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鬼火在阎王殿的四角静静飘着,为这漆黑的大殿内填上了一份光亮。黑色的蛟龙纹密布在阎王所坐的椅子上面,栩栩如生,感觉正在游动,手上纸页泛黄的生死簿正在不停地翻动着,一列列名字,代表着阳寿的鲜红数字紧跟在后面,提起手边的笔,黑墨一挥,数字被覆盖,此人的阳寿同时尽了,苍白的一个身影在黑无常的拉扯下被带了进来。鬼差一闪,一棍子将这鬼打到在地。
“计伍,生于建元十年,阳寿二十七年,二十四岁时任一八品小官,运用权力所便,私收贿赂,鱼肉当地百姓,二十六岁时逼死一户百姓八口,其三口为未断乳之婴儿。于二十七岁时,外出公务,途遇匪患,葬身半途。”黑无常面无神色,冷淡的宣读。而这计伍,则跪倒在地,不断发抖战栗,一句话也不敢说。
“罪大恶极,责罚下油锅,上刀山。最后丢入畜生道,转世做猪,让他尝尝为人鱼肉的感觉。”阎王淡淡地定下了刑法,依旧盯着自己的生死簿翻看。
“不要啊!阎王大人,小的是有过错,但也至于上刀山下油锅啊!”计伍惊悚着,抬起头哀求了起来,二十七岁便就死了,他原以为是他最大的不幸,然而此刻,阎王的刑法让他毛骨悚然。
“没骨头的东西!这是吵闹,断了他的舌头,打断牙齿拉出去!”阎王皱起了眉头,这没骨气的家伙是他最讨厌的,更何况他此刻还是在审理生死簿,扰了他的清静,还想好过?黑无常抄起鬼衙役的长棍,一棍下直接打碎了计伍的一嘴牙齿,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大叫出声,然而在他张嘴的同时,黑无常把一块燃烧的通红的木炭塞进了他的嘴里。灼热烤熟了他的舌头,完全破坏了他的声带,从此以后任何的声音都无法从他的嘴里发出了。
计伍浑身痉挛着,翻着白眼,昏死过去。鬼衙役默不作声地把他拖了出去。“以后这样的东西就不要拖来见我,直接扔到奈何桥边的水里喂鱼!”阎王拍案而起,生死簿被他扔在了一边,怒喝响彻大殿,狰狞的黑无常在此刻也面露惧色,可见这阎王的恐怖。
“哈哈哈哈哈!阎王老哥,怎么又在生气了?你这大嗓门可是要惊煞不少鬼的啊。”一声长笑,飘忽着一个人影坐在阎王殿角落的交椅上,令人恐惧的阎王在他看来就像是一个生气的孩童在倾诉,淡然地坐着,一壶好茶细细地品味着。这样从容的举动令一众鬼怪全身一颤,在阎王的面前如此这般,不是找死么?!
“廖老弟!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阴曹地府?”阎王的怒气忽然间收敛了,转而的是一种情切平缓的语气,其中也带着浓郁的粗犷气味,右手一扬,所有的鬼衙役包括牛头马面以及黑白无常都走了出去,霎时间大殿内变得空荡荡。
“来办点事情,顺便来看望看望老友。”所谓廖的男子,坐在墙角轻笑着,茫茫地黑暗遮住了他的全身,只有隐隐的轮廓能够肉眼所见。“哦?办事?又是为那家伙的复生而筹集物资?”阎王说道。
“这样无聊的事情我不会再干了,没有酬劳不说,领地也不封我等,帮她何用。”廖敲着桌边,淡淡地说着。
“哦?你就不害怕他的报复?”阎王轻笑着,嘴角咧起一丝极其微小的弧度,甚至让人无法察觉他是在微笑。
“怕什么,就算她苏醒了,大不了我再将她封印一次。”廖站起了身,他很自信,又仿佛是自负“现在你该担心一下你自己了,待会那三个小家伙就来了,以你这未痊愈的身子可能战胜不了他们。”
“他们?”阎王眯起了眼睛,“他们三个毛孩子,奈何不了我,你大可放心,继续去做你的事情吧,大哥我不会有事的。他们要来就将他们。”说着指间在桌上轻点,深紫色的雾瞬间吞食了身边那做工精美的桌子。
“呵呵,大哥还是谨慎一点吧,以后不要浪费桌子了,听啊!战火的炮声在远方依旧奏响了。”廖走近阎王,轻笑一声,深紫色的眸子瞥了一眼门外,在空中弥散消失了。
与此同时,一声呼啸传来,一枚特制的火箭弹坠落在了门外的庭院内,阎王殿在这炮火中消失了。
“众鬼听令!黑白无常调六千厉鬼于北面、东面包抄,牛头马面调八千厉鬼于南面、西面包抄,务必将其团团围住!本尊今日亲自出马,包抄空中!”紫色的气弥散在空中,四道令牌暴掠而过,坠入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手中。
“我的暴躁大哥,今日你就为我扫清障碍吧,本座与之争锋,不可有外物阻扰!”阴风飒飒,廖屹立在六道轮回的苍穹之上,赤色的帝王龙袍在这紫色的风雨中摇晃,惊骇的紫眸正审视着这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