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后的岁月里,温芳枚常常会回忆起刚刚与儿子的交谈,她清楚,儿子此刻刚刚成型的家国情怀会使他受益终身。
“对了,母亲,平淡和凝雪今晚会来家里吃饭,咱们得多买点菜。”黄兴华道。
“菜就交给弟弟妹妹来买吧,妈妈亲自下厨,那么多年来,咱们家也受到他们俩不少的照顾了。”话毕,母亲嘱咐道:“你先去学习吧,半个月后的大赛,要做点成绩出来。”
陈平淡和寒凝雪来家中吃饭的次数也不算少了,温芳枚自然懂得两人的饮食喜好。
黄兴华点点头,走入房间,拿出《三字经》来读,得尽快把理解程度提升到百分之六十才行。不然,他那专科境的知识水平可就难以发挥出来了。
…
对于今晚要去黄兴华家吃的那顿晚餐,陈平淡很是期待,刚回到家就向父母炫耀黄兴华的知识水平达到300:“怎么样,我这个朋友没交错吧。”
父亲努力假装不屑,不过抓反的报纸却出卖了他:“请吃饭肯定是你小子提出的。兴华家可不容易,一家四口,又没了父亲,芳枚阿姨身体也不好,你这一去,净给人家添麻烦。”
知子莫若父啊。
母亲道:“你看你,有那么说自己孩子的吗?不就吃顿饭吗?还能增进增进感情,有什么不好,下次咱再邀请兴华来咱家吃饭不就好了吗?”
陈平淡的父亲是初中教师,母亲是卫生院的抓药员,两人只有陈平淡一个孩子,他的事,那怕再小,也都是一家人的重点关注。
…
一下晚学,黄妮儿便带着黄复华和橘猫小橘子赶到菜市场买菜,他们从母亲手中拿到了30元钱,买点猪肉和烧鸭。
拿30块来接待两个客人,确实寒酸了点,不过这也是陈平淡和寒凝雪要求的,不许超过三十块钱。
陈平淡和寒凝雪明白,黄兴华家实在太贫困了,温阿姨身体不好,患有强直性脊柱炎,每天都要服药,还得定期去医院检查身体,建房子所欠下的债务也远远没有还清。
菜市场的那些老板们对这三个小家伙都很熟悉,见到他们在非节日时期来买肉,纷纷笑道:“是不是家里来客人了?”
黄妮儿回应道:“是的,是我大哥的两个同学。”
“喵喵喵喵……”小橘子站在妮儿的肩膀上,也冲着老板重复妮儿刚刚的话,当然,老板可不一定听得懂。
猪肉摊的胡老汉知道黄妮儿家境贫寒,因而每次在称猪肉时特地多给了几两。
黄妮儿惊喜道:“老板,怎么给那么多啊,比平时还多呢。”
老板把食指竖在嘴巴前,示意她不要张扬,笑容满面地说道:“得让客人吃饱点不是?”
黄妮儿很是感动,带着弟弟黄复华给老板鞠躬道:“谢谢胡爷爷,胡爷爷真好,妮儿好喜欢胡爷爷。”
妮儿把肉递给黄复华拿,再把橘猫捧在手心里:“小橘子,你也快用你的招牌动作感谢胡爷爷。”
“喵喵喵喵。”小橘猫像个小机灵鬼在妮儿的手心中站起来,两只前掌合在一起,朝胡老汉拜了几下。
“哈哈哈哈。”胡老汉忍不住脱下手套,伸出粗糙的手摸了摸小橘猫的小脑袋:“它真可爱,下次带它来我家完全。”
“好的,那胡爷爷再见,祝您生意兴隆、财源滚滚。”话毕,妮儿左手牵着弟弟,右手领着小橘猫,离开猪肉摊。
看着又漂亮又懂事的黄妮儿,老板玩笑道:“不客气,慢走啊,回去后要好好学习,将来出人头地后,记得给我家猪肉打广告。”
“您放心吧,我会的。”黄妮儿转身很认真地点头道。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母亲打小就教他们这个道理。
当两人一猫买好猪肉和烧鸭回去时,温芳枚也恰好从自家的菜园子里摘好了两种青菜。
一场虽然简单却不失诚意的晚餐就那么开始了。旋即,小橘猫知趣地离开。
席间,陈平淡和寒凝雪对温芳枚做的饭菜赞不绝口。
吃饱喝足后,温芳枚建议去一趟人民革命纪念公园。
今天虽然不是清明节,但接受爱国教育的熏陶哪里有需要分日子的道理。
人民革命纪念公园面积广阔,但人并不多,显得有些冷清。温芳枚领着孩子们走到烈士陵园前参拜。
望着那高大的革命先烈雕塑,黄兴华心中泛起阵阵涟漪:“革命尚未成功,我辈必将加倍努力。”
如今的世界只是维持着表面的稳定,局部冲突还是日益飙升,上有外星入侵者,下有地底生物,人类内部的矛盾也远没有找得到很好的平衡。
华唐共和国能在这样错综复杂的环境之下保证相对的社会稳定,离不开烈士们无私献身。
我们的生,建立在无数人的死之上!
那天晚上,除了黄兴华、黄复华、黄妮儿、寒凝雪以及陈平淡都受到了很大程度的激励。
他们在深刻理解珍惜二字的这条路上,迈进了一大步。
…
经过爱国教育的熏陶,藤城中学的三位学子回去后都更为努力地学习了,就连陈平淡这个不安分的家伙都老老实实地看书学习,就是偶尔还会习惯性地挠头摸屁股。
听课、刷题、去师傅那学习射箭,黄兴华从不懈怠,每天都把所有事情做好,知识水平也在稳步提高,对《三字经》的理解程度也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九。
紧张的学习生活过去半个月后的下自习的晚上,黄兴华、陈平淡、寒凝雪三人有说有笑地一起回家。
突兀间,一个身披黑衣、头戴连衣帽的高大男子出现在三人眼前,挡住去路。
黄兴华眉头一锁,警惕道:“你是谁。”
那人笑道:“武不甘!”
事实上,早在半个月前,也就是3月15号,武不甘就该来拜会黄兴华,只不过出了点差错。
当时,他正在本地最大的射箭馆练习,对着天花板上的一百多个人造太阳射箭,箭无虚发。
馆内其他人都对他的技艺叹为观止,武不甘并未理会周围人的赞叹,脸庞始终保持着冷峻,拉弓射箭,击落一个个人造太阳,直到门口处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嘲讽声,他的脸庞才有了稍微低改变。
“这不是我那个牛逼哄哄的堂哥吗?沦落到要来那么低级的射箭馆练习了。”
武不甘闻声望去,只见一男与女从射箭馆门口走进来。
男的是武不甘的堂弟武不服,而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孩,估计是武不服众多女友中的一个。
武不服身上套着一身油光发亮的黑色夹克,整个人显得颇为轻浮:“听说你参加全国中学生射箭大赛的名额别一个乡巴佬抢去了。”
“你这白痴,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跟我讲这些废话的吗?”武不甘很不愉快地说道。
他讨厌武不服,这个白痴心胸狭窄、欺软怕硬,仗着武家继承人之子,四处横行霸道、巴结权贵。和武不甘这种直性子完全合不来。
“当然不仅仅是来说两句而已,肯定还要欣赏欣赏你落魄的样子不是?被家族发配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学校不说,竟然还被人压上一头。真是丢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