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个人都可以如此简单地被洗白。
那这世界就不会有好坏的概念了。
道南情况的复杂，其实很难通过安东尼叔叔自己的努力就完全解开。
即使回到社会之中，也更多会像是以往的困境。
或许那些以前的同学，现在有名的圣骑士，能够理解当初那句魔鬼的孩子造成多大的伤害。
但更多并非接受圣职教育的，却依旧会把他当成是纯粹的怪物。
“只会往前。”
胜利者总是孤独而不被理解的。
在某个时间点，道南就接受了这样的想法。
开始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自身上。
反正目标也同样是驱逐，顶多是更倾向彻底的屠杀而已。
而过程中的牺牲，总会在成功以后得到一些慰藉。
“我只能往前。”
一刀。
再一刀。
现在已经很难说清楚，那落在盾牌上到底是劈砍还是敲打。
但托尼能够明白。
那就是情感上的某种宣泄。
任何人也会不甘心，明明计划就差最后一步。
所承受的压力和过程中的痛苦。
一刀。
再一刀。
让谁来也无法保持平稳心态。
姿势乱了，呼吸重了，心跳急了。
道南的一招一式都再也不能带来任何的压力。
仅次于安东尼。
到现在的他依旧还是没能够突破那面盾牌。
“安格曼，我要加入。”
停下手中的动作。
其实召唤魔鬼真的不需要太多的步骤。
仪式也是极为浪费时间的行为。
尤其是在场的某个矮子，本身就刻有很明显来自地狱的印记。
比起说回家。
回到那个根本不接受自己的所谓社会中。
道南拒绝收到的邀请。
走向彻底的对立。
还是那条小巷。
连太阳的光芒都被完全遮挡。
“约德，我应该告诉过你，留下联络方式可不是为了被打扰的，对吧？”
托尼也无法判断这次声音的来源。
自从经历过感知的提升，虽然依旧跟不上约德的动作，但再也没有试过那种被完全蒙蔽的感觉。
“咦，看来你那拙劣的演出这次并不缺少观众。”
拥有着和人体相类似的躯壳和品味。
毕竟只要讨厌约德，应该在审美观上就有一定的共通性。
仅仅靠着所谓的气势，就压制住已经算是站在人类顶端的道南和安东尼。
除了教皇以及少数同层次的，都不可能阻止他任何的行动。
“我的仆人，能说说看这次是谁要进行交易吗？”
听着是疑问句，但目光却完全地聚焦在那身黑袍上。
智者。
魔鬼所通用的外显形态。
也不只是装出来，大部分情况下也的确没有他们回答不出的问题。
除了老神父的去处。
但那更多是因为涉及到某些不可描述的存在。
比起确实不清楚答案，更正确的描述应该是没有说出口的能力。
“凡人…算了，你想要什么？”
本来很严肃的交易就那样变成一次亲切的对话。
原先还强行扮演出来的庄严形象也看向道南时完全崩塌。
“譬如说，击败他？”
指向安东尼。
托尼不得不承认，现在眼前所发生的，更像是一场约德会热衷的演出。
先前认为应该会有同等的品味，也很可能在各种意义上都只是错觉。
至于口中的那种评价，很可能则是对仆人习惯性的言语攻击。
真是一种极为恶劣的兴趣。
“不，我想要拥有的是，足以猎杀魔鬼的力量。”
三，虽然很困难，但请记住保持足够冷静。
并没有因为战斗有多激烈就忘记自己最初的目标。
直到现在，托尼才确信道南只是一个走在别条道路上的圣骑士。
只是没有选择和其他人共同作战而已。
或许是对的，或许是错的。
“有可能因为这个举动而被杀死，承担这种风险的我又能够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要记住魔鬼永不拒绝。
他们更擅长的，是从那些看上去对自己绝对不利的交易中得到原先谁也想不到的收获。
无数次的讨价还价。
比拼耐心和长时间的注意力。
而托尼，再一次被推动视线的中心。
“你看上去应该很清楚，只能以自己的拥有物作为交易的条件吧？”
“更何况这本来就是我共事者的交易对象。”
“友情提醒，抢夺猎物这行为，即使在地狱也是会被判为有罪。”
有所隐瞒。
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事后的强行镇定。
连托尼都注意得到的拙劣，就更加不可能瞒得过道南。
“你肯定是有办法的。”
以武力解决问题本身就不是被鼓励的行为。
单靠拳头的大小来判定话语权的归属，也更加是被视为对于要拥有脑袋这个生理结构最大程度上的侮辱。
被那双血红的眼睛所注视着。
说到底，魔鬼的出现依旧和血腥所关联。
刚刚那些废话，更像是不想要沾污自己的双手而作出的美好说辞。
起码托尼又再次被迫面对战斗。
在场的非人类生物表示，面对那种数量的灵魂即使是触犯禁忌也依旧远远超越值得。
自己的确能够给予一定程度上的帮助。
停止补充剂恢复效果，而道南则需要放下那把大刀。
面对活人还需要尊重意愿，但死物的拥有权就是些另外的定义。
“试试看，杀死他，然后再来和我作交换？”
亲切地微笑着。
起码比约德好看。
那矮子早已经消失在暗处。
当魔鬼的提议被接受的同时，安东尼也只能够在旁观看。
离开也是可行的选择。
在没有人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地狱的影响力很难折射到人类所拥有的现实。
“非要进去的话，你也可以选择向我献上灵魂。”
一个灵魂，换取一个进场的资格。
还在为即将到来的报酬所兴奋着的魔鬼，还试图在空余时间作出一个不重要的小额交易。
放进去，又不一定就真的就可以参与到战斗中。
话说自己还真是被幸运所眷顾的大赢家。
“要不是那位陷入到某种麻烦，自己这样的行为大概会被吊销执业证吧？”
以细微且无人听见的声音。
把内心深处的恐惧压下，仅留下想要庆祝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