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得继续准备出发的事情。”
不算太充裕。
托尼如果想要准时到第一学院报道，就不能够把太多注意力放在胖子的事情上。
如果没有约德的来袭，倒是还会有足够的空闲来好好给波尔城道别。
每件事情都没有太多的细节。
勉强要说，也可能是因为自己过于弱小。
很多时候也只能够扮演一个旁观者的身份。
又或者仅仅是挨打。
缺少改变这些遭遇的能力。
“这就是你接下来应该要去读书的主要原因。”
安东尼不能够实践承诺。
原先还打算同行，但尖角的出现让计划必须要作出变化。
离开，就等于是把整间教堂的人员都暴露在很危险的位置上。
即使他们不介意就那样迎来终结，但牺牲也很容易造成不必要恐慌的蔓延。
会害怕那种力量是正常的事情。
但那对于让情况好转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根据过往记录，甚至很容易引起对魔鬼崇拜的潮流。
只会持续很短的一个时间段。
就像是由卡瑞斯接手的那个废城区。
死。
在大多数人类都失去自己灵魂的掌控权后，才会再次恢复旧有的和平。
只是代价，不可逆转。
“好好收拾吧，老莱恩和他的儿子也会和你一起。”
那时候的探索都已经接近是最后冒险。
年迈的圣骑士已经再也无法像二十年前那样成为团队中的带领者。
在儿子一次次的劝说下，也终于接受回到学院给新生代上课的建议。
并不是只有留在前线才能够被称为是在为人类贡献。
那些以血和泪所留下的教训，或许某天就会让某个学生在面对某种困难的时候更加自信一点。
活得够久的圣骑士，即使没有任何的特点，都会是最接近正解的教科书。
另外一位同行者，则是单纯放心不下年迈的父亲。
也顺路向教廷汇报波尔城的现况。
托尼首次那么想要违反叔叔的真心建议。
是否要成为圣骑士更多都不过是出于对自己保护的心意。
任何训练中依旧是毫无保留的教导。
但这不同。
“真的有什么差别吗？小子，那时候我可不是这样告诉你的。”
老莱恩手里还拿着一份亲手准备的精美午餐。
刚好都是鱼类。
不要过多地插手到伙伴的职责。
每个人所需要的就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
然后相信伙伴们也会做好他们应该要做好负着的那个部分。
能力太有限。
一天的时间也总是固定的。
谁也无法像那些记载在史诗中的英雄，独力把所有的问题和困难都抗在自己肩上。
“这唯有我主能够做到。”
递上的那个餐盒里放满以各种方法处理的鱼类。
托尼倒是没有像一开始那么反感。
或许事实就真的那样，当直面恐惧时，原先的那些情绪会变得薄弱很多。
接过来。
老莱恩的手艺依旧保持水准。
就随意地坐在墙边。
一个吃饭，一个喝酒。
“别以为我们真的只是想要打击你的斗志。”
谁都有过想要改变世界的冲动。
尤其是他们这些把一生都奉献给圣骑士这个职业的人。
懦弱？不敢承担？
那是在看不起谁？
但就是出生在这一个时代。
魔鬼的力量依旧还没被找到破解的方法。
“我们唯一能够做到的就只有在阴影的笼罩下瑟瑟发抖。”
老莱恩脸很红。
酒量不好。
但喜欢，那也没办法。
就像是圣骑士那样，无能为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但还是想要亲自试试看，不然怎么知道真的不行。
醉了以后想起很多过往的回忆。
嘴里唠唠叨叨的却总是对不起老波奇。
托尼这次终于有留心听他们的经历。
道南被带走的那次，他们还没真正的算得上是独当一面。
后来再次决定开启对西北那片大陆的探索，才让那时候还没老迈的两个圣骑士第一次有机会过去。
对了，还有青涩着的安东尼叔叔。
儿子刚好出生，原想着那只是简单的冒险就选择陪同家人的老莱恩。
只是后来的噩耗。
“在回来以后我就要举办婚礼了，当了半辈子的好兄弟你记得早点到。”
老莱恩懂得自己朋友的心思，信仰其实一直都没有到十分的坚定。
是因为想要彼此照顾，才会陪着自己考上学院和成为圣骑士。
找个女人，然后结婚生儿。
过平凡日子。
“明明都已经…已经说…那就是最后…最后的任务。”
老莱恩强忍着泪水。
呜咽。
连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好。
这辈子遭遇过的所有困难都是那个兄弟陪自己一起抗的。
筹钱想着要入学。
在无法坚持下去时的每个鼓励。
真正能够算得上可以交托后背的伙伴。
“在他最需要…要我的时候，我却只…只是留在家里…陪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酒瓶空了。
人也醉了。
托尼清空手中餐盒，也简单地收拾地上的垃圾。
背着老莱恩，放到自己小床上。
他还在想着刚刚听到的故事。
可惜耶鲁并不是。
如果人生中可以遇到个像是波奇对于莱恩的挚友。
“不，能够选择的话，我更愿意当波奇。”
托尼的感叹刚好被醒来的老莱恩听见。
比起拥有活下去的机会，能够在完整的家庭陪同下延续自己的故事。
他更愿意当那个抗一辈子。
“对了，以后喝东西记得要摇匀。”
那瓶酒在刚入口的时候还算是喝了个痛快。
渐渐味道就变苦了。
“然后连我也没感觉出来是有着什么的味道。”
只剩下心痛。
托尼看着老莱恩勉强摆出来的笑脸。
想起老神父了。
在被攻击那天开始，日子其实就已经慢慢变得无趣。
明明每一刻的时间都几乎被密密麻麻的训练所完全霸占。
而包括约德在内的所有事情在某种意义上也让生活变得更加多变。
“明明本来只是想要送份午餐。”
老莱恩从床上缓慢地爬起来。
走的不快，但腿脚不抖。
在临离开前还留下私底下的一个小约定。
“我知道要就那样走的话，你肯定会舍不得这里所有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