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月,原阳骑邑内又在进行骑射比试,骑射比试分为三场:
第一场由所有参加比试的骑射兵士一起策马奔腾,在这骑射队伍的前方,有一队无人骑驾的马匹奔跑着,马背上没有骑兵,却在马鞍上背着箭靶。
参加比试的骑射兵士骑马,追赶这一队背着箭靶奔跑的无人马队,射出刻有自己名字的弓箭,一场奔跑骑射下来,射中箭靶最多的前十位骑射兵士进入下一场比试。
这一次参加比试的骑兵,一共有七十几人,前方的无人马匹,只有二十匹,这些无人马匹被抽打以后,背着箭靶疯狂的在草原上四处开始奔逃起来。
约莫跑出两百米开外,军官一声喝令,七十几个骑兵纷纷策马向着前面奔逃的无人马匹追了上去。
这些骑兵准备追到百米开外,拉弓射箭,确保自己可以多射中一些箭靶,七十几个骑兵,每人的箭囊中只有十支箭,射完为止。
所以这些骑兵心里都想着,尽量追的那些背着箭靶的马车近一些,确保自己的十支箭都可以射到箭靶之上,众人纷纷快马加鞭的向前追赶而去,唯独却有一骑马,站在原地丝毫不动。
马背之上端坐的正是羽升,就见他闭着双眼,似乎侧耳倾听和感受着草原中吹过的阵阵轻风,突然他睁开双眼,快速拉开弓箭一口气向着不同的几个方向,射出了十箭。
那些箭并不是向着前方笔直的射出,而是大力的向着高空射出,箭射出的力道巨大,发出嗡嗡的箭鸣之声。
箭先是飞速向着高空飞去,飞到一定高度,划出一个抛物线,分别向着两百多米开外,那些在狂奔逃窜的身背箭靶的马匹飞去,隐约还可以看到,这些箭上似乎缠绕着丝丝轻风。
缠绕着箭杆的丝丝轻风,不断的调整着箭的速度和准确度,向着那些无人乘骑马匹背上的箭靶中心,那个红色的靶心,准确无误的射去。
就在其他七十个骑兵,还没有一个人追到那些奔逃的马匹百米内,还没有一人张弓搭箭射出一箭之时,羽升射出的十支箭,已经准确的分别射中了十匹马背上的箭靶。
而且每一箭都正中靶心中央的红点之上,顿时整个在原阳骑邑观看今日这场比试的人们,先是惊讶的鸦雀无声,随即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和鼓掌声。
过了半个时辰,第一场比试全部结束,评比出的十个骑兵,策马排列整齐,排在第一位的便是羽升。
虽然其它几个骑兵也是射中箭靶最多的九人,但只有羽升一人,十箭射中十个不同的箭靶,并且每一箭都正中靶心;
也只有他一人,是在两百米开外十箭命中,这般箭术,众人真是闻所未闻。
第二场比试,依旧是在马背上进行。
十名在第一轮比试中获胜的骑兵,均换上白色衣裤,头部用白色面罩罩住,只留眼睛露在外面,每人发十支箭。
这十支箭去掉了铁、铜制作的箭头,在原本箭头的位置都用染色布囊包裹,十人每人派发一种颜色的箭,羽升领到的是十支金色布囊包裹的箭。
后面九人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这些布囊不仅是外面颜色不同,囊中装的也是这些颜色的染料。
在离这十人骑兵前方千米开外,有一队三十人的骑兵,全身上下都穿灰色的衣裤,脸部用灰色面罩罩住,只露出双眼,这三十人都手持弓箭,每人也是十支箭,箭头用红色布囊包裹。
第二场比赛,就是由十名骑兵,和那三十名灰衣骑兵对冲骑射,双方冲锋对射要冲过对方的阵营,十人这边,身上要害处没有中箭,且能射中对方五人的骑兵获胜。
本场比试,十人必需要冲过对方三十人的阵营,才算完成,这样一来,羽升便不能停留原地射箭,必需也要骑马奔驰,冲过对方的阵营方可。
就听到一旁军官一声喝令,十人策马向着前方那三十人的阵营冲去,千米开外的三十人,也向着这边冲来。
这一次,十人中九人已经纷纷握起手中的弓箭,弯弓搭箭,准备一边冲锋,一边瞄准射箭,其中有两人,直接用三箭呈扇形同时搭在弓上,准备一发三箭,直接射中三人。
唯独却只有羽升,并没有握弓在手,而是全神贯注,手握缰绳,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
