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我不能出卖他,这是我的原则。”
柳苍南道:“我也不想勉强你,刚才那个黑衣人是不是与你一伙的,这你总可以告诉我吧。”
那人道:“他和我一样,都是为那个人做事的,他负责把你引入我的圈套。”
柳苍南道:“好,你可以走了。”
那人道:“我这么回去,主人一定不会放过我,你就用这把刀砍掉我一只手,不然他还以为我怕死,而没有行动过。”
柳苍南微笑道:“好吧。”
他接过刀,但他不抓刀柄,而是用手指捏着刀背把刀接过来。
柳苍南道:“把你的左臂展开,我把刀一抛起来,刀就会砍落你的左手,你就如愿以偿了。”
那人道:“你为什么不抓刀柄。”
柳苍南道:“因为刀柄有毒,抓了我的手就会糜烂,毒就会渗入我的血液中,然而这世间的五谷,我还没有吃够,所以请你原谅我,不能抓这刀柄,让你完成任务。”
那人惊得目瞪口呆。
他吃惊道:“你莫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
柳苍南道:“我看到你的刀柄上,粘附着一些水虫,这些水虫自然是刚才你落入水后,粘上来的,这些水虫已死亡发白,所以我怀疑刀柄上涂了粘性腐蚀的毒药。我又看到你的右手的颜色比左手黄,显然,你为了不让右手沾上刀柄的毒,在右手上涂了一层胶膜。”
那人听了柳苍南的话,气得全身青筋粗胀,但是他并不是恨柳苍南,而是恨他的上司,他恨上司要他来对付这么一个高深莫测的仙圣。
他那青筋已经快要从皮肤里弹了出来。
柳苍南接着道:“你刚才说了和做了那么多,全是为了让我抓这有毒的刀柄是吧。”
那人怒吼道:“既然知道还问什么问。为了杀你我想这主意想了两天两夜,想出来后还以为我是个天才,没想到我竟如此无用。”
柳苍南道:“不,相对世间大半数的人来说,你已算是个天才。”
那人道:“没想到柳大侠竟会夸奖一个想杀他的人。”
柳苍南道:“若是你能够杀了我,我会夸奖你更甚。”
那人叹道:“天底下有几人能象柳大将军那样,谈笑间便破了这么一个周密而凶险的圈套,我觉得,我与其说,是来暗算你,不如说,是来和你玩游戏。”
柳苍南道:“已很长时间没有人这样来陪我玩游戏了,所以今天我玩得特别高兴,你也该高兴才是,因为我们配合得是如此的默契。”
那人苦笑道:“是的,我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因为这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和柳大侠这样去玩。”他又垂首长叹:“只可惜我是这游戏的输家,输,意味着死。”
柳苍南道:“可是我今天没有兴致杀人。”
那人道:“你是说我可以走了。”
柳苍南道:“我可没有砍掉你的双脚,你当然可以走。”
那人凄笑道:“走?上哪儿?我杀不了你,我只有走去阎王殿,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他们也能抓住并杀了我。”
这就是做别人鹰犬的悲剧,他们自从把自己卖给主子那一天起,他们就不是自己了,他们变成了主子的一部分,要毁掉他们全凭主子的好恶。
那人闭上了眼睛,脸渐渐地红胀,忽然一股鲜血从他的头顶涌出,挂满了脸。
而那脸上还带着一股愉快的笑意。
这笑意没有让人感到亲切,反而使他的脸上更加恐怖。
那人后仰倒地。
奇木教的人!只有奇木教的人才有这样的自杀功夫。
柳苍南一惊,他们怎么会把矛头指向我的?难道他们已知道我要去铲除他们?
他忽然觉得天地间充满了一股杀气,这杀气那么的浓,那么的神秘莫测。
他继续寻找陶摇摇。
他觉得有些饿,就走进了一家酒店,要了一壶酒两碟菜,坐下慢慢地吃喝。
过了一会,有一个大汉走了进来,他坐在了柳苍南的对面,与柳苍南同用一张桌子。
大汉的眼睛瞪着柳苍南。
柳苍南没有理会,他只顾吃喝,象是当那大汉是空气做成的。
大汉莫名其妙地劈头道一句:“我讨厌你。”
柳苍南道:“我哪儿得罪你了?”
大汉道:“你的额头。”
柳苍南道:“人人都有额头,别人的额头没有得罪你,我的额头怎么得罪了你。”
大汉道:“你的额头有一把令人讨厌的刀,你以为在额头画一把刀,老子就怕你不成。”
柳苍南道:“这额上的东西是天生的,我也没办法。”
大汉嬉笑道:“老子可以用尿帮你把这东西洗掉,象你这种龟孙子长的痣最容易洗掉。”
柳苍南道:“我与你素昧平生,无怨无仇,请你不要侮辱我。”
大汉道:“象你这种龟孙子,人人都可以侮辱。”
柳苍南怒道:“你若敢重复这话一遍,你就会看到你的舌头躺在地上。”
那人挑衅道:“你敢动我?我的孙子柳苍南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柳苍南一手握刀,一手拍案,站起,喝道:“岂有此理,请出去外面,若在这里教训你,只怕弄烂了店家的东西。”
柳苍南身后有一个老汉,他手里拿着一杯酒。
柳苍南起来后,他立即把酒轻轻地倒在柳苍南的凳子上。
然后转到柳苍南的身旁劝柳苍南道:“壮士何必跟这种地痞一般见识,你用刀割下她的舌头,你的刀还会因此而发臭呢。请坐下待老汉敬你一杯。”
壮汉忽然变得可亲起来。
他陪笑道:“在下有一个毛病,就是老管不住这张嘴,请壮士别生气,别生气。”
柳苍南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柳苍南的小腿向后一挑,把凳子挑起,凳子向老汉的脸砸去。
凳子上有酒的地方正好和老汉的嘴相撞。
柳苍南冷冷道:“这酒是你倒在我的凳子上的,现在还给你,让你尝个够。”
老汉惊恐万状,忙用手擦拭沾在嘴脸上的酒。
但是晚了,他脸上被酒沾到的地方,肌肉糜烂落下,不一会儿,脸上一点肉都没有。
脸上出现了布满了血的骨头,那血已变成了白色,还在往下流,令人毛骨悚然。
这杯溶有腐蚀性毒药的酒本来是用来对付柳苍南的,没想到却害了他自己。
那壮汉见状拔腿正想跑,柳苍南的刀拦住了他的去路。
柳苍南道:“你们两人的表演还真像,幸亏我没坐下。你们为什么要暗算我。”
壮汉闭上了眼睛,脖子和脸胀红。
柳苍南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却无法制止。
又是奇木教的人来暗算柳苍南。
柳苍南去看那老汉,老汉已不见,只见地上有一滩白色血水,血水中有一副骨架。
柳苍南见状,闭上眼睛,他心中叹道:“死得好惨。”但这又能怪谁呢。
他的身后有一个窗户,从窗户射进来绚丽的阳光。
他在心中对阳光道:“谢谢你,要不是你把这老者的身影,投射在我的侧前方,我很难发觉后面有人暗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