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一路奔驰,跑了一路,不知疲倦不知寒冷不知饥饿,只感觉全身上下通透无比轻快无比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前面好像有个人倒在了地上,走近一看,还是个白胡子老头儿!
侍七姐姐说,做人要善良,见到需要帮助的人事,只要自己力所能及就要帮助他们。
郎君说,没事儿别瞎管闲事儿,哪有那么多闲功夫天天去管别个!
云生纠结了,这两个人说的都很有道理,现在是该听谁的呢?
白胡子的老头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有树叶子飘下来落在了他的身上,好像一个葬身此地的孤寡老人。
算了吧,我现在也没有那么忙,先帮了你再离开吧!
“老爷爷?”
。。。
“老头儿?”
白胡子老人动了动,他翻了个身,面朝着云生,却没有醒过来。
“老爷爷?”
。。。。
“老头儿,你醒醒!”
他抬起手向上挥了挥,挥到了云生的面前又倏地一下子收了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云生莫名感到了困倦,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就在旁边睡了过去······
云生是被一阵晃动给摇醒的,梦里的她还在啃着侍七亲自为她做的竹香烧鸡呢,鸡腿还没咬到嘴里,突然就飞了,讨厌得很!
“小姑娘为何在此处?”
白胡子老头居然醒了,他坐在了她的面前,笑呵呵开口。
云生眼神凶狠,“我的鸡腿被你弄没了,你赔我!”
“出家人不沾荤腥,姑娘你的一番希望恐怕是要落空了。”
“人家本来还以为你需要帮助,结果你精神这么好,看来是不需要了。”说完起身拍拍屁股,有点遗憾地补了一句,“那好吧,我走了!”
云生丝毫不做作,转身就走。
“诶,姑娘你快停下,老衲确实需要你的帮助!”
听到这番话,云生停下脚步,黑白分明又清晰透亮的眸子看到他的脸上,老头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于是又转过去走了。
“我不沾荤腥,但是姑娘你可以吃呀,小姑娘你快回来,我这脚疼的呀,哎呦······这疼得我嘞,哎呦,好痛呀······”
云生再次回头,仔细看着这个老头,他捂着肚子在那里叫得十分投入。
老头子在那里叫了半晌都没见有脚步声回来,眯着眼睛往云生那边转过去,这倒好,那小姑娘正笑的一脸兴味,像只小狐狸一样。
“你这小姑娘,可学过礼仪道德,见长者不尊,遇伤者不扶,此乃大德也!”
老和尚摇头晃脑,说得一本正经,念叨的树上的叶子都不愿意听了,一时间纷纷从树上掉了下来。
云生真是被他这神叨叨的样子给吸引了,迈着轻巧的步子又走了过去,“你又不是我的长者,我干吗要尊你?再说你一看就不像好人,准是在这里骗小孩子的!”
老和尚觉得云生的这番话有些偏颇了,正要开口,又被堵了回去,“你明明说的是腿疼,却还在那儿捂着肚子吆喝半天,你不是像骗子,根本就是个骗子!下次装像了再出来骗人吧!”
原来纰漏出在此处啊!
这小姑娘有点意思,性格不错,观察力也不错!
“那我是骗子你为何不躲还上赶着过来?”
云生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你都老了,跑不过我!”
老头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心地好,胆子也大!然后笑眯眯开口,“姑娘你有一双慧眼,敢问姑娘芳名?”
“不告诉你!你是坏人,骗子!”这老头不老实,云生不想理他了,转身即走。
“丫头,你告诉了我,我带你去吃鸡腿!”
云生怒了,从旁边树上扯下一大把树叶子朝着老头扔了过去,“还说你不是骗子,才说的不吃什么?不沾荤腥!现在又要骗我,你这个大骗子,年纪一大把了还在外面骗小孩子,你羞不羞!”
老头拍了拍胸口,这丫头,就爱拿他年纪说事儿,这不是给人伤口上撒盐吗!
眼见着铺天盖地的叶子雨飘来,他的手一挥,树叶子全都浮在了空中,漂浮着,闪耀着,然后朝着云生飞去,围着她打起了转来。
“丫头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一般人,你看看这空中的树叶,我真的不是普通人!”
云生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从中取下一片放在了手心里,望向老头子的眼睛笑得弯弯的,“你要是现在能给我变出一个大烧鸡我就告诉你!”
“这···这····,丫头,你这不是在为难老头子我吗!”
云生随便扒拉了一把,树上的叶子就全部哗啦一下散落地上,“骗子,不和你玩了,我要走了!”
“唉,你等等等等啊,先别急着走,等我给你变啊!”
老头子伸出手在附近随便一挥,只见唰唰唰树叶全都往这边飞来绕着他的手兜圈子,不一会儿他的手中就多了一个藤子做的什么东西,远着云生看不清,于是又上前去仔细查看。
这一看,云生怒了:“你竟然编一个簸箕来骗我!”
老头子又伸出手来自认为无比潇洒地撩了撩散落到脸上的头发,“这次我可没骗你,这就是筲箕(shao ji),蜀中地带都是这么叫的,是你说要筲箕的,我给你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的呀!”
云生接过所谓的筲箕在手里,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你可真是聪明!”
老头子笑得得意,极为自得的抚了抚他那雪白的胡子,“那是当然,这人世间怎么可能有比我还聪明的人!”
云生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词:不要脸!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云生狐疑地看了他两眼,“我叫胡瓜,你呢,老头,你叫什么?”
老头子拂着他那已经全白了的胡子,“不错,不错,好名字,胡瓜,又能吃又能用,是个实惠名啊!”
他看着云生的眼睛已经带了亮光,“我啊,老衲法号木一,怎么样,你可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