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早自习。
默写新一单元的英语，同桌互相批改。林霁的目光飞速在宋初浔的作业本上游移，时而瞄几眼一旁摊开的英语单词表进行核对。
一支细长的笔夹在两指之间，灵巧地飞速转动着。宋初浔一手撑着下颌，有意无意看着林霁白净的侧脸，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林霁顿时眉开眼笑，面容鲜活起来，他语调拉长地诶了一声，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
林霁憋着笑意，指给宋初浔看。
——cm
旁边被某人笔画认真硬直地打了一个叉。
这个单词，单词表后有标注，完整的写法为centimeter，的确是宋初浔一时疏忽了，只默写了缩写的形式。
宋初浔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个单词，一时间不打算出声。
“你还真就写这个啊。”林霁注视着她的眼睛，勾起嘴角，带笑的话语响起，宋初浔无奈地耸耸肩，随他一起苦笑起来。
“我跟你讲，在平时的学习中一定要认真、谨慎、脚踏实地、不能有一点儿疏忽。”林霁掰指头，连数了几个词，竟然一板一眼地教育起宋初浔来。
话题不被察觉地扯向了闲谈。
宋初浔低笑一声，抬起头看他，“你搞什么啊。”她是不会告诉林霁头上竖起了一根呆毛的。
“在讲什么，笑得这么开心？”质问挟着严厉响起。两人同时抬头，看见刘姐不知何时站在了面前。
林霁淡然转头，面对质疑不慌不忙，手中还拿着宋初浔的英语作业本，甚至笑意更深，短暂一顿便接到，“我在纠正小宋同学的错误，告诉她cm默写时要写成centimeter。”
出乎意料地，刘姐竟什么也没说，只哼了一声就走了。林霁长呼一口气，还不忘侥幸又得意地扬扬下巴，对宋初浔说，“怎么样？反应够快吧。”
——
11
晚自习。这是一节物理晚自习，被安排做辅导书。
宋初浔和林霁都是眉头皱起，一脸严肃认真。
首先开口的是林霁，他提起手腕随意地在面前画了几笔，“这个题啊，我觉得选B。”
“不不不。”宋初浔瞬时反驳，笃定地说，“我的直觉告诉我选C。”
“为什么？”林霁从不直接相信宋初浔的答案，更何况以以往经验来谈她这方面根本不靠谱，他慢慢把目光移回题目，“其实题干最后这一句话，我有点儿不懂。”
林霁趴在桌面上笑，肩背都颤抖起来，头埋在手肘间，只露出一小截白皙洁净的下颌皮肤，还有柔韧松软的乌黑发丝。
宋初浔跟着闷闷地笑，她推了推林霁让他起来，“其实我也不很懂，但我是看图分析的，相信我，这次保证不坑你。”
两个人是如出一辙的洋洋自得。
“小点儿声啊两位。”江妤好用手肘戳了戳宋初浔的课桌，她一直听着这俩人的对话，知道他们都是胡扯，“我这面都做完了，还在纠结这题呢。”
响亮的下课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啧。”江妤好表情丰富，她飞快地扫了一眼两人各方面都截然不同的作业，“一个多小时，做了五个选择题，真行。”
林霁：“……”
宋初浔：“……”
两人之间，更多的关于做题的议论，也发生在被作业堆满了的中自习，并且更加肆无忌惮。
大概是男生在数学真的有天赋吧，宋初浔总是脑子转得没林霁快。
他一手撑着头，眼神灵动，痞气地笑了一下又迅速收敛，林霁压低声音说，“用不用我告诉你啊。”
宋初浔不置可否，继续盯着自己的题目，不去看他，心思却不完全在这道题上了。想让林霁讲题，可是答应太快不是她的作风。
“要不要讲？”林霁又问了一遍，他放下手倾身靠过来，一边看着宋初浔的脸色，目光欣喜期待，像融了一捧新雪，将干净衍到眼底。
遭不住这目光，宋初浔终于点了点头，悻悻地把作业推到林霁的桌子上去。
林霁在桌上散乱的文具中挑挑拣拣，不多时，两条辅助线被细心地画好了。
“你别得意地那么早，我们只是几何学得差一点，等学到代数的时候保证超过你。”江妤好投来鄙视的目光，不平地说。宋初浔知道江妤好的确代数学得比几何好。
林霁挥了挥手，仍是笑意不减地说，“等你考过我再说这句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