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暖，女真诸部的生活也开始丰富起来。耕蓄渔猎之余，男人们喜欢饮酒击球射柳[1]驰马，女人们喜欢在忙里忙外之余观看父兄们的表演。
谷神族务繁忙，却不肯放松孩子们的教育，他本来只教阿合和兀术，后来就扩展到全族未成年的贵族。到兀术吹嘘自己在“头鱼宴”上的见闻的时候，谷神手里的孩子已经垮了三代，从和他同辈的盈歌五子乌野[2]，到粘罕、谋良虎、斡离不等人的儿子设也马、斜保、蒲鲁虎、按荅海、阿邻、受速、忽鲁、胡刺[3]……
祖孙三代齐聚一堂，自然就有长辈和晚辈不睦的时候，今天侄子骂了叔叔，明天叔祖打了孙子。闹腾了几次，谷神终于摸索出了最有效的惩治方法——挑起争端的罚写名字100遍，参加斗殴的罚写名字50遍。
结果斡本很快成了全族写字最好看的人。
这天晚上，族兄弟们一边喝酒一边讨论几天后射柳击球比赛的事。
女真人重视骑射，骑术和箭术是评价勇士的最高标准。阿骨打以骑射号为“女真第一”，他的子侄也多以骑射见长。相貌性情都像极阿骨打的斡本自是其中的佼佼者。
“甭管比什么，胜利都得是咱爷们的！”粘罕坚定的这么认为，他到现在还不爽斡本说完颜部不善歌舞的事，谁说完颜部不善歌舞！
谋良虎却更上心斡本找萨萨的事。他略带戏谑的道：“完颜部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女人，除了射柳大赛，我还真想不出哪有那么多女人。”
“完颜部是缺女人，不过斡本哥哥可不缺哦。”斡离不笑道，“完颜部30岁以下最漂亮的4个女人全都睡过斡本哥哥的床。”
可惜两个死了，另外两个一个7岁，一个4岁。
谋良虎躺着道：“我记得咱们小时候，女真最有名的美女就是乌古论双姝。大乌古论生了忒邻和熟辇，小乌古论生了兀鲁，如今忒邻死了，兀鲁外嫁，‘完颜部第一美女’的称号，早晚落在熟辇头上。”
“我倒喜欢阿珏和阿合，又聪明又温柔，皮肤也好。”斡本若有所思的道。
“你什么眼神啊！就她娘俩那半死不活的样子，白送我都不要！”粘罕已经有些醉了，“我觉得最漂亮的就是忒邻，比乌古论姐妹还漂亮。”
“给她‘烧饭’的时候你送了不少‘血泪’吧？”斡离不笑道。
粘罕突然气恼起来，冲斡本道：“多好的萨萨啊，你居然不珍惜！要不看在你是我弟，我就……”
“粘罕哥哥，你不觉得你的宝贝阿懒也喜欢阿合吗？”斡离不道。
粘罕道：“什么呀！乌野叔都跟我说了，阿懒更喜欢和熟辇在一起！我看熟辇比阿合好看多了！”
当夜，斡本脑海中反复涌现他和忒邻、秦珏欢爱的场景，忒邻的身体结实匀称、热情似火，秦珏的皮肤平滑细嫩、温柔如水，她们各有各的好，要是结合在一起就更好了。
一夜春梦过后，斡本猛然发现自己身边确实缺个女人，总不能一辈子靠手吧。
比赛当天，奴仆们先在球场两侧插上数十枝三四尺长的柳条，每枝柳条上都有数寸被削去树皮露出白杆，白杆下面系着用以标识的布条。
参赛的诸部贵族先是在一名骑士的引导下手执无羽横镞箭绕场三圈，然后逐一驰马以无羽横镞箭射柳条的白杆。射断白杆并在柳条落地前接住的为上，射断白杆但未能接住的为中，余者为下。
当天风大，最开始的几个男子都没能射断白杆，只好罚水一碗。后来的几个吸取教训，不肯让马跑快，可是这样一来，又不能驰马接住柳条，不是罚水就是只能喝蜜水。
连续十几个人失败之后，斡本一跃上马，先是驰马绕场一周，然后在观众的欢呼声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气呵成的完成了搭弓，射柳和擎柳，精准，迅捷，美观。
他将柳条高高举起向观众致意，颇有些得意的干掉一大碗酒。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纯白的衣衫和牙齿上，神采熠熠。而观众也早已沸腾起来——这是今年第一个射柳成功的人。虽然后来也有几个勇士拿到了上等，却再也没有激起如此热烈的气氛。
射柳之后是击球，完颜部凭借“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爷们”的优势轻松取胜，等到比赛结束，已经有无数妙龄少女明里暗里的打听起斡本来。
入夜，族兄弟们搂着各自心仪的女子又唱又跳，斡本却只是独自饮酒。这等姿色，还不如自娱自乐。
有时候前任太漂亮也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喝酒都没意思，还是回屋逗孩子吧。
斡本本来也不想让孩子们来，无奈兀术老树盘根似的挂在他腿上甩都甩不下来，他只好把他和阿合都带来了。
等孩子们都睡着了，斡本便把手伸进裤子，幻想自己和一个集合了忒邻和秦珏优点的女子亲热。
正自得趣，突然看到黑暗中兀术那双绿到发亮的眼睛正眨都不眨的盯着自己。“大哥，大人也‘玩蛋’吗？”
[1]女真射柳、击球的习俗源自辽代。击球，即马球。
[2]乌野，即完颜勖（1099-1157），字勉道，史学家。完颜昌（挞懒）的弟弟，此时14岁。
[3]设也马、斜保是粘罕子；蒲鲁虎、按荅海、阿邻是谋良虎子；受速、忽鲁、胡刺是斡离不子。笔者在此只是罗列他们的名字，并未详细考证他们的生卒年。斡本此时无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