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汉三个帮,虽说俞余鱼对于这紫苑散人的遗物并没有很大的兴趣,更多的是想和李无这一类散修和江湖人士多多交流,他发现煌照门的藏书典籍之中什么都有,除了江湖常识,不过也难怪,毕竟江湖上的变化对于修仙宗门,尤其是煌照门这样弟子较少宗门而言,变化的实在是过快了,往往闭关出来之后,之前的江湖消息都变成了老黄历。
早晨俞余鱼和李无简单交谈之后二人便分开行动了,说是行动其实只是李无去找些信得过的江湖人士,俞余鱼则回了客栈做准备。二人相约晚饭时间在酒泸客栈再会。
俞余鱼回了客栈之后,打开了竹箱,开始认真考虑自己需要带些什么。剑自然是需要随身携带的,关键时刻可以救自己一命,解毒和疗伤用的丹药也要带上少许,以备不时之需,除此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可以准备了。
一切准备完毕之后俞余鱼便在床铺上盘坐下来,开始观想道身,如今第五道枷锁在感知之中已经清晰可见,仿佛是条大河一般阻隔在俞余鱼和道身之间,无论俞余鱼如何努力,都无法再前进一分。
一个时辰之后,俞余鱼从观想之中醒来,一看已是正午。便叫了些吃食,虽说开了四道枷锁之后,他身体需要的能量早已是普通饭食无法满足的了,更多的来自于元力,但是口腹之欲总是需要满足的,这也是为什么俞余鱼很喜欢张初这个师兄。
用过午饭,感觉无事可做的俞余鱼在房间里陆续摆出了几个架势,这是寻常武者从来打熬筋骨用的,虽说只是武者入门时所用的辅助感应气血用的动作,但是能被煌照门收藏,自然有其特殊之处。这套叫做《春雷之息》的动作,配合其独特的吐息方式,能够让身体处于一个要动未动的状态,俞余鱼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好像下一秒就会如春雷响彻田野一般迅猛的暴起而动。寻常铸骨境武者做完一套就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但是俞余鱼即便连续锻炼了三个时辰也没有一滴汗流出,元力带给了他寻常武者无法想象的耐力。
俞余鱼收起架势,长出一口气,睁开眼睛,目光中仿佛有惊雷闪过。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觉得差不多是时候去找李无了。
“也不知道李兄找了些什么样的同伴。”俞余鱼自言自语道。
带上剑出门,片刻便到了酒泸客栈。只见李无已经和另外二人一同坐在大堂中,见到了俞余鱼连忙招呼他:“俞兄,这里!”
俞余鱼向李无走去,顺带打量着桌上另外二人。李无左边坐着一个佝偻的老者,须发皆白,脸上沟堑纵横,穿着一套劲装,四肢看起来也并不粗壮,但是眼神交汇之时,老者眼中偶尔闪过的神光即便是俞余鱼也被震慑了一下。李无右边则坐着一个中年道姑,相貌普通,原本气质也称得上脱俗,但是脸上的倨傲的神色却将这一份气质破坏殆尽,手中托着一把拂尘,偶尔有神光流转,明显是一件法器。
俞余鱼来到李无对面的位置坐定。李无开口介绍道:“两位,这就是我先前跟你们提到的同伴,俞余鱼,俞兄!俞兄,这位是木真道长,是镜湖剑斋的记名弟子,修行有成,如今已经是结丹顶峰,修为丝毫不弱于那高丰、钟丽二人。这位则是周鸣前辈,和你一样是铸骨境武夫。”
“哼,这般年纪的铸骨境,怕是底子不牢,又或是先修的铸骨吧?罢了,江湖武夫,也就这个样子了,比不得我们修仙者。”木真道姑开口就让俞余鱼十分厌恶。
周鸣笑了笑,对着俞余鱼举起酒杯,说道:“这么年轻的铸骨境啊,这肉身底子打磨的还非常不错,有机会老哥我教你一手。”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下。
“呵!”道姑又冷哼了一声。
李无赶紧出来打圆场,“诸位且先听我说,下午我已经打探到,这散仙洞府的禁制明晚就会开启,我们需要抓紧时间了。我建议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以免节外生枝。”
“哼,这紫苑散人本就是我镜湖剑斋的弟子,早年离开师门自立门户,如今既然已经身死道消,其遗留的宝物自然也该归我镜湖剑斋所有,这射夫门和你们这些江湖散修,居然敢觊觎我镜湖剑斋之物,实在是大胆!”道姑又开口道。
俞余鱼和周鸣忍不住给了这道姑一个白眼,连李无也只能苦笑。
“怎么,你们有所不满?”
俞余鱼忍不住开口道:“既然是你镜湖剑斋的东西,那道长大可现行前去取了,又或者直接到洞府门口让所有人速速离去,又何必与我等联手?”
“那射夫门和江湖散修又其实讲理之人,老身看在李无这个儒修的面子上才给你们二人一个得宝的机会!”
“呵!”这回轮到俞余鱼冷笑了。
眼看二人快要打起来了,李无赶紧出来打个圆场,“俞兄,木真道长毕竟是大宗门出身,实力不俗,你就让着点她。”一边用眼神悄悄示意俞余鱼。
俞余鱼毕竟是少年心性,实在是忍受不了,“听说紫苑散人就是受不了你镜湖剑斋的龌龊事才离开的宗门,如今看来真不愧是‘大宗门’,不过以你的样貌,怕是被龌龊的机会都没有!”
“你!你!”木真道姑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俞兄你少说几句。”李无又出来打圆场。周鸣则是在一旁一边喝酒一边偷着乐。
“哼!竖子不足与谋,江湖武夫果然都是些不知礼数之徒!”道姑一拍桌子,转身就要离去。
木真道姑说此话之时并没有收敛声音,之间大堂中所有武夫都拍桌而起,吓得木真仓皇逃窜。
“李兄,周前辈,对不住了,实在是没法忍,到时候洞府中所得我再让出一份便是。”俞余鱼向二人道歉。
“无妨,其实我也有些受不了这木真道姑,明明只是个记名弟子,嘴里却三句不离镜湖剑斋,好像她就是镜湖剑斋的掌门似的。”李无说道。
周鸣摆了摆手,示意无妨,又开口问道:“俞小友刚刚言语之间好像对镜湖剑斋很不以为意啊,看来也是身处名门,不知师从何处啊?”
俞余鱼摸了摸头,“我如今是煌照门弟子,不过想来二位是未曾听过的。”
李无和周鸣互视一眼,看样子是都没有听说过,周鸣开口说道:“能教导出小友这般年轻的铸骨境武夫,虽然我未曾听过,但是想来也是个不错的门派了吧。”
三人交谈之中并没有注意到,大堂角落有一个相貌平凡,身材高大的黑衣女子听到煌照门三字之后手抖了一下,并立刻转身结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