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正:“他们不配为人,那你就配吗?苏城、吴莉莉、韩小东伤害你吗?你所说的都是在为你犯下的罪行狡辩,等待你的将是世人的审判!”
林染狂笑着喊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惩罚我!”
严正话峰一转突然说:“你即然不愿意法律的审判,面对刘蔚然为什么又愿意接受?”
林染恢复了平静,平静的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刘蔚然是无辜的、纯洁的,这个世界亏欠了她,而我就是帮凶,我必须接受惩罚。”
严正愣了一下:“林染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
林染脸色一暗,惨淡的笑了笑:“你们从未真正了解过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孩子的经历,贫穷苦难、生活的冷暖、对现实的无奈就像海草一样将我们拽入无底的深海,越陷越深,我们也曾看到海面的光,我们也曾很努力的向上游,但是我们找不到通往那里的路。对还错是由你们来评判的,而我们只能选择接受,不管我们想不想要。”
严正和林峰的脑海中同时浮现出安康和林染家中那张画。
“这样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的,它是一个永远也走不出来的死结,我真得累了,谢谢你们。”林染说着笑了起来,严正仿佛看到了那个青涩的少年在挥手告别。
“林染!老林,不对!”严正惊叫起来。
严正看到林染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林峰奔了过去,大刘、天泽也冲了进来。
“老林,怎么样?”
林峰摇了摇头说:“没气了。
“大刘,喊林雪过来。”
刑警大队的办公室里阴云密布。
分管刑事的邢副局长气的指着严正半天说不出话:“你们俩个真给我争气,一个大活人在你们的眼皮底下说死就死了,进来的时候你们有没有给我仔细检查?”
大刘:“邢局,我们真得是认真检查过了,真得。”
“那你们说说,检查过了人怎么就死在审讯室了?还有你们俩个”指着严正和林峰:“好好想想是什么环节出问题了?”
严正和林峰仔细回忆着所有的细节,严正回想起什么,拿起电话:“林雪检查一下林染的牙齿。”
邢局:“林染的牙齿怎么了?”
“还不确定。”严正想起林染在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嘴动了一下。
林峰嘻皮笑脸走到邢局面前说:“老大,您老就不能等到林法医的尸检结果出来再骂我们吗,万一不是我们的错,那您岂不是白骂了吗?”
“别和我嘻嘻哈哈的,等结果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峰:“到时候真是我们的错,要杀要刮都行,如果不是我们的错,您现在生气不是白气了。”
邢局刚想说话,手机响了:“李局…对,我现在刑警队…正在做尸检…人进来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对,没发现什么异常,李局,这帮小子干事还是很认真的,问题可能不是出在队里…好,结果出来第一时间告诉你,好的…好的。”
邢局看了两人一眼,没好气的说:“检查报告出来第一时间告诉我。”
大刘看着邢局离开的背影说:“怪不得在审讯的时候,林染说谁也审判不了他,这小子早有准备。”
林雪的报告很快就出来的。林染的右边的牙齿有三个假牙,他把氰化钾放在其中的一颗假牙里,在严正林峰讯问快结束的时候,林染咬碎了假牙中毒而亡。
小余儿忧伤的说:“如果不是陈绍辉那样对他,他可以和大多数人一样工作、结婚、生子,平淡而简单的生活。”
林峰拍了拍小余儿的头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善恶并不是一尘不变的东西,而是不断改变所处的场所和立场。一个善,在下一秒也许就转换成恶,反之亦然。”
大刘:“林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学问。”
“不是我说的。”
“谁说的?”
“村上春树。”
严正:“老林,最近书看了不少啊。”
“还行,还行,做人要低调。”
“即然这么有学问,冯致远案件的结案报告就由你写。”严正说着把案件的相关材料递给了林峰。
“老严,你知道我是最怕写字的,再说你是队长,你写惯了,还是你是吧?”
