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朝瑰灰头土脸地从厨房钻出来,“呛死我了,呛死我了。”玉蔻一边递上毛巾和水,一边担忧地责怪公主,“奴婢都跟您说了膳食这种事情交给厨房的人做就好了,您非要自己做,这下好了,厨房都差点给您烧了。”
厨子和太监在一桶桶的提水往厨房里面救火,一排侍女立在门口,朝瑰回过头去,“都不许告诉驸马!”“是!”
穿过院子里的回廊,回到房间里,朝瑰坐在铜镜前面端详自己的样子,“圆圆的可爱的脸蛋上,是黑乎乎的几道印记。当然,还有乱糟糟的头发。”朝瑰心想“不行不行,得擦掉。”“玉蔻,把桂花油给我”“玉蔻,玉蔻。。。”叫了半天不见玉蔻过来,朝瑰心急地站起来往门外去寻玉蔻,“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还没等出门,就遇见了刚被太子叫去议事回来的驸马,“瑰儿,你这么急,是要去哪儿啊?”卢玉昆走进朝瑰,低头看着她,不经意间发现了朝瑰黑乎乎的脸蛋和乱糟糟的头发,“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边说边伸手去擦她脏脏的脸蛋,修长洁白的手指上也变得黑乎乎的,“哎呀,不要你管。”朝瑰又羞又恼,赌气又往房间里走,玉蔻端着水和毛巾进来了,“参见驸马爷。”“快起”朝瑰生气了,“我找你半天了,你是上玉液池打水去了吗?”玉蔻又好气又好笑,“公主,奴婢想着您脸上碳痕重,就特意去煮了皂角水,平常您的寝宫奴婢是不让她们靠近的,所以才没人。”朝瑰自知理亏,撅了撅嘴,“哦,知道了。”
卢玉昆见状,对玉蔻说:“你下去吧,我来。”卢玉昆用毛巾沾了沾水,拧了拧毛巾,捏住朝瑰的下巴,“别动”,“我没动”,擦着她脸上的炭痕,卢玉昆忍不住想奚落她,“你今天去炸厨房啦?”朝瑰脸被捏得凸出了肉,张着一张金鱼嘴哼哼,“我没,我都跟他们说了别告诉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守信用。”卢玉昆松开手,把毛巾在盆里洗了洗,在她脸上继续擦,慢条斯理地说:“你这个脑子在宫里是怎么活下来的,你不是去厨房,难道还去放烟花?”又擦了一会儿,终于脸上没有了炭痕。
“本宫饿了,叫玉蔻进来,备些膳吧。”
两人一块儿吃着饭,“今天太子跟我说了选太子妃的事情,希望你明天能过去帮忙看看,太子说,他希望他的太子妃你也能喜欢。”朝瑰埋头吃着饭,“嗯,知道了,那你明天可以陪我一块儿去吗?”卢玉昆抬头,“我去干嘛?又不是我选太子妃。”朝瑰夹起一块儿红豆糯米糕,丢到卢玉昆碗里,“我——就不能炫耀一下我俊逸潇洒的驸马啊?”“扑哧”卢玉昆笑了出来,但又宠溺地看着朝瑰说,“好。”
盛夏的蝉鸣声叫醒了贪睡了两个人,总是驸马先醒,卢玉昆揉揉朝瑰的头,轻轻说:“起来啦,起来啦,我的小公主。”朝瑰睡得昏昏沉沉,“哎呀,别吵我,让我再睡儿会儿。”“不行,起来。”卢玉昆伸手就要去掀朝瑰的被子,“哎,别掀别掀,我起来还不行吗?”
迷迷糊糊中公主梳妆打扮完,戴上凤冠,穿上华服,又有了当朝嫡长公主的气概,倒是与平常在卢玉昆怀里撒娇的样子大不一样了。
卢玉昆也穿着一身绛红长袍,两人相立,恰似一对壁人。
两人出门上了马车,两人在马车上相对而坐,卢玉昆开口道:“一会儿皇后也会在,要是你有什么想法只可以事后告诉太子,不要当面冲撞了皇后。”“嗯,还有呢?”“要是那些秀女议论你我,不要生气。”“嗯”见公主脸上没什么高兴的颜色,卢玉昆伸出一只手把朝瑰搂住,马车一路颠簸到了太子府门前。
太子府门口,定福公公已经到府门口迎接了,“参见公主,驸马,太子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随奴才进去吧。”
穿过太子府的回廊,客厅里皇后,太子坐在尊位上,从各地选出的秀女已经按位次坐好,见公主,驸马赶来,众人齐声行礼,“公主万福金安,驸马金安。”“起来吧”朝瑰一个转身拉着卢玉昆在太子身旁坐下了,方才行礼“给哥哥请安,给母亲请安”“免礼,免礼,今日是你王兄选秀的日子,就不必拘礼了。”
玉菘嬷嬷上前主持典礼,“请内阁首辅之女张绎梅。”“臣女张绎梅给皇后,太子请安,并祝公主,驸马金安。”张绎梅正值桃李年华,长得虽然普通但是别有气质,但礼仪和谈吐上却很得体,皇后很喜欢,但太子却不太欣赏,太子和皇后把目光一齐投向朝瑰,朝瑰想了想开口道:“姐姐平常喜欢看什么书?”张绎梅回答道:“公主折煞臣女了,臣女家中管教甚言,家父鲜少让臣女看闲书,只是学习女工和绘画。”
朝瑰心中喃喃:“我就缺乏管教看闲书咯。”但还是不改脸色地问她,“你会绘画,那岂不是经常惨淡经营中?”张绎梅不假思索道:“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
朝瑰看向兰越,“哥哥,妹妹觉得这位姐姐可以留观。”“好,就听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