他手中没有握着弓箭,紧紧压低身形,双腿夹着马腹,让跨下马跑得飞快,转眼便要冲入对方阵营。
对方三十人,眼见面前冲来的十人里,领先一人居然连弓也不张,直接就这么风驰电掣的冲来。
领头几人,纷纷向着这人拉弓放箭过去,但见这人,突然身形一侧,将自己翻身躲到马腹一侧,那些箭自然射不中他,他就这样一侧身,已经冲过这几个领头之人。
随即又翻起身子,继续快马加鞭,身形和跨下马化成一道白影,迅速穿过三十人的马队,那三十人眼见他冲过,索性不去理会他,反正他手中也没张弓搭箭。
三十人便将手中弓箭纷纷对准其它冲过来的剩下九人,九人中已经有人射出手中之箭,三十人也纷纷射出手中之箭,顿时这些人马之间马来箭往,一片混乱。
突然三十中有十人,就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似被重物直接撞击一般,有三人被这一撞,惊吓之余,居然翻下马来。
还好一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骑兵,这翻下马来,就地一滚,卸掉落地的冲撞之力,倒也无碍,只是觉得奇怪,背后哪里来的偷袭,直接击打自己的脑部。
回头看去,就见之前冲过去的十人中第一骑那人,此时策马横立,他跨下白马前蹄跃起,后蹄踏地,嘴里发出得意的嘶鸣之声。
阳光正好从此人背后射来,将此人一身白衣染的金黄耀眼,光线画出此人矫健的身影,他手中持弓,十箭早已经射出,每一箭都射中一人的脑后,此人自然就是羽升了。
第二轮比试下来,这羽升白衣飘飘如同天神一般一尘不染,连白马之上都没有中一箭,而他射出的十箭,每一箭都直接射中对方不同的十人头部。
其它参加第二轮比试的九人中,只有三人身上中了两到三箭,自己射中对方五箭,但也没能箭箭都是要害之处,羽升这般的成绩,又引来全场雷鸣般的欢呼声和鼓掌声。
这样一来,十人中只有连羽升在内的四人可以参加第三轮比试。
这第三轮比试是在夜晚进行,比的是暗杀的箭法。
每人依旧还是十支箭,箭上都刻有自己的名字,目标在两千米之外,从三人前往目标这段距离中是一片树林。
林中有各种机关设置,树木间有细线响铃,草地中还有捕兽的陷阱等等,同时林间还藏着四十个“鹫”级射手,会在暗中埋伏放箭阻止选手通过。
这些埋伏机关,只要触发其中一个,或者被埋伏的“鹫”级射手射中,即刻便被淘汰出局。
通过这片两千米的森林,便可看到一个军营,营中中军帐前有十个箭靶,十个箭靶旁各有一个军士,手持长刀和盾牌站立,这些军士会用长刀和盾牌阻挡最后要射向箭靶的箭。
中军营帐内端坐着身为骑邑太尉的楼烦国国王,和一些赵国的军官。
他们面前点燃了一只长香,这香可以点上半个时辰,只有在这半个时辰内,比试者中谁先射中营帐前十个箭靶中的五个,便是通过比试成为胜者。
这就是当时骑射队中的射手想要升级为“鹰、雕”级别射手的最后一个比试。
这些年还没有一个骑射队中的射手可以通过这个比试,要么就是在那两千米距离的树林间被淘汰;
要么就是最后实在无法射中那些被刀盾手保护的箭靶,所以便一直没有“鹫”级以上的射手出现过。
此刻中军帐中,侍者点燃了计时的长香,账外一支火箭,带着哨音划过长空。
两千米树林外的另一边,军官看见火箭升空听见那哨音,一声令下,他身后四个黑衣人,便迅速的冲入了黑暗的树林之中。
羽升这几年里,虽然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但是对于天道风灵之气的修炼,却从未停下,他曾经想着,将这风灵之气修炼到“鹰”的级别,他就可以进行瞬移。
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了,自己便以风灵之气功法借助风势瞬移,从赵国的军队之中逃离,那怕浪迹天涯,也比给这仇国做兵士的好。
进入树林之中羽升运起风灵之气的修真功法,将自己的风灵之气融入林间穿行的轻风之内,通过这些轻风穿过林间,他一一感知到了那些机关、和四十个“鹫”级射手的位置。
