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品豪、谢国康散去,前者回石堡顶楼歇息,后者则是处理众多地契,和开家族会议。
谢焕看向谢杰,欲言又止。
“怎么!”谢杰痞笑,拍拍肩头。
“烟没了?”谢焕一摊手,一脸无奈说道。
“这么快!”谢杰眉头一提,兜里拿出包崭新的,塞到谢焕手中,拍了拍,语重心长道:“省着点抽,稀罕货!离了军营不好买!”
谢焕打开烟盒,闻着淡淡烟草味,眼角皱纹松开大半。
谢杰走在前头,好似想起什么,回头说道:“上次给你的九个福膏呢?还有剩吧!”
“你要!”谢焕错愕地反问,“不是给我了么?”
“哈哈!当然是给你了!”谢杰笑嘻嘻回道,又追问一句,“还有吧!”
“嗯嗯!”谢焕舔舔紫白的唇瓣,手指不太灵活地想抽条烟出来点上。
谢杰尽收眼底,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那我就放心了!那玩意儿据说有瘾!偶尔释放下还行,抽多了不好!”
“好了!咱哥俩出去转悠转悠,下次你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不由分说,硬拽着谢焕出了石堡,向码头飞去。
谢焕挣脱不得,只得遂了谢杰的意。
“好久没逛逛了!”谢杰深吸口小吃街的各类美食气息,不禁食欲大动。
谢焕勉强笑笑,跟在后头,手指无意义地在烟盒上来回滑动,弄出浅浅印痕。
谢杰且行且停,谢焕只觉头顶太阳莫名耀眼,向杯中倒影重影,刺得眼睛难以睁开。
周围各类空气被摊位上明炭的火烧的扭曲,层层温差分出条条热浪。谢焕费力地呼吸,毛孔无故泌出丝丝汗液,打湿了无袖麻杉。
即使如此,也不能消去他的炎热。
确切来说,他不能呼吸了,呼出的气多,吸进来的却越来越少。
摸了把脸上淌下的汗水,前面行走的谢杰一暗一暗,如喝酒断片一般。
侧头看向摊位上,新鲜打上来的大鱼,条条被钩子挂在摊前,给食客选择。
谢焕看着无力耷拉的大鱼,腮微弱起伏,迫切需要氧气,可吸进去的热气只会进一步蚕食自己。
鱼的脸色并不好!谢焕看着千篇一律的鱼头,忽然得出这个可笑的结论,奇怪的是当下丝毫不觉可笑,我的脸色估计和这些鱼也差不多了。
浑然不知,过了小吃街,来到了粉墙黛瓦的街巷内。
眼前的谢杰没了影子,谢焕开始轻微的抖动,逐渐不能控制,身体无意义抽动,脑子左右晃动震颤。
冷!好冷!怎么这么冷!
谢焕踉跄半靠在粉墙上,半边脸无力地贴着粉墙,想振作站起,离墙上贴的更近了。
这是下雪了么?谢焕瞅着墙上白粉,想道。
“你怎么了?!”慌乱的声音响起,谢焕眼皮沾满了汗水,抬起看了出声询问的人。
明目黑白分明,红唇温润,是林岚慧啊!
熟悉清香手绢擦去脸上汗水,林岚慧扶着谢焕,一阵犯难。
“咋回事!”
谢杰手里拿着吃食,吃惊地看着谢焕,快步向前。
“咦!这不是小慧么!”谢杰看着画中佳人般的林岚慧,眼睛一亮,又被惊艳到。
“杰哥,他!”林岚慧急声道。
“不碍事!不碍事!”谢杰抓起手腕,气血输入。
谢焕一激灵,回过神来,眼神对焦。茫然看着面前林岚慧、谢杰。
“我说你小子跑哪去了!原来是找阿岚了!”谢杰醋味浓浓传来。
“哪有!你别乱说!”林岚慧脸红怪嗔,转而担心地对谢焕说道:“有没有事!要不要找谢伯伯给你看看!之前没这情况的!”
“你少管我!”谢焕大声吼道。
林岚慧始料不及,眼中水雾升起。
谢焕看着,心中刺痛,又惴惴不安,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哪来这么大火气。
“阿岚!”二字柔声说出,想拥她入怀。
佳人逃脱,转身就走。
“你不去追!”谢杰手肘捅捅谢焕。
谢焕面上挂不去,冷哼:“追什么!我可是谢家堂堂嫡系!”
“哈哈!”谢杰大笑,说道,“不过迟早的事,有因无果,毕竟仙凡有别!”
“福膏你那还有么!”谢焕不答林岚慧之事,忽提福膏。
谢杰耸肩,平常语气:“就给你的那么多了!都在你那了!”
紧接着大手揽住谢焕,坏坏说道:“走了!带你去个地方!不比福膏差,你小子在这长这么大,肯定还没去过!”
说着拉着谢焕往最奢华的那楼走去。
余光看向跑了一段停下,等谢焕来追,见谢焕转身离去,负气归家的林岚慧。
那抹清纯倩影深深驻扎在心头,一旁谢焕一无所知,被拉去了金楼。
“杰少!今天怎么这么早来啊!可不是你的作风啊!”老鸨眼尖,一眼认出谢杰,夸张笑容上前迎接。
“今天可不是我来享受的!”谢杰叼着牙签笑道,把谢焕推出,“正主在这!”
老鸨看去,脸色一变,看看四周,为难说道:“杰少别跟我这婆娘开玩笑了!要是知道焕少来我这……”
“无妨!”谢杰摆手,“出事我给你们兜着!”说完,一抓老鸨胸前,惹得惊叫,笑嘻嘻入内。
雕栏画栋,香炉生烟,七八佳丽来迎。
谢杰转头对老鸨吩咐:“楼上今天全给我哥俩包了!上好货色备着,我焕少可是第一次来,不能以次充好!”
“好好好!”老鸨笑开了花,喝退了那七个姑娘,转而上楼筹备好酒好菜,真正美人。
谢焕与谢杰半躺在柔软床榻上,红红粉粉,窗门禁闭,香烛供光,别有一番情趣。
琴瑟声起,慕纱中媚眼如丝,似真似幻。
脚步传来,红裙里春光乍泄,七上八下。
“这酒,掺着喝!才有味儿!”谢杰从谢焕手中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几坛上好陈酿混在一块,一仰而尽,直呼痛快!
给谢焕也满上,看谢焕一脸愁容,耳语一番,谢焕这才愁眉舒展,大声道:“你说的是真的!”
“还骗你不成,去了那,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女人!”谢杰大笑。
谢焕被逼着连喝三大杯,衣襟打湿,各类佳酿在肚子犯冲,舌头已经有些不灵光。
谢杰拿出一根,塞到谢焕嘴里给他点上。
谢焕深吸缓吐,心中积郁少了大半。
谢杰看着幕后弹唱的乐女,再细看面前跳舞的十来舞女,眼睛一亮,朝其中一个招手。
舞女乖乖上前,谢杰打量,满意点头,道:“有几分姿色!”
一指谢焕,“伺候好我弟弟!”
舞女依言上前坦然坐于谢焕腿上。
一颦一笑,皆有千丝媚意。香肩袒露,汗淋淋。
半百老汉尚且不可自持,何况方刚少年,谢焕手环细腰,与其相拥。
正午直到深夜,金楼灯火通明,琴瑟不停。
惟油伞深处,桌几上烛,佳人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