大圣人之一,实力并不在自己宫主之下,他们三人若真要闯入,他们几人肯定是拦不住,与其那样撕破脸,倒不如及早传达,是去是留由宫主决定,便道:“三位请稍等,我这里就传报。”
那女子转身快速的来到亭中,沈蓝姬见她形色匆匆,便问道:“什么事情如此急急忙忙?”
那女子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远处的张辅汉三人就听见,万一有个什么不悦,到时候吃亏的就是自己,便小声道:“宫主,外面有个叫张辅汉的人找你。”
沈蓝姬听后,瞬间明白过来,她自然是不敢怠慢,张天师的名号可是响便整个神州,听着心里还是有些不信,确认性的问:“你说的可是鹤山派,张辅汉张天师?”
一旁的上官云听后也有些惊讶,便道:“鹤山派的开山祖师张天师?”
那女随侍再次的肯定说道:“确实是他,张天师。”
虽然沈蓝姬心里是高兴的,但是表面上表现出的神情,却是从容不迫,便对那侍女道:“既然是张天师,那还不快去请张天师进来,怎么能让贵客在外面久等。”
那侍女听到沈蓝姬的明确吩咐,自然是不敢怠慢,动作迅速的去请张辅汉。这次见到他们三人,那侍女这次的态度好了很多,拱手恭敬的行礼,说道:“三位请进吧,我们宫主在里面等着各位。”
张辅汉带着王长和赵升来到“望乡亭”,沈蓝姬和上官云都起身相迎,恭请张辅汉到亭中叙话。而王长和赵升自觉的等在亭外,若是出现什么事情,他们两人也能第一时间了知。沈蓝姬有些歉意的说道:“我的侍女不知是天师,有冒犯之处,还望天师莫怪。”
张辅汉自然不会为这些小事纠结和放在心上,况且自己此次来更是有事求人,自然是不会计较这些芝麻小事,便道:“蓝姬圣人客气了,倒是我张某深夜打扰,确实有些不妥。”
沈蓝姬道:“天师这是哪里话,您能到此,那是蓬荜生辉,快快请坐。”
张辅汉看见上官云,心里已经猜到几分此人是谁,而沈蓝姬为了避免尴尬,便对张辅汉介绍道:“这位是上官云将军,此次比试选拔,朝廷让上官将军全权负责,今日真是有幸,大家可以在我这里小酌一杯。”
上官云拱手行礼道:“早听闻天师威名,一直却无缘相见拜会,今日实在有幸,能亲自见到天师本人,实在是上官云三生修来之福。”
“上官将军年轻有为,我可是清楚你啊,我家衡儿可是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上官将军的威名那是早传遍了我们鹤山,据衡儿说,他还想将其宝贝女儿许配给你,就单从这里就知道你与我衡儿私交不错,今日一见真是气宇非凡。”
张辅汉说这话自然是想拉近彼此距离,可是这话一出,沈蓝姬的表情却有些难堪,不过张辅汉自然是不知道这些,沈蓝姬更不会表现出来,只是整个气氛顿时显得有些怪怪的。而上官云更是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那次的尴尬他还记忆犹新,为了打破这个尴尬,沈蓝姬便招呼这张辅汉道:“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站着说话吧,天师赶紧坐下,让我们三人一起喝上一杯。”
张辅汉自然没有客气,和上官云随即坐下,沈蓝姬给上官云和张辅汉分别倒上酒,然后邀其二位共饮,三人一起干杯之后,沈蓝姬整理了衣衫,对张辅汉问道:“天师这么晚来找我,想必肯定有什么事情吧。”
沈蓝姬十分清楚,以张辅汉的身份,若是没有事,肯定不会深夜造访,既然这时候来,那肯定就是有事情要与自己说,与其让对方不便开口,那倒不如自己直接说出来,也好直接进入正题。
张辅汉倒是不掩饰,既然沈蓝姬都这么说了,那自己也大方说道:“我此次来确实有事,我是为‘龙池镇’的事情而来,此事还需要蓝姬姑娘的多多支持。”
沈蓝姬听了后,心里也有些惊讶,张辅汉堂堂一代天师,怎么管起这等小事来,不过既然张天师已经开门见山的谈起,那自己也就干脆的顺势的问下去,便道:“天师应该说的是‘龙池镇’被灭之事吧,此事我也略有耳闻,据说是和魔教有很大关系,可是这事和鹤山派有什么关系吗?天师为何说起此事。”
“和鹤山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却关系着这西蜀百姓的安慰,贫道实在不忍看着这些百姓惨遭屠杀,所以才特意前来拜访。”
沈蓝姬继续道:“此事我百花宫不知可以帮到什么忙,还请天师直言。”
“是这样的,魔教猖獗,残害百姓,此次比试选拔朝廷宗旨也是为了壮大正道势力,便于余魔教抗衡,可是朝廷毕竟鞭长莫及,所以贫道这才想组织各派,一起抗击魔教。”
上官云道:“不亏是天师,为百姓谋福祉。”
张辅汉道:“惭愧啊,我鹤山派建派不久,而‘乌神教’根深蒂固,我单单一个鹤山派实在难有什么作为,我已经找了雾中的智能和智化二位神僧,他们也是鼎力支持,所以我这才专程拜访蓝姬圣人,希望百花宫不袖手旁观,能一起抗击魔教。”
沈蓝姬道:“我百花宫想来不喜欢沾染这些繁琐之事,不过天师亲自拜访,又牵头此事,我沈蓝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乌神教’势力庞大,中间还有巫族势力,所以想要抗击并非易事,不知道天师是否已经有良策?”
