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完勇士们的尸首后,方明川对柳苍南道:“内人有一个姑父,膝下无儿女,一年前去世,扔下十几亩良田和一间宅子,他家所在之处过于偏僻,我们本不想到那儿安身,不过现在为了躲避奇木教的迫害,那倒是个好去处。”
柳苍南沉默不语。
方明川见状,微笑道:“你不要以为,我害怕奇木教,而逃到那儿苟且偷生。我只不过是为了先安顿好她们母女俩,我是不会忘记奇木教的灭门之仇的。”
柳苍南道:“江南武坛大会快到了,到时候,我们一块去参加,然后建议武林各派联合起来一起对抗奇木教。”
方明川道:“这正是我想说的。”
柳苍南踏上回陶家的路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此刻他正在街上走,突然他发觉有四个女人对他指指点点,他警觉起来。
不想那四个女人向他走来,来到他的面前,其中一个女人对他抱拳道:“恩公,我们姐妹四人有礼了。”
柳苍南奇怪道:“我何时曾有恩于你们。”
那女人道:“你在留仙客栈的河道旁杀掉的那个人,曾经杀了我们的两个姐妹,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柳苍南道:“原来如此,其实不过是碰巧而已。”
那女人道:“总之你为我们报了仇。从你额上的那颗痣,我猜你就是声震中原的眉中刀柳苍南,不错吧。”
柳苍南点点头。
那女人道:“我们是花月玄门的人,我叫杨婉。”
杨婉又把其她三个同门介绍给柳苍南,她们分别是墨芋、赖情花、肖带。
柳苍南道:“我们想请恩公喝杯水酒,以表谢意。”
柳苍南道:“我该走了,还有人等着我。”
杨婉道:“江湖中人有恩不报,会让他人耻笑,还请恩公让我等如愿。”
柳苍南道:“举手之劳罢了,只当无此事发生便可。”
赖情花道:“人家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瞧得上我们这些无名小卒呢?人一出名,眼睛就长到头顶上,这话一点没错。”
柳苍南没有办法,只得答应。
他们来到一家酒店,在大堂里,围着一张桌子坐下。
柳苍南了呷了口酒,然后道:“花月玄门这名字在江湖上传闻很少。”
杨婉道:“那当然,花月玄门又不是大门大派,势力太小,所以花月玄门一直都很安守本分,不愿与别的门派产生纠葛。”
柳苍南道:“你们几位全是妙龄女子,所在门派又叫花月玄门,莫非你们师门中的人全是妙龄女子?”
杨婉道:“你猜得没错。”
柳苍南道:“若一个门派没有一些上了年纪的有经验的老成人,门派的前途着实堪忧。”
杨婉道:“我就是上了年纪的老成人。”
柳苍南道;“就算你再老,也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杨婉道:“要是我说,我已经在这世上,度过了六十五个春秋,你信吗。”
柳苍南笑道:“若是你已经六十五岁的话,我岂非已是行将就木之人。”
杨婉也笑道:“这个话题,我们还是不要聊它。来,干。”
五人又闲聊了一阵子,忽然墨芋指着一个在柜台旁刚买了酒的姑娘,叫到:“姐妹们,这婊子竟然在这里,上呀。”
那买酒的姑娘看到这四个女人,表情非常惊讶。
这姑娘清丽脱俗、风采绝世,令柳苍南也赞叹不已,这是他见到过的外表最美的女人。
一个喝酒的老叟正看着这姑娘发傻,酒正从他那张着的口中流下。这是一个连太监也会为她发狂的女人,何况一个至少还有一些阳刚之气的老头。
买酒姑娘失了魂一样朝门外跑去,但是杨婉拦住了她的去路,其她三个人也上来围住了她。
杨婉道:“你这婊子,快跟我们回去受门规处置。”
买酒女人道:“我宁可拼了命,也不会跟你们回去。”
杨婉道:“好,我们答应你。”
话音刚落,四支剑前后左右,刺向买酒女人。
买酒女人轻盈地跃起,落到门口。
杨婉的反应最快,看到一剑落空,就回手一剑飞出,剑射向买酒女人的后背。
买酒的女人原本以为能够暂时躲过攻击,她万万没想到杨婉的剑来得如此迅速,此刻就算她躲闪也来不及了。
然而在剑尖离买酒女人仅有几寸时,柳苍南的手一挥,手中的一双筷子闪电般飞出,斜追上剑,斜击在剑身之上。
剑的速度已经快到能撕破空气,发出疾劲之声,但是筷子的速度却是剑的数十倍!
剑的指向被筷子打偏,和筷子一起插到门框上,“嘟”地响了一声。
买酒女人侧视门柱上的剑和筷子,不禁汗毛竖起。
就在她迟疑的那一瞬间,墨芋、赖情花、肖带已经挥剑冲到她的身后。
她们正要挥剑砍下时,但觉全身酥软无力,扑通一声,三人齐齐倒在地上。
原来是柳苍南点了他们背部的穴道。
杨婉看到柳苍南掠到她的前面,连点了三个同伴的穴道,不禁愕然,她静下来,淡淡道:“你的手指很厉害,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柳苍南转身对杨婉道:“用错地方的是你的剑。”
“你要救的人原本是花月玄门的弟子,她跟一个野男人私奔了,背叛了师门,按照门规她必须死,我们杀她理所当然。”
“好一个理所当然。我问你她杀过人没有。”
“没有。”
“那她抢过东西?”
“也没有。”
“那她偷过东西?”
“也没有。”
“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杀人,你凭什么要让她死。”
“门规就是理由。”
“你这门规还大得过天理?”
“我说不过你,看在我们相识一场,饮同一壶酒的份上,我只希望你不要为难我们。”
“她的轻功不错,我想她现在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我已经没有插手的必要。”
“念在你曾经有恩于我们,这次我们暂且不对你追究,若下次再行阻挠,休怪我们的剑不长眼睛。”
柳苍南拱手道:“多谢你们的好酒,告辞。”说完又踏上回陶家的路。
他走着走着,忽然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声音道:“恩公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