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有两个伯父,一个被父皇毒死了,一个被逼着自尽了,朕有两个哥哥,五个弟弟,三个妹妹,大哥听母后说刚出生不久便死了,在朕25岁的时候,二哥,四弟,五弟发动叛乱,被父皇下旨用石浆浇筑的极刑被浇筑成三尊雕像。六弟被母后陷害,诬陷其参与了他们三人的叛乱,于是他被揪走了三次,最后还是在睡梦中被人毒死了。朕登基之后,朕的三个姐被母后赶出了黎华。一个嫁去了的大秦东罗马帝国。一个嫁去楼兰,另一个冒犯了舅父,而被贬至沙俄为奴。两年前在楼兰的姐姐病故,嫁去东罗马的姐姐因为内乱而被乱箭射死。现在朕孤身一人,就在今日,朕最后的两个弟弟也被母后毒死了。其实朕多年一直以来都怕,怕被人害死。登基前如此,登基后也如此。一点点就落下这病,朕怕让所有人知道。多没有脸面.......”
云清荷安慰了叶君玄将其扶到了卧榻之上,抱着他,给他披上衣服,并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脑袋。静静聆听着叶君玄所说。此时的叶君玄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尚方斩马剑也掉在了地上。
“陛下别伤心,也许太后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云清荷在他的耳畔轻轻的说道,一向大条的她亦有难得一见的温柔。“朕其实对于皇位毫无兴趣,朕只想诗酒逍遥一生,但父皇临终前将天下传给了朕。他的眼神像刀一样刻在朕的心里。”“陛下,有时你想要的,并非是你所得的,那你所失去的一定会有回报的。正所谓福祸相依。”云清荷对叶君玄的印象一直是呆板。但此时却觉得他是一个需要照顾的人。她也愿意去照顾他,陪伴他。
“朕孤身一人,连身边人亲近的人都不敢去相信。”叶君玄露出了低落的神情。云清荷微微搂着他说:“臣妾愿意陪伴陛下,不敢说永世,但此生此世必定会陪伴陛下不离不弃。”叶君玄一听,激动的抬头问:“此话当真?”云清荷说道:“当然,绝不反悔!”云清荷对叶君玄也逐渐有了爱慕之情。此时叶君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他与南宫皇后,后宫众妃共枕多年却从未感到此时的感觉。他一下子抱住了云清荷说:“谢谢你,朕以后叫你“荷儿”如何?”“当然可以,陛下就.....”“叫朕三郎!”叶君玄抢先说道。二人搂紧。
片刻之后云清荷又说:“三郎,我带你去个地方,你整日劳心劳神也应该放松一下。”“什么地方?”叶君玄问道。“这个地方是秘密,不过出从前门出去可能会惊醒王公公,要是他跟来就太显眼了,要不,咱们爬窗出去?我以前在家中偷偷出去玩经常从窗翻出去。”叶君玄摇摇头说:“不必,八景宫有后门。从那里出即可。”于是云清荷拿了自己的外套与叶君玄出了八景宫,顺着后门看到八景宫门外不远处便是一片鹅卵石地。
“三郎,把鞋子脱了,踩在这上面走两圈。”云清荷说着,脱了鞋子走在鹅卵石地上。叶君玄疑惑的问道:“脱了鞋子?”云清荷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于是叶君玄半信半疑地脱了鞋走在了鹅卵石地上。
踩在在鹅卵石上有酸痛感,叶君玄从未试过,第一次脚酸痛的有些剧烈。
“嘶,好痛。云清荷你要做什么?朕的脚好痛。”云清荷扶着叶君玄缓慢的在上面走着一连走了几个来回叶君玄痛的直咬牙。“你是看朕让你抄书,特地来报复朕的吧?”叶君玄表面上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可实际上心里却很宠溺。“三郎可错怪我啦,这是专门缓解劳累的。早在《黄帝内经》里就有记载。”云清荷继续拉着叶君玄又走了几个来回,叶君玄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坐在了一旁的地上,脚挪开的石子地。
“太痛了,朕可受不了啦。”叶君玄疼的龇牙咧嘴摆了摆手。“陛下是否觉得轻松了许多?”云清荷蹲下问道。“叶君玄想了想,感受了一会儿说道:“好像确实轻松了很多。”
“信我的没错吧。走,我们去太液池。”云清荷脱下纱衣,用纱衣装了一些鹅卵石。二人绕过八景宫到御花园的太液池。
“没进宫前,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都会捡一些石子朝河里扔。三郎也试试。”云清荷放下纱衣鹅卵石滚出。她说着捡起了两颗朝宽广的太液池扔去,石头落入水中激起了水花。叶君玄也跟着起捡起了几块石头朝池中扔去。