张辅汉道:“良策我倒是没有,只是我认为现在缺乏的是各派的合作,所以我想借这次比试选拔的机会,排名前十的弟子,可以去‘龙池镇’试炼。”
上官云一听惊道:“‘龙池镇’刚刚被灭,我们派这些弟子去,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和魔教正式开始对立,还有这些弟子去,肯定也会有危险。”
张辅汉怎么会不知道这去危险,可是,要是不这样,各派难以真正的参与其中,也不能真正意义上的联合在一起,共同对抗魔教,这些弟子都去了,各门派自然就不会旁观。沈蓝姬喝下一杯酒后,然后道:“我明白天师的意思,这些弟子去了,各派自然就会全力保护这些精英弟子的安危,也只有这样,各门派才能真正意义上的参与,而不是空口一句话。”
经过沈蓝姬这么一说,上官云算是明白过来,张辅汉道:“确实如此,只是不知道蓝姬姑娘,对此事怎么看。”
“我百花宫向来痛恨‘乌神教’,所以此事我百花宫自然是同意的,只是比试结束后,究竟谁来宣布更好,当然我更希望是张天师亲自宣布,此事需要有个撑头人,而天师就是最好的撑头人。”
张辅汉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更不可能独善其身,便回道:“此事既然是由我发起,贫道自当亲自处理此事,还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和帮助。”
沈蓝姬不可能不同意此事,甚至她早盼着此事,只是没有想到撑头的居然是张辅汉,有张辅汉主导此事,此事成功的概率大很多,沈蓝姬道:“天师尽可放心,其他我不敢说,但是我百花宫是绝对的支持。”
“有圣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听到张辅汉这么承诺,张辅汉心里安心不少,这时候上官云道:“这次我听说曹公公很早就来到了蜀望城,不知道此人会不会弄出什么事来。”
沈蓝姬听到上官云这么说,生怕张辅汉有所误解,赶忙接过话解释道:“曹公公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四处走访为国操心也是正常。”
其实张辅汉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不过既然沈蓝姬故意掩饰,那他自然也不便揭破,便道:“现在已经不早了,贫道也要走了。”
张辅汉起身拱手行礼便要离开,沈蓝姬和上官云也起身回礼,送他出亭。张辅汉走后,沈蓝姬对上官云道:“你怎么如此轻易就说出曹公公的事情,张天师为人正直,若是传到曹公公耳中,你就别想在朝中混了。”
“我原本就不想在那深墙中。”
沈蓝姬道:“但是你不得不在那里,对了,最近有个传言,我不知道你听说没有?”
“什么传言?”
“你结拜大哥龙宪有个儿子在世,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但是却是传的有模有样,说那孩子还在鹤山派。”
“你说的是真的?”
听到这个消息,上官云心中甚是有几分欢喜,更是有些急切想要知道这个孩子的下落,便继续道:“是从哪里听到的,有多少线索,要是大哥的孩子真在世,那我定要找到他。”
“找到他?找到他之后你如何面对?是告诉他你杀了他父亲,还是告诉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你所赐?”
沈蓝姬的这话说的上官云无言以对,确实是,若真是见到这个孩子,自己都无法解释自己,更是无法面对这个孩子,想到这里,上官云内心一阵心酸,这么多年过去,本想为大哥复仇,现在却毫无进展,重重的将酒杯砸在桌上,深深的一声叹息。
看到上官云这样,沈蓝姬有些不忍,安慰道:“我不是要故意打击你,只是时机未到,你不能冒然相认,不然对那孩子不好,对你自己而言也毫无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