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秦老修生养性多年,已鲜少动怒,此次却被秦然一句话气得七窍生烟。
“我这么多年就看上这一个,还请奶奶做主。”秦然一改之前的吊儿郎当,恭恭敬敬给自家奶奶行了个大礼。
“你可知他是什么来历,可知他是什么身份,又可知他有无婚配,你就信口开河说要娶他!”
“既能被奶奶认为干孙,想必来历身份奶奶都清楚,孙女信得过奶奶的眼光,而且他梳的乃是未婚的发冠,如何娶不得?”
“此中关系复杂,我一时半会儿与你说道不清,你且知晓,他已有婚配,不日将出嫁即可。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次既然回来,就把你的亲事定了。省得你惦记别人家的男子!”
秦然心道:不是还没嫁吗?世事无常,抢了去又如何!才不要娶些无趣的世家公子!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孙女知道了,孙女告退。”
秦老有心想再说道两句,人却走得飞快,一个晃神就不见了。
秦然出了门,就派手下去调查。梅知寒的名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很快就有了眉目。
当初也是大意了,竟没将名字改了。倒让秦然迅速得了消息。
“小姐,那姓梅的压根儿配不上您!”
秦然看着跟随她多年的手下,开口道:“你觉得我是那种看重出身的人吗?”
“小姐!他一个……”
秦然打断。“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纳他为侍总没问题吧!好不容易碰见个喜欢的。”
“可是万一让人知道了,对小姐的名声不好,以后哪个好人家的公子肯嫁您啊!”
“爱嫁不嫁,总之这个小野猫我要定了,她苏尤谦,现在怕是腾不出手管这边的事。”秦然眼珠子一转,吩咐道:“找两个机灵的,把苏尤谦跟罗轻的事儿添油加醋透露给他身边的小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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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知寒忧心忡忡地过了几天,生怕得罪了那姓秦的,给苏少惹麻烦,又不好去找她免得惹出些流言蜚语来。
这天终于忍不住想去秦老那边探探口风,顺便问下有没有苏少的消息,跟六六说了之后却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我去不得吗?”
六六撇撇嘴,嘀咕道:“你想着她,她可不一定想着你!”
梅知寒离得近,听得一清二楚,却不甚明白。“你究竟想说什么?”
六六内心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和盘托出,“我可怜的公子,苏少现在可风流快活着呢?哪还能记得您啊!”
梅知寒脸色一变,“什么风流快活,你给我说清楚了!”
“我也是昨日去厨房拿饭菜的时候,听秦府的下人说的,说苏少府里干干净净的,连个通房都没有,就独宠正君罗轻一个,叫人好生羡慕呢!”
梅知寒强自镇定,不相信下人的闲言碎语,一传十十传百的,最后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子。“秦府的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苏少她有多讨厌罗轻吗?”
“所以我昨天才没跟您说,但是六六思来想去,这都一个多月了,苏少连封信都没有,更别提来娶您了,可不叫人多想吗?”
“我相信她,她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梅知寒嘴上说得坚定,心里却乱成一团。
他身份低贱,她却是南州家财万贯、赫赫有名的苏家少主,他知道他配不上她,却总是忍不住奢望,而她的放纵,也让他的期望越来越高,竟是许久,不曾想起过两人的云泥之别。
“公子……”
“你别说了,跟我出门去给秦奶奶问安。”
梅知寒压下纷乱的思绪,带着六六出门,神思不属间竟在一处弯角不小心撞上了秦然。
“呦,投怀送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