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冰眉和林中亭终于成亲了。
他们的洞房里洒满了悠悠的烛光,弥漫着爱人的温情。
林中亭用他那没有手的臂挑去了楚冰眉头上的红布,然后去搂楚冰眉,楚冰眉主动将身体和脸贴在林中亭的胸怀上,贴得很紧。
她的脸泛出红晕,深深地陶醉在幸福之中。
她觉得虽然林中亭没有手,但是有温柔和体贴,还有一份火热的痴情。这正是她需要的,这也是她愿意和他生活一辈子的原因。
一天楚冰眉去姑姑楚傲霜家回来,一进门看到丫环和家仆们都沉默不语,个个表情哀伤。
她问一个家仆:“发生什么事了。”
家仆道:“你回房看看你相公就知道了。”
楚冰眉一进房门,看到林中亭正坐在椅子上,而林中亭的样子让她吃惊地叫了一声。
林中亭的一只眼,一只耳,还有鼻子都被缠上了绷带。
“你的脸怎么了?”楚冰眉问。
“求求你别离开我。”林中亭答非所问。
“怎么会呢。”
“假如你的丈夫没有了一只眼、一只耳和鼻子,你还需要他吗。”
“难道你的一只眼、一只耳和鼻子被别人割去了?”
“是的。”
“谁干的,谁会这么干,为什么要这么做!”楚冰眉吃惊、愤怒。
“不知道。今天你出去后不久,从窗口窜进来五个蒙面人,四个把我按在地上,另一个用短刀割去了我脸上的那些东西。”
林中亭咬牙切齿,继续道:“我一定会知道他们是谁的。在那个用刀割我的人离开时,我吐出嘴里的口针射在他上臂的穴道上。只要我查出谁的左上臂上肿起一团,我就找到了凶手。”
“我猜是你的仇人干的。你到底有哪些仇人。”
“我和教内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仇恨,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实在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是教内的人干的。”
“很简单知道奇木教所在的人几乎没有,而能够进入奇木教,并能找到我家里来害我的人更不会有。”
“是啊,教外的人要找到你,这得要熟悉教内的路线,还得绕过许多岗哨才能做得到。”
“等我除下绷带,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会吓晕,那时我也不阻拦你离开我,硬要你留在我身边,这对你不公平。”
“除非你讨厌我,不然我永远都缠着你。”
“你难道受得了你的丈夫是一个没有眼睛、耳朵、鼻子的怪物?”
“你虽然没有了那些东西,但是你有一颗爱我的心,这颗心比那些器官重要百倍。你没有了那些器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没有了那颗爱心。”
五公是奇木教的医师,他包治奇木教中每一个成员的病。
这天他正在药房里配药,林中亭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看到林中亭进来,五公有些惊慌,手中的药粉有些抖落。
但他很快平静下来,问道:“林先锋来此有何贵干?”
林中亭道:“想请你说几句老实话。”
“我对人从来都是说老实话。”
“那我问你,有没有一个左上臂肿起一团的人来此看过病。”
“没有。”五公直接回答。
林中亭看到他连回忆都没有回忆就脱口而出——没有,心中不禁起疑。
林中亭道:“就是这个人割去了我的眼、耳、鼻,让我蒙受奇耻大辱,我一定要报这个仇。我希望你看在我招受耻辱的份上,把那个人的名字告诉我。”
五公道:“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来过,我如何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林中亭把一只手臂举过他的头顶,说道:“我虽然没有了手,但是这手臂完全可以把你的头打到肚子里去。”
五公道:“这个我完全相信。”
林中亭道:“你不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我就让你死,不管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假如说出来,我保证那个人摸不到你一根毫毛,要是你不识时务,今天这个日子将成为你的祭日。”
五公叹道:“我若说出来,他会让我死;我不说,你会让我死,让我好为难。但是细想起来,我还是站在你这一边,只因你平时待我们这些下人的态度都很和蔼亲切,再说你被他害得也够惨的,还有我在这尘世中已经度过了七十五载,寿元将尽,正寝之期已经不远,即使少活几天也无妨。不过我说出来后,你还是要全力保护我的安全。”
“除非我死,否则他没法碰你。”
“他就是教主的两大护卫之一—丁落零。”
林中亭心想:“我与丁落零无怨无仇,他必定是受人指使才来害我的,那么那个指使他来害我的人又是谁呢。”
黄昏,丁落零吃过晚饭后,到附近的林子里散步,林中亭走了过来。
丁落零打招呼:“林兄,吃过晚饭没。咦?你的脸怎么了。”
林中亭道:“摔了一跤,摔得我头破血流。”
丁落零道:“哦,原来如此,想不到你刚成亲,就遇上这倒霉事。”
林中亭道:“没办法,只因近来老天爷对我很有意见。”
林中亭与他相错而过。
林中亭在与他并排时,趁机用肩膀碰了一下丁落零的左上臂。
丁落零的肩膀耸了一下,他被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口中发出“嘘”的一声。
“果然是他干的好事。”林中亭心中道。
他继续走几步,突然“哎呦”一声,跌倒在地上。
丁落零转身走了过去,双手抱住林中亭的两腋,边扶起他边道:“你的身体怎么这么不灵便了。”
林中亭被扶了起来,忽然他用左臂的肘尖猛击丁落零的太阳穴,丁落零被击晕在地。
林中亭的武功比他高一阶,离他又太近,出手又太快,他根本无法躲闪。
林中亭用脚在他脸上踢了踢,把他弄醒。
“快说!到底是什么人叫你来割我脸上的器官的。”林中亭气呼呼地责问。
丁落零自知已经无法隐瞒,于是道:“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我是不会告诉你主使者是谁的。”
林中亭道:“那个主使者很可怕,是吗?”
