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领取了丹药长老任务的弟子?”一名药童背着竹篓满头大汗地说道。
“是的师兄!师弟李安!”李安感受着药童身上远比他强横的气息,暗叹丹峰上一个药童都比他厉害。
“师兄不敢当!”药童头如波浪般直摇,“我自幼跟随在金师身旁,并未入三才派门籍,你叫我金一即可!”
不由分说,金一走在前头,两鬓上扎起的两串辫儿跟着一抖一抖,这身童子头显得活泼开朗。
李安紧跟其后,来到一处曲径通幽之处。
一侧假山叠加,几块镂空大石,在有心人巧妙的布置下,愣是在这小小假山上体现出怪石嶙峋、雄姿奇伟之感。
清澈的水自石中空洞处由上往下潺潺流下,所过之处青苔蛰伏,泄至底部池潭,有各色锦鲤三两只悠闲游走,颇有古风。
饶是李安与丹药长老素未谋面,也不得不感叹他的雅趣,实为一雅人。
池中锦鲤见得来人,主动迎至池边,嘴巴开合,尾巴摇曳。
金一嘻嘻地拿出两枚丹药,手一搓,化为众多粉尘,落入池中,锦鲤欢快地吞食起来。
来至简单的木屋前,爬山虎爬满了屋体,只余木门没有遍及。
金一恭敬朝屋内一拜:“金一带外门弟子李安来见长老。”
半晌,屋内传来平静的话语:“取稻秧一只!”
金一听得话中之意,储物袋中一颗巴掌长短,翠绿的稻苗出现在手中。
金一把稻秧递给李安,解释道:“用你体内灵力滋养这苗!”
李安当即调动体内灵力,朝手中这稻秧内输入。
稻秧愈发翠绿,李安往内输送了一小半灵力,硬是没点动静。
稻秧也来之不拒,直到李安输完一半灵力,稻秧中心开始抽芽,叶片变得修长,长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一分钟不到就有三四十厘米长。
“够了够了!”金一惊喜地喊道。
李安松了口气,感知到体内只有三分之一的灵力,暗惊这小小稻秧的食量。
金一把稻秧拿至木门前,一道凝实的神识透过木门,扫视着生长的稻秧,屋内传来“可”,便无声响。
金一恭敬一拜,李安跟着照做,出了金师之所。
金一对李安亲切道:“李安师弟修为不高灵力质量却比之前来此报到的弟子要好一些!”
李安困惑:“在我之前也有其他弟子来过?”
“那当然!”金一领着李安去药房,“灵谷是脱胎于凡俗之人吃的谷物,专门为修行者所制。传闻是农学派系和太医院共同研制出的谷种。金师费劲苦心才求得十余株幼苗。”
听得金一娓娓道来,李安对灵谷总算一知半解。
修行虽苦,难断口腹之欲。世俗中的稻谷含太多杂志,不适合修行者长期进食,灵谷就是花了那些大能几十年研究出来的产物。每日进食灵谷,不仅可以改善身体。凡人延年益寿,修行者可以更快纳气,同时可以精进夯实修士的修为与根基。
传闻农学大能手里有了第三代灵谷种子,在不断尝试培育后,放开了对第一代种子的控制。
第一代种子理论一季一熟,栽种灵气稀薄之处,也能结骨,不过稻谷质量不一,有上中下三品之分。
上中下三品的谷物苗子价值也是天差地别。
上品灵谷苗一株十个中品灵石,中品灵谷苗一株一个中品灵石,下品灵谷苗一株五十下品灵石。
三品差价之大,下品也一株难求。金师更是靠自己多年经营的人际关系才求得十株下品谷苗,和一株中品谷苗。
打开药房的禁制,里面灵力浓度比外头还要翻上一倍,且异常暖和。
李安体内凝元诀被刺激地不自觉活跃起来。
“在这里可不能吸收灵气!”金一转身严肃警告,“这里的灵气都是为了里面的灵药保证生机所准备的,你要是吸收了,灵气一少,灵药枯萎,金师会大发雷霆的!”