之后羽升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借着一阵轻风拂过,他的身形顿时消失,随着轻风飘入林间,待他再次出现,已经是在军营外,树林的边缘之地。
他选择了一颗大树,轻身跃上大树,逐渐爬到树顶,俯瞰整个军营前的那片空地,十个箭靶旁十个刀盾手站立,周边篝火燃起,照的营地前和树林间的空地一片明亮。
羽升还不急着出手,他还要等待机会,等待其它三个参加最后这场比试的射手出现。
不一会,树林里传来一阵吼声,依稀听去,是一个射手已经被发现,并且被埋伏的射手射中,发出不甘心的怒吼。
之后又过不久,羽升通过功法感知,察觉到剩下两个射手已经到了营地之旁,他吸了一口气,再次运起功法,融入一片轻风之中。
不过他不是向着营地方向飘去,而是向一个离自己比较远的射手飘去。
那个射手,这一刻全神贯注盯着眼前营地中的十个箭靶,正在思量如何可以射中那些箭靶,哪里想到身后羽升已经飘到他的身后。
羽升单手快速向他后颈劈出,直接劈中他后颈风府穴,将这名射手一掌劈晕,这名射手不是楼烦国人,是个从赵国挑选出来,送到原阳骑邑参加骑射射手的赵国人,所以羽升选择了他。
羽升将他劈晕,从他箭囊之中取出三只箭来,他拉满弓,搭上这赵国射手的三支箭,静静等待。
正在这时,一旁树林间,一支箭向着营地中的箭靶射去,箭靶之旁的刀盾手都是高手,听见树林中破风身向着自己这边而来,立刻手持盾牌档到箭靶之前。
就听到“叮~”的一声,立刻将那箭挡开,随即林间又有两箭向着箭靶射去,两名刀盾手也是身形一动,要来挡箭。
正在此时,羽升等到一阵风向着营地吹去之际,他“唰~唰~唰~”连射三箭,一箭跟着一箭,向着营地方向飞射而去。
不过这三箭不是向着箭靶射去,而是从箭靶之间穿过,向着中军帐射去。
几个刀盾手都在护卫着箭靶,那里会想到,这箭居然是向着中军帐内射去,就觉得身旁一阵劲风掠过,向着中军帐快速飞去。
第一箭立刻射穿军帐的牛皮帐面,第二箭和第三箭便随着第一箭射穿的洞口紧紧跟着射入了帐中;
第二箭直接向着帐中端坐的楼烦国国王面门射去,这国王也是个楼烦国内的射手,虽然这些年锦衣玉食,但也没有落下手上的功夫。
楼烦国国王但觉得面前劲风袭来,立刻腰间佩刀拔出一挡,将这箭格了开来;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箭之后,还跟着一箭,再想反手回刀去挡,那里还来得急;
就听到“噗~~”的一声,这一箭已射入他的眉心,直接穿透他的脑袋,这楼烦国国王就这般闷哼了一声,向后倒下当场毙命。
于此同时,就听到外面一片雀跃欢腾之声,原来羽升向楼烦国国王射出这三箭之时,他已经跃上树顶,直接射出了自己的十箭。
那十箭角度从上而下,加上之前那十个刀盾手,都在对付林间另一位射手平射向箭靶的箭,那里想到,有从天而射下的箭来。
这些个刀盾手,要么就是贴着自己的头顶,要么就是贴着自己的耳朵,感到一阵劲风掠过,身后箭靶便传来“哚~~哚~~哚~~”的声响,回头看去,靶心上插着一箭,箭尾还在不停颤抖着。
众人去看箭上的名字,刻的正是羽升的名字,加上白天之前两场比试,这羽升神乎其神的箭法,众人更加佩服,几个刀盾手,情不自禁为这羽升欢呼雀跃起来。
周边军士也被这气氛感染,又想到终于这原阳骑邑要出现第一位“鹰、雕”级别射手了,都一一开始欢呼起来。
中军帐外一片欢呼声,中军帐内却是一片惊呼声。
只是这片惊呼声被那牛皮大帐阻隔,加上外面营地中是上千人的欢呼,帐内只有几十人的惊呼,早就被淹没在这欢呼之声中,中军帐外谁也未曾听见这中军帐中的惊呼声。
直到过了一会,有人冲出中军帐大声吼着:“有刺客,太尉被射死了!”
营帐外的军士这才发现不对,纷纷混乱起来,到处都是人手持火把四处乱跑,嘴里也跟着喊了起来:“有刺客,太尉被射死了!”
这般大乱之中,有人拾起中军帐中射向骑邑太尉的羽箭,见那些箭上都刻着一人名字,正是从赵国而来的赵人射手:张昭锐。
帐中立刻传出喊叫声:“张昭锐是刺客!”“快抓住张昭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