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拿起暗器,暗器上卷裹着一张纸条,纸条上书:上祖丹珠,鬼族有之。玉罗手握着暗器,看到桃渊依旧抱着青帝,青帝情绪缓和地开始转身,青族圣地又恢复了万花绿叶繁盛之貌,漫天桃花飞舞飘飘,好像锦素仙子依旧没有离开一样,桃花飘落在二人的身上,此刻的青帝才仔细的看着桃渊,眼中尽是懊悔,口中念念:“渊儿,你可真像锦素啊,父帝这些年不敢对你冷颜相待,只是因为不敢看你,看到你就是不由得想到你娘亲锦素,我是心中悲伤啊,是父帝对不起你…”青帝也抱住桃渊,口中依旧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桃渊,父子二人相拥而泣,已释经年误会,漫天的桃花飘落在两人的怀中,像是还未离开的锦素仙子,拥抱着挚爱之人。
这或许就是青帝封尘的情感,是他对锦素仙子至深的爱,也是对桃渊因悲伤而无法直视的爱,终究得以打开他封尘的情感。
白墨感觉胸口被人不停的拍打,他缓缓睁开眼睛,慢慢恢复意识,摸摸胸口,感觉什么东西在上面,抬头看到鹊画的真身仙雀儿在自己的胸口上蹦跶,他看到鹊画似乎受了重伤,他努力晃了晃脑袋,意识清醒的起身,将鹊画的真身捧在手中,鹊画飞到白墨的耳边将刚才自己重伤之事告诉他,并嘱咐他将自己藏于怀中即可,她自会恢复疗伤。白墨把鹊画真身安顿在自己的怀中衣衫里,看到青帝与桃渊父子二人冰释前嫌相拥而泣,心中感叹,怀念自己的云州白家的养父,心想“养父九泉之下是否安好”,想到此仇,也不由得流下泪水。
只奈何:春尽花随尽,其如自是花,从来说花意,不过此容华。
青帝拭去桃渊脸上的泪痕,突然变了神情,原来是方才想到刚才射来的那支暗器,他转头看向暗器射去的方向,看到玉罗手中握着的暗器,伸过手去,两指一弹,暗器连同纸条一同飞出,青帝再轻轻摆手,暗器连同纸条就飞到青帝手中,他看了看暗器无法判断暗器的来历,翻开纸条,看一眼便皱起眉头,将纸条交给桃渊,问他:“渊儿此行是为找到上祖丹珠?”
桃渊接过纸条,心中疑惑,上祖丹珠一事无人知晓,这纸条是何人送来,桃渊点点头,将若仁掌门嘱咐之事具悉相告,对青帝说出疑惑,青帝思考片刻,说:“能将暗器射进青族圣地之人,定与仙族有关,上祖丹珠的传说,众人皆知,若是真的知道丹珠所在,没有人不想得到丹珠,可他为什么要告诉你,其中定有蹊跷,况且鬼族幽冥之境凶险,你不该去”。
尽管青帝一再劝阻桃渊,为救白墨他执意要去,青帝眼见无法阻止,一手指天,从云殿中飞来一柄剑,剑身带着缥缈的青色飞旋,落在青帝手中,青帝握紧剑柄,剑气凌厉而出,绿野百花为之一震,青帝抖了抖剑身,青叶从剑身落下,显出银白色的寒气,剑光照在他的脸上,无疑不显示出他的寒光霸气,青帝将剑放在桃渊手中,说:“此剑乃我青族法器,青羽剑”,青帝说出青羽剑时,眼中似乎恍惚刹那,忧郁在眼角流出,又瞬间微笑着对桃渊说:“既然你执意要去鬼族,为父就将青羽剑交给你,以备鬼族险恶之用”。
桃渊接过青羽剑,握住剑柄,倏然能感觉到青羽剑的银光寒气,这剑气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出现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他握紧着剑柄,双眉紧锁,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熟悉,似乎就在心间却总也想不起,他一动不动地凝视青羽剑,直到玉罗走到他的身边,玉罗自然的握住他的手臂,眼中柔情让桃渊无处躲闪,春风吹起玉罗的长发,发丝拂过桃渊的耳畔,似乎摩挲出沙沙作响的声音,玉罗红裙上的薄纱随风摇摆,她纤细而又丰满的身体若隐若现,桃渊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又一动不动地站在玉罗身边,微妙的情感在两人间慢慢地变化,可桃渊却说不清这似爱非爱的状态。
且说飞来暗器之事,当日阿夜受伤,眼见无法在夺回上祖丹珠,从坑洞中飞走逃出后,回到幽冥之境,将鬼地发生之事以及上祖丹珠一事具悉相告冥王,冥王踩着脚下的鬼火灯,摸了摸半边眼上的面具,鬼火灯照着冥王的侧脸上,阴暗恐怖的黑瞳让人不敢靠近,唯有阿夜走到冥王的身边,冥王握住女儿的手说:“阿夜,我们鬼族若能得到上祖丹珠之力,便能出入九重天界自如,你有何良策?”
