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每年初春,村里村外到处盛开着杏花,远远望去像天上的红云飘落人间,宛若置身仙境,村子也由此得名。
该村村后林间有一条石溪流过,据说溪水十分甘甜,远近闻名。事实上,杏花村只有几十户人家,既非水陆要冲,也无特产,像这样贫穷荒僻的小村落,三川浦左近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个,毫无特出之处,虽然有美酒,却不会真的有人千里迢迢,一心来此寻酒。
安生跟着鱼诗兰一路从村口进入村里,村子不大,血淋淋的广场上,几十个男人被反绑手脚,三五个人被绑成一排,背靠晾晒的竹架,歪歪斜斜一齐跪在村中的广场上,毫无生气可言。
男人们长长的头发被揪成一束,高高绑在身后的成排竹架上,脖颈间还套着绳圈。他们的手腕、脚踝全被捆在一起,只靠两边膝盖,以及吊起来的头发支撑重量,许多人被吊得发根都渗出血来,僵硬的脸庞还凝固着临死前的痛苦表情。
而广场旁的柳树下,还吊着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可怜人儿,安生从他身上的伤口判断,歹人们挑断了他的手脚筋、刺瞎眼睛、割去舌头,把他吊在这树下,还多次拿锐利的兵器刺伤他,从他胸口可怖的焦烂腐肉可知有人用烙铁一类的物事狠狠烫伤了他。
再远些的洗衣石台上还有几个死状极为凄惨的女子,不仅下身一片狼藉,四肢也被生生截断,相比之前遇见的受害人,全身几乎找不出一块好肉,仅头脸还算完好,这已经不能算屠杀了,简直是虐杀。
“是……是谁如此残忍?”
安生咬着牙问道,即使深仇大恨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鱼诗兰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身子明显有些颤抖,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愤怒。
忽然嘈杂声传来,修罗场一般的广场来了一批无赖少年,个个背剑拏刀的,凶神恶煞一般,一见鱼诗兰容貌,俱愣了一下,等回过神来,突然齐声尖叫,争先恐后的欲扑上前来!
安生知道鱼诗兰的手段,这群人虽然有刀剑,却都是些普通凡人,于她而言还构不成威胁,为以防万一,安生还是悄悄摸出法囊,老头子的宝贝里还有几样能防身的宝贝,要是有个万一,他也好及时出手。
“慢着!”
就在恶少们争先恐后时,人群后突起一声断喝,众人如闻警钟,再不敢造次,纷纷回头。
只见发出断喝那人面容算是端正俊俏,只可惜脸色苍白,面色虚浮,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样子。
从众恶少对他唯命是从的态度推断,这人便是这一伙的首领了。他上下打量着鱼诗兰,啧啧赞叹道:“美!真是美极了。世间竟有这样的尤物!不知干起来是什么滋味?”
“公子爷!干一干不就知道了?”
左右怂恿着,莫不跃跃欲试。那人冷笑:“要也是我先来享用,几时轮得到你们?”
众恶少一阵哗然,只是碍于淫威,谁也不敢公然违抗。一时之间,十几双眼睛俱都射出燎天饥火,个个莫不竭尽所能,用视线蹂躏着鱼诗兰,不住骨碌碌地吞咽馋涎。
那人眼神放肆,尽情巡梭鱼诗兰玲珑曼妙的胴体;
“这……这些人都是你们杀的吗?”鱼诗兰娇怯怯地问道。
被恶少们几乎当作空气的安生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也不知她搞什么鬼,但知道她必有什么打算,也不敢随意行动打乱她的计划,于是静观其变。
“那自是本少爷的杰作,美人儿你要是识趣,大可不用受苦,否则……嘿嘿……”苍白少年淫笑道。
鱼诗兰左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一个短小的矩形握柄,她一改先前娇怯怯模样,冷颜看着那群恶少,左手一用劲,只见从握柄两段延伸出两段两尺有余的曲柄来,曲柄两端瞬间连成一条绿线,分明是一把绿弦弓。
安生不知她准备干什么,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平时里妖媚入骨的她如此冷冰冰的模样,直觉上就感觉有不好的事儿要发生。
恶少们跟安生一样,都不知她要干什么,只见她一副拉弓的架势,但有弓无箭,岂不可笑?也没急着再扑过来,只想看看这娇滴滴的美人儿能玩出什么花样。
鱼诗兰所用弓却非是凡弓,乃她的师傅赐予她的宝贝,名唤玄母,能将使用者的灵力转化为无穷无尽的箭矢,自是不需要另外准备箭矢。
“祈天之弓!”
只见鱼诗兰朝天一射,一道极为细长的红光仿佛直上云霄,随即如雨幕似的箭雨朝着正欲看好戏的恶少们而去,恶少们顿时吓得惊慌失措,奈何箭雨几乎覆盖了百步内的一切,根本没有躲避的可能,一干恶徒通通都中箭哀嚎,竟然没一个能爬起来。
原来鱼诗兰灵力所化的箭矢其实杀伤力有限,但其中却夹带着她的牵肠丝,一干恶少被击中后已经沦为她的玩偶般的存在,生死早已捏在她的手里。
恶徒们哼哼唧唧,那为首的少年还在撂狠:“你……你是什么人?知……知不知道我们的来历?”
鱼诗兰冷冷的说:“我只知道,干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你们都得是死人。”说着从里抽出一支明晃晃的长剑,分明是安生的龙牙剑,上前转眼间就卸下了好几个人的一条腿一只胳膊,一时惨叫不休,几人捂着平滑伤口在地上打滚。
那为首恶少看着眼前一幕咬牙道:“你是什么人?敢管老子的闲事?”
鱼诗兰把玩着带血的龙牙,似浑不在意,但眼里的冰冷却极为渗人:“奴家很好奇你是仗了谁的势头,竟敢屠人村落,烧杀奸淫!”
恶少首领气势汹汹道:“我打出娘胎就这么干,没人管过我!本少爷的老子,正是大名鼎鼎的三川浦的主儿,薛平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