李安一凛,压住了吸收的冲动。
金一带着李安走到里头一架子上,李安走马观花地扫过各个药材。
金一从架上拿下一个瓷坛,里面封存着五株稻秧。
李安接过,“你是目前三年来唯一通过测试的,这五株给你先试试看!”
金一又从储物袋里拿出十余个竹简,“这是关于灵谷的习性,以及遇到小毛病时如何处理!要是出问题了,你来找我即可!”金一又把他自己的传信玉简给了李安。
李安点头称是,在金一的指引下来到山腰的一间木屋。木屋前是荒芜许久的田地。
李安抱着十余个竹简,头上盯着摇晃的瓷坛,一脚踹开了木屋的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李安把东西放下,好奇地拿起一份竹简,阅读起来。
灵谷,脱于凡俗水谷,性喜温湿,成稻约有一米余。对土壤要求不高,多水、高温、少日照,可促进其生长,刺激增加产量。若有余力可以灵力灌养,或以灵石为基,布置聚元阵……
李安看到后续,眼皮直跳,一米多才成熟,自己这点灵力全赔进去撑死才半米不到。
李安突然明白为什么来的人不合格,稍微修为高点没人领这任务了,这灵谷就是个无底洞。
临走前金一的要求是半年上缴八斤灵谷。一株稻秧理论上可产两斤左右灵谷,五株则是十斤,半年两熟下,最多二十斤。李安托着下巴思索,猝不及防被灰尘呛得连打喷嚏。
抬头看看中午的太阳,和手上正在看的第三个竹简,轻笑一声,慢慢来吧!放下竹简,伸了伸懒腰,先去张老那吃饭。
“怎么?早上看你离开还兴高采烈的,怎么现在有点苦闷?”张老头笑道。
“哎!挖完矿还要学种田!”李安感慨,也不细说。
一个人影慌里慌张地跑进来,看着吃饭的李安,嘴唇动了半天,咬牙跑开了。
“那是……”李安疑惑。
“跟在蔡胖子后头的阿柳!”张老头喝茶道。
“奇奇怪怪的!”李安嘟囔,继续吃饭。
“看他那样莫不是蔡胖子又发什么神经了!”张老头说道。
李安停下筷子,喝了口清汤:“自作自受!”
“倒是折腾死阿柳和池哈子了!”张老头翘着二郎腿。
“池哈子没死?”李安抬头,吃惊地看着张老头。
“福大命大,半边身子烧坏了!给救回来了。不过也不怎么出门,专门照看蔡胖子。那段时日你忙着准备大比,我也没说!”张老头回道。
李安低头喝汤,眼中精光闪过,池哈子半边烧伤他亲眼所见,可是掉入那诡异血池竟然安然无恙,算了,不干我事。
午后,李安短袖打湿,贴在身上,看着干净很多的木屋,长出了一口气。
外头田里是五株孤零零的稻秧,配上一大片土,莫名的悲凉感。
李安舒展了下身体,把结块的土壤重翻一遍累的够呛。
去活动活动!李安把白布甩在肩上,马不停蹄地往外跑去。
温湿的空气使全身上下更为放松,肌肉更为松弛,李安没有放开跑,而是边观赏丹峰景色边熟悉环境的慢跑。
主峰是丹药长老金师所在,旁侧两峰则是两位客卿丹师所住之地,李安并没有贸然跑到那两峰上。
回至木屋,放松关节,舒展,有条不紊地进行。
待全部完成,过了两个时辰。
李安坐至桌前,打开了藏经阁里拿的《莽牛功》,翻开页面。
莽牛起角、莽牛犁地、莽牛甩鬓、莽牛抽尾、莽牛炮冲,足足五招。
李安入了神,逐字阅读。
莽牛起角,重蓄力,忽暴起。
莽牛犁地,步步扎,步步稳。
莽牛甩鬓,左右晃,难分意。
莽牛抽尾,敌追击,尾抽袭。
莽牛炮冲,此招会,抵四技。
屋外太阳一点点没入地平线,李安浑然不觉,沉浸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