阿夜俯身在鬼火灯下,鬼火灯光照在她淡黄色的衣裙上,映衬在她的两颊上显得苍白阴冷,她双眼露出幽暗黑色的眼瞳,苍白的唇色嘴角上扬,透出鬼魅一笑,“女儿有一计策,据我所知他们四人正是为找上祖丹珠而去的鬼地,若是我们以上祖丹珠之名引他们来幽冥之境,到时候我们再夺丹珠,岂不是易如反掌”。
冥王听后哈哈大笑,称赞阿夜计策高妙,只是阿夜苦于无法进入青族圣地,不知如何引诱白墨他们来鬼族,冥王胸有成竹地站在鬼火灯上,幽暗阴森的灯光在冥王脚下摇晃,他竟然开心的笑起来,敲了敲眼上的面具,对阿夜说:“你且继续跟踪他们四人,我自有办法引他们而来”。
冥王身披一袭黑袍,长发遮面,收起眼中的黑瞳,俯身摸了摸鬼火灯,手指穿进鬼火灯中,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是鬼火灯发出的痛苦哀嚎,冥王收回手指,指尖还有一滴血迹,鬼火灯摇晃了一阵,方才安静下来,冥王又温柔地对着鬼火灯说:“我一定会找到你的魂魄,让你复活”。
鬼火灯似乎听懂了冥王的话,安静的在他脚下,继续发出阴森幽暗的灯光,鬼火灯本是冥王手中的通灵法器,有魂魄护体,能助冥王自由出入仙族七十二仙境,只在三千年前,鬼族与魔族一场恶战后,两方均为胜负,伤亡惨重,自此后,鬼火灯的魂魄就莫名其妙地消失,冥王苦苦寻找三千年至今也无音讯。
是夜,人间之地,虽是初冬时节,夜晚寒风却已入骨,迎面东风刺痛脸颊,入夜时分,东京府更是户户闭门,无人出入,只有打更的老头裹着单薄的冬衣,瑟瑟发抖的穿过街头巷尾,老头缩着脖子走到醒狮街时,一道黑影从身后飞过,待老头看清眼前的鬼影后,咣当一声更鼓落地,活生生吓死在街上。
鬼影带着一阵凄厉恐怖的嘲笑声飞向仰云楼上,黑袍在寒风中飞扬,更衬得这夜的惊悚,黑袍之下正是冥王,冥王眼中尽是黑瞳看向申屠焰,申屠焰猩红色的道袍在冥王的黑袍前显得尤为明显,申屠焰对冥王并未施礼,似乎是猜到冥王定然有事相求与他,于是摆出架子,已报那日在幽冥之境对冥王卑躬屈膝的羞耻,故意对冥王说:“何事竟要劳烦冥王亲自现身?”
冥王也看出申屠焰的意图,主动向他施礼,好言轻声:“自然有要事,望妖族能相助”。
申屠焰并没有接冥王的话,而是转身望向夜空,就像那日冥王说的一样,“我为何要相助与你?”
冥王气地咬了咬牙,吞下口气,又缓缓说:“自然有益处,此事有关上祖丹珠…”冥王故意拖了拖腔,申屠焰听到上祖丹珠,异瞳射出光线,略有质疑的问冥王所言非虚,冥王笃定自信,为了得到上祖丹珠,申屠焰爽快答应与冥王相助,只是各有计策打算,只看最后丹珠能入谁手。
阿夜追踪到玉罗所剩不多的鬼族气息在青族圣地中若隐若现,于是申屠焰派出飞尘前往青族圣地,引玉罗等人去往鬼族幽冥之境,那支暗器也真是飞尘所发。
阿夜在青族圣地外徘徊,脑海中突然出现白墨的身影,她想起那日在坑洞中白墨为自己揉脚的眼神,不免又看看自己的双脚,她游历人间多年,也有了人间女子的些许情感,心中想念“听闻人间女子,双脚皆隐,不可与外人,只能夫君见之”,只在瞬间又换了副面貌,阴冷地自语“不可多想,我乃鬼族圣女,理应广大我鬼族势力,怎能思念一介凡人,不可动情,人间情爱皆为枉然”,她眼中的黑瞳忽明忽暗,仿佛内心极度纠结。
飞尘射出暗器后,轻而易举飞去青族圣地,阿夜立刻感应到仙族法器的灵力,随飞尘追去,飞尘感觉身后有人跟踪,原以为又碰上鹊画,本不放在心上,可随着阿夜越追越近,飞尘腰间的剑气越发凌厉,他尽管与鹊画几次交手,可金丝软蛇剑总是对她手下留情,剑气离鹊画越近便越发减弱,如今这剑气怎得愈发凌厉起来,他停下脚步,飞身落下,转身看到阿夜执剑而立,未等飞尘出剑,金丝软蛇剑便从飞尘腰间冲出,剑气震出数丈。
阿夜被剑气上的仙法惊住,不敢轻举妄动,质问飞尘:“你到底是仙族还是妖族,即是仙族又为何跟随妖族?”
飞尘再一次听到这句话,想到十年前与魑阴也是如此问他,还有后来鹊画对他说的话,他的脑中一下乱了,惊讶的站在原地,阿夜趁机飞走,飞尘本想拦住阿夜,怎奈阿夜已飞走,
金丝软蛇剑又回到他的手中,剑气也随着收回,他望着手中的剑,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