一连几块石头,叶君玄使了许多力气,在皎洁的月光下太液池几点蛙声。几处蟋蟀的叫声。随无宫外的“听取蛙声一片”但却宁静的祥和。池面的平静却被水花打破,青蛙惊起跳过,二人在池边玩的很是开心,叶君玄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谁!谁在那里?!”他们玩闹的声音惊动了巡逻的禁军,一人警觉的问道。二人闻声躲在了一旁的假山身后,一队禁军正在步步逼近,云清荷急中生智扔了块石头,学了几声猫的叫声。
“是野猫。”其中一个禁军士兵说道。“天气这么热,宫里有许多猫夜晚都出动了,很正常。”另一个说道。“既然是猫那咱们别管了,宫里的贵人都爱养猫。再说了,都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人呢,可别惊动了哪位主子。那咱们说不定小命不保了。”其中一个人说道。“罢了,继续走吧。”禁军的小头领说道。于是禁军继续巡逻。云清荷与叶君玄片刻后从假山出来,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相视捂嘴一笑,手牵手往八景宫走去。
“没想到你还会学猫叫。”叶君玄走着,突然间问道。“没进宫之前我经常和坊里的小孩子们去城郊玩,抓青蛙,扑蝴蝶,捕田鼠。渐渐的就会了一点儿。方才这倒是派上用场了。”“多亏了你,否则被禁军发现了,可真的是有失得体的。”叶君玄长呼了一口气,又说:“他从来没有像刚才这么快活了。”
二人边走边聊,回到了八景宫相拥而眠。
与此同时,瑜景宫内云辛罗却还未入眠,她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发呆。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云辛罗不禁咏出了一句诗。“这句诗好悲凉啊。”映梦在一旁说道。“这是当年武媚娘写的《如意娘》,她在感业寺思念那时的高宗李治。”“充仪把自己比做思夫的武媚娘,而当今陛下便是唐高宗?”从小伺候云辛罗的映梦一下0子便明白了云辛罗的用意。云辛罗点点头说道:“还是你了解我心中所想。”云辛罗转头看向映梦。映梦微微一笑说道:“奴婢从小服侍您,自然明白。对了,充仪,近日日内侍监新拨了几个伺候的人。充仪你的内殿中伺候的人有些少。奴婢看有个叫紫丝的人办事还算得力仔细。不如把她调入您身边伺候吧。”映梦说道。“也好,你是瑜景宫的管事大宫女。有什么事你来安排便好。不过我的近身还是你来。”云辛罗说道。“诺。”映梦回答。
云辛罗看着桌子上自己用手抄的叶君玄的诗念了起来:“风吹尘香逐清流,素鸟莺莺歌未休。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句,陛下那么的遥不可及,而又那么的近在眼前.....”云辛罗多了几分伤感。“充仪,您别忧心了。天色不久不早了,快安歇吧。”映梦担心云辛罗的身体规劝道,云辛罗看着诗词看得入神,又说:“本宫有朝一日若是能为陛下生个一儿半女,便心满意足了。”
“充仪您还年轻一定会有的,天色真的不早了,您再不就寝只怕伤了身体。让奴婢服侍您安寝吧。”“好吧。”云辛罗起身,映梦服侍她入睡。
第二日清晨,八景宫内王承德端来了龙袍。云清荷为叶君玄换上龙袍。叶君玄睡眼朦胧,脸垂在了云清荷的手上,云清荷为其戴上了平天冠。
“好困啊,不想去上朝......”叶君玄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云清荷轻轻捧起了叶君玄的脸颊,说:“三郎,国事要紧啊。”“要不咱俩再睡一会儿?”叶君玄突然间打起精神抬头看云清荷,云清荷毅然摇了摇叶君玄的脑袋,说:“大臣们都在九天殿等着呢。”“上朝哪比得上你我同床共枕之乐呀?”叶君玄露出了一丝坏笑,云清荷轻轻的捏了捏叶君玄的脸颊说:“越说越没边际。快去上朝吧。别让大臣们等急了。”“那你在榻上多睡一会儿,等晌午朕回来陪你用膳。毓琇,你去椒房殿跟皇后说一声,云宝林昨日侍寝劳累,免了今日的请安。”“诺,奴婢这就去。”一旁的宫女毓琇出了八景宫往椒房殿去。
“你再睡一会儿,朕去上朝了。”“恭送陛下!”云清荷行了礼,二人相视一笑,叶君玄大摇大摆,打了个呵欠便出了八景宫坐上马车往九天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