“你也是队长,我有事先走了。”
“老严,别这么无情,哎,你到那去,过一会大家要去嗨歌了…你去那儿…”
“歌我不去唱了,找到吃饭的地方,把位置发给我。”说完头了不回的就走了。
林峰无奈的拿着材料走向办公室,看到大刘吃着饼干在偷笑。
“大刘,冯致远的结案报告你写。”
“为什么呀?”
“因为我是队长。”
大刘刚想张嘴辩解,林峰看着他说:“你要是不写,我们嗨歌就不等你了,另外晚上的饭店你选。”
大刘一听两眼放光,屁颠屁颠的写结案报告去了。
严正坐在车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禁有点晃神。
琥珀山庄依山而建,环境幽静,市里的很多高知都住在这里,也让这里增加几份肃穆和神秘。
严正的大学老师李文格教授也住在这里。李文格,中国犯罪心理学顶尖级专家。
听到门铃响的时候,李文格正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严正,你怎么有时间来了?”
严正提前东西站在门口说:“前二天是师母的生日,正好有个案件来不了,今天来给师母请罪。”
“能来就好,你说你一年到头能挣几个钱,还乱花钱!快进来,你师母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每次我一说你,她总是护着。”
“正好经过师母最爱吃的那家糕点店,就按师母的口味买了一点。师母呢?”
“和她的几个老妹姐看画展去了。”
严正跟着老师进了书房,看到地上、桌子上到处是书、本子、证书,“老师,你这里干吗,要搬家?”
“不是搬家,准备要退休了,系里非要搞一个欢送会,让我找一个过去的照片,你师母又不在家,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自已找喽。想喝点什么?”
“我自已去拿就行了。”
“知道你爱喝酸梅汁,你师母给你留在冰箱里,还说你这两天准来,没想到真让老婆子说中了。”
严正到厨房轻车熟路的倒了一杯酸梅汁。
“老师,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
“不用,你不知道东西在什么地方,案子忙完了。”
严正把案件的经过以及审讯林染时的情况向老师做了汇报。
“很多人说人的性格的好坏是在幼年时代形成的,也就是原生之罪,其实有时候青少年甚至成年人的性格形成更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林染曾经也努力过挣扎过,想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只是外界的打击压力接踵而来,人压抑过久必然要寻找发泄,只是林染找了一条错误的路。”
“是啊,现在这个社会压力真得很大,就是觉得有点可惜,如果当年有人可以帮帮他,也许结果会不一样。”
“每个人都是恶念,我们之所以称之为人,是因为人懂得控制自已的恶,当你恶念丛生的时候,可以听之任之,也可以因势得导,这也是人和动物的区别。林染他只是选择让他的恶听之任之而已。”
严正:“看多了太多的恶,才明白善的可贵。”
严正正在帮着李教授把找出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整理的时候,他看到一张照片。
“老师,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
“我看看。”李教授接过照片想了想说:“应该是2012年元月份照的。”
“这些都是您的学生?”
“也可以说是学生吧。当是我们学校为了推广心理学学科,就和本市的很多大学联合举办一次心理学培训班,为期三个月,没想到报名的人还挺多的,但是坚持学了三个月的也只有照片上的这些学生了。后来学校看效果不行,也就没有再办了。”
“照片上有不少我们学校的心理学方面的教授,看来那次的培训班含金量很高。”
“高有什么用,现在的年轻人对心理学存在很大的误解。有一个同学上课第一天就问耿教授,会不会摧眠?耿教授解释说摧眠是门很深的学问,不是一二节就能学会的,人家一听直接调头就走了,气的耿老头中午饭都没吃。还有的学生问,是不是上了我们的课就会读心术的,人家想什么都能猜出来,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李教授说完一阵苦笑。
严正听了也跟着笑了起来。等严正帮老师整好东西天也黑了,严正因为与林峰有约准备离开,师母不让,只得约好星期天等小师妹然然回来后再聚。
玫瑰公墓,因墓地旁边有百亩玫瑰而得名。
清晨,严正捧着一束白玫瑰来到公墓。远远的看见安康站在冯致远的墓碑前。
严正走了过去。
“严队也来看人?”
严正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康:“林染杀陈绍辉你事先就知道,才会在案发当晚故意和安平发生冲突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