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额上画上一朵鹤望兰,花色艳丽,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鸟儿。梦珂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容颜,眸色暗沉,眉间流淌种说不出的神色,不知在想着什么。
“公主,今天怎么不画木芙蓉了啊?”清雪在天云国时便就是梦珂的贴身侍女。
她本就是孤儿,大概在天云也没有什么牵挂,而且梦珂边确是一个难得的好主子,虽说要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但是她和木婉儿自愿陪梦珂随嫁到了苍仞。她跟在梦珂的身边,已有六七年了,对于她的喜好,最是清楚不过了。
“不好看吗?”梦珂的声音轻柔无比,看似天真烂漫,又带着一种难言的妩媚。
木碗儿和清雪都看着眼前的女子痴了。她穿着广袖曼纱流光裙,有着一张比芙蓉花还要美的面容,发黑如鸦羽,却披散开来,仅与一个蓝晶花环做装饰,明明身在红尘中,却没有丝毫的烟火气,她睁开眼晴看你的时侯,就好像一道光划破黑夜,令人想永久的凝视。
“好看。”两人呆呆地看看她点头。
林婉儿虽然可以说是和梦珂从小一起长大,可是她来到梦珂身边的时候,传说中的苍茫第一美人水念公主早已出嫁。不然,木婉儿必定会觉得今天梦珂的打扮分外熟悉。
“夫君,我今天好看吗?”梦珂睁浅笑盈盈,眼睛里似乎带着雾气,一脸期待的望着莫言,仿佛这就是整个世界,不知为何,玄男子总觉得她今天有些不安。
“夫人今天真是美极了。”几个月不见,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又换了个风格的打扮。但不得不说,她这个装扮,确实有使人心神晃动的实力。若是这样子,到外面走一圈,不知能使多少人神思恍惚,为之着魔。
几年前在凝如花丛,弹着含光琴的少女,已经彻底长成一个,足以担当祸水这个词得女人,便是莫言,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美丽。
她这样的女子,就该被男人捧在手心里,但她此时虽然看是随意自在,却心神不定。
“夫人确实好看,适才为夫都看呆了。”莫言给她肯定的回答。莫言心想,大概是我这一次出去太久了,虽然已经过去几年,但是她总是没有适应苍仞的生活,不过莫言不知道梦珂并非不能适应苍仞的一切,而是不想去适应它,她只想依靠着莫言,他把她当成他的一切。
有时莫言会想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也许她嫁给光耀一生会过得很幸福,但是一切已经无法改变,莫言能做的只是对她更好一些。
梦珂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在阳光之下,灿烂至极。
这次莫言给她带回来的是一株奇花,花是极美的,开的正好,梦珂,把它养在寝室窗边,在那里,它可以被阳光照到。同时,却也为整个屋间添色不少。
梦珂曾问莫言花的名字,莫言摇头说,他也不知道。这一株花曾长在天凌王朝的落神渊绝地里,若非莫言把它带出来,或许他,它就会在落神渊在所有人无知无察中独自凋零,也无人能欣赏到它的美丽。
它的花型很像百合,优雅大方,却有着百合没有的绚灿色彩,花瓣上似乎有光在流转,美得不可思议,定定看它的时候,总忍不住被它吸引。莫言以为它可能本就是一棵百合,毕竟在落神渊那样恶劣的环境下,一棵百合变异了也正常。
梦珂对这花却十分喜欢,每天醒来总要忍不住看看它。百合,百年好合。在苍茫,平民,最长的寿命不过百余年,年龄不到半百就是逝去的人数不胜数。在他们看来,百年就是一生,所以他们用百合来代表爱情,你我相伴百年,相携到老,便是最好的祝愿了。
现在莫言对自己更好了,但自己和莫言,能够相伴多久呢?梦珂对着镜子摸了一摸自己的脸,终有一天,自己的容颜就会老去,它会变的再也不像莫言心中的那一张脸,而莫言却永远这般年轻俊美,到那时,莫言真的还能像现在一样对我吗?而我会放手吗?
梦珂一想到有一天自己在莫言心中的形象是苍老而丑陋的,便心痛得如刀割一样,可是让自己放开莫言,梦珂觉得自己做不到。她想就算是死,她也不愿意放手。
莫言这几年依然会离开禺都,从他离开的第一天起,梦珂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他。好几次以为他回来了,提起裙摆,就向外面跑。
木婉儿同梦珂的感情就如同姐妹一般,她们从小笑笑闹闹惯了,所以木婉儿有时候时不时能和她开一点玩笑,打趣她。梦珂总是会放的很开,脸上也多了不少笑容。惟有一点就是不能拿莫言来打趣开玩笑,否则梦珂就会当场翻脸。记得有一次梦珂上好妆,木婉儿夸赞道:“公主这个样子真的是美极了,玄衣侯回来必定被迷住。”彼时,她正望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发呆,只听见那一句玄衣侯回来,便什么也顾不得,就往外赶。
莫言在梦珂心中的地位是神圣的,她以一种朝圣的方式,如同飞蛾扑火般爱着他。
可是对梦珂而言,自己明明这么用力的抓住他,可为什么总感觉他会离自己而去?有时梦珂会想自己于莫言,到底算什么?梦珂觉的其实她的愿望很小很小,只要在自己还活着几百年里,一直陪伴在自己丈夫的身边而己。他的眼睛里看着她就好了,可这个愿望真的很难很难,也许再过个几十年,皱纹便会爬上自己的脸,自己也不再是莫言梦中的那场容颜,即便自己不放手,他的眼中也再没有了自己,莫言终也会自己走掉吧!
现在,镜子里的女子依然有着完美无瑕的容颜,仙姿艳质,美貌惊人,可惜这一些终有一天会如同泡沫一般破碎。那时莫言便会对自己连一丝情谊也无吧。虽然这一切都是假的,自己也愿意永远抓在手里。
“其实这样也好。”梦珂摸着自己的脸,喃喃自语。算了,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爱情,不过是借着这一样一张脸偷来的。能够拥有他一日算一日。
梦珂想起小时候姑姑抚摸着自己的脸,“你长得像我。”又似乎听见姑姑的叹息,“希望你不要像我。”
梦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长得像姑姑多一点,还是少一点,她即心痛莫言爱得上的是自己的这一张脸,又庆幸自己拥有着这样一张脸,否则他从一开始甚至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吧!
她在想,如果自己长的不是这个样子,那么一生都不会和莫言有交际,这样会过得好吗?每每想到这样的场景,便心痛的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