丁落零道:“是的,所以我宁愿得罪你,也不愿得罪他。”
林中亭道:“在奇木教中能使你害怕的,有资格使你害怕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教主,他是不是主谋?”
丁落零低头不语。
林中亭道:“看来只可能是他了。但是我是他的玄孙女婿,他怎么可能害我呢?”林中亭百思不解。
楚一霸在霸南厅商议完事情后,总是回到他的练功房闭目养气。
这天早上他回到练功房。丁落零紧随其后。
楚一霸坐在莲花台上,正要闭目养气。
丁落零道:“教主,我有些事情要说。”
楚一霸道:“请讲。”
丁落零道:“林中亭已经知道我的干的那件事情了。”
楚一霸气冲冲道:“这阵子,我的手下怎么全成了废物,没有一件事情办得好的!”
丁落零急忙跪下道:“在下该死,望教主恕罪。”
楚一霸眼珠子一转,然后道:“既然已经被他知晓,那我就一不做二不休,你和周西离暗中干掉他,但是注意不要被冰眉发觉。”
丁落零松了口气,道:“是。”
这时从房子的横梁上落下一个人,他落在了房子的中央。
楚一霸和丁落零朝房子的中央看去,两人都吃惊地叫了三个字——“林中亭?”。
林中亭冷冷道:“是的,是林中亭,一个没有了手的废物。”
林中亭的出现令楚一霸不知所措。
林中亭又道:“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是你害我,你为什么这么恨我,难道是因为我没有完成杀柳苍南的任务?我追随你这么多年,为奇木教立下的功劳累累,而且对你一直忠心耿耿,但是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你简直就是蛇沟里冷血、残暴的毒蛇。”
楚一霸变得愤怒,他吼道:“住口,我的威严不容许你污损。”
林中亭毫不示弱地说道:“你有什么威严,在奇木教的人眼中你不过是个小人,一个气量狭小、性情残暴的小丑而已。要不是摄于你的淫威,弟兄们早就造反或是散伙了。”
楚一霸怒得青筋暴露,他的手扭动了莲花台边的机关。
林中亭脚下的地板立即向下开展,开出了一个窟窿,林中亭从窟窿里落了下去。
窟窿里贮藏着腐蚀性强烈的溶液,林中亭的下身被腐蚀液腐蚀得溶烂,他凄厉的叫声从窟窿里传了出来。声音传到了楚一霸的耳朵里,这凄厉的叫声换来的不是楚一霸的同情,而是残忍的冷笑。
“你这样做会让冰眉伤心一辈子的。”林中亭凄叫。
楚一霸悠然地一扭机关,窟窿被地板合了起来。
地板下的凄叫声变成了呻吟声,呻吟声渐弱,最终消失。
丁落零看得口开得老大,简直可以放下三个鸡蛋,他眼里的恐惧久久不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将来也是这么一个下场。
他吃吃道:“教主,你为什么如此恨他。”
楚一霸道:“我叫你害他,并不是因为我恨他,而是因为我恨另外一个人。另外对于没有手的废物,我加以利用而已。”
丁落零道:“那么那个人是谁?”
楚一霸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另外如果有人问你,见没见过林中亭,知不知道他在哪里,你怎么说。”
丁落零颤抖道:“我会说,没见过,不知道。”
楚一霸道:“你很聪明,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