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李安强行改变莽牛顶角的轨迹,靠腰带偏,金气“嗖”一声擦着耳垂飞过。
双臂黑光消去,李安面色难看,腰部传来轻微的不适感,好在《莽牛功》修炼已有段时日,换做之前这样,腰非受伤不可。
背部冷汗流下,那金气对着脸冲来,好似一把锋利至极的兵刃抵着喉咙。
“大力!”钟兴国怒斥,当即坐不住了。
金气转了一圈,黯淡地被钟大力收回体内。
李安后退一步,抱拳苦笑:“大力兄好手段,我自愧不如!”
钟大力也阵阵后怕:“修习此法也有段时日,见得李兄技法强大,便有心试试我蕴养的金气,起料差点闯出大祸!”
钟兴国见得两人并未产生隔阂,脸色稍稍好看。
李安看向钟兴国:“大哥,如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钟兴国苦笑:“作为大力长辈,让你与他们切磋倒是我疏忽了。”
桌上鼓鼓的储物袋落在李安手中,李安心领神会,这是上次钟兴国执意给他的八百灵石。
李安与钟大力五人辞别后,下山见了张老,便返回丹峰。
“大力!”钟兴国一脸复杂,拍拍钟大力的肩。
“叔,我错了!”钟大力低着脑袋。
“不!我说的不是这事,而是你修炼的功法!”
“《一气荡山诀》!”钟大力振奋,说道,“叔你是不知道这功法有多厉害!”
下一刻一道熟悉却比他的金气灿烂几十倍的金光从钟兴国体内冒出。
“这!”钟大力瞪大眼睛,看着钟兴国的这道璀璨金气,一时不知说什么。
其余几人也目瞪口呆。
钟兴国面露痛苦,金气撕裂开,三分之二没入钟大力体内。
“记住!门中无论遇到什么事,做决定之前都要让我知道,不得自作主张!”钟兴国分割了金气,脸色一白,说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们也是!不要给我添乱!我不在家就听听大力的!”钟兴国对其余四人喝道。
四人点头。
钟大力五人与钟兴国辞别后,钟兴国也来到了张记酒馆。
“张老!”钟兴国低沉的声音响起,脸色表情阴晴不定。
张老头看向钟兴国,摇摇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钟兴国艰涩地开口:“真不是?”
“老头子我虽然年过百岁,但眼睛还能分得清,何况望气之术做不了假,那小子身上的气是清的!”张老头睁大了浑浊的眼睛,斩钉截铁道。
钟兴国听得此话,面色一反常态变得惨白,心绪激荡,一口黑血咳出。
“钟小子,你的身体!”张老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无碍!”钟兴国脸上血色缓了回来,“这次出去遇到点麻烦!不得已使的力多了!”
张老头紧盯着他,半晌,颓然一笑:“你小子和我算是老弱病残凑一块了!”
钟兴国粗眉一皱:“说什么屁话!你糟老头子难不成还觉得我会比你先走不成!”
“不过,当初听你之言,转修战法,没想到此道更适合于我,四年就修到跟练气差不多的层次。更没想到的是根基伤的过深,准备突破时发现不能再深入下去了。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钟兴国眼中闪过追忆,喜忧参半,最后也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一般,笔挺的脊背下弯,两人盯着面前丝丝青烟的铁观音,再次陷入沉默。
一座荒凉的山头,没有绿植覆盖,越往上石色漆黑,温度刷刷下降。
夏铭站在执法长老面前,叙述着此次与钟兴国出行的情况。
执法长老听完夏铭的叙述,与上次掌门进入方天豪洞府的情况展开猜想。
钟兴国带着掌门与他进入洞府,也收取了那枚储物戒、储物袋与灵兽袋,就去追查双首巨蜥的踪迹。
奈何这畜生有几分慧根,精通土术,跟到最后丢了踪影,返回方天豪洞府后,方天豪为其重铸肉身的生肌池不翼而飞,只剩干涸的池底和裂开的头骨。
事后两名太上长老都被惊动,偷偷前往洞府查看,得出方天豪枯尽油竭的盖论。
直到李安发现又一洞穴,一名重死身死带有“羽”字令牌的筑基期修士被发现,进入三才派高层视野。
三才派高层马上意识到这其中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师父!”夏铭吞吞吐吐地打断了执法长老的思绪。
执法长老看向夏铭,夏铭犹豫再三,说道:“钟兴国,真的没有筑基成功么?”
执法长老通身一震,眼中复杂神情,开口:“钟兴国比你早六七年入派,灵根资质虽算不上上乘,也有中上之资。门中《一气荡山功》一法特别适合他,有如此契合的功法相助之下,进展可以说神速,照当时的势头,可谓我派十几年来最杰出的弟子。再加上他天生神力,有近乎直觉般的战斗素养。三宗弟子里,也算风云人物!太上长老也觉得他筑基是水到渠成之事,可惜后来……”
执法长老唏嘘不已,看着错愕的夏铭,冷板的面容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不会比他差,他再厉害也已经是过去,而你只要按部就班,就能在为师的帮助下顺利筑基!”
夏铭点头,钟兴国究竟后来遭遇了何事,执法长老没说,再后来就是几年后,钟兴国跑到矿部当总监,沦为门内背后弟子舆论消遣的一点谈资。
夏铭则是在钟兴国遭遇事情,和去矿部中间的时间点入宗的,等他能独当一面,当初的弟子历练的历练,返乡的返乡,自然没人再会议起过去式的钟兴国,他成了执法殿大弟子,外人惧怕的执法长老弟子。
“为师近段时日刚收了一个记名弟子何强,虽然有风、水灵根,但资质不合我意,你替为师把那刀法前几招传于他,能参悟几招,看他自己!”执法长老想起大比的何强,对夏铭嘱咐道。
夏铭点头,告别了执法长老。
经执法长老疏导,夏铭心情放松下来,想着与钟兴国同行,返程途中遇到歹人拦截,差点被重伤之际,钟兴国突然暴起,三招分尸救下他的场景,那时钟兴国身上爆发的使他心颤的强横气息,应该不是筑基吧,筑基了还窝在矿部,夏铭对自己失笑。
黑暗中,远处传来不太清晰的敲击声。
池哈子缩在洞内深处一石壁内。
耳中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若有若无地能被捕捉,心脏跳的十分有力。
身上猩红色的血气如同寄生虫附着在池哈子体表,变换着形状。
血气变换成四五张人脸,无声尖叫着想要啃食池哈子的血肉,却又满脸畏惧。
池哈子睁眼,血气一丝不少地收至体内。
池哈子感受着这身迥异于几个月前的肉身,洁净的手指抓在不平的石壁上,小臂发力,一块石头掰下,手心中的石头也变成颗粒不一的碎块。
“桀桀!”方天豪笑声响起,“小子,这段时间得缓缓了!”
池哈子不语。
“怎么样!我帮你解决了黑熊等人,应该相信我所说的吧!”
黑熊等人是矿部内另一派系,与蔡胖子素来不对付。
在池哈子处理蔡胖子、阿柳后,彻底落单,柔弱地暴露在黑熊等人面前。
至于黑熊等人的下场,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参照前者。
“只要你能找到修行者,咱俩合计解决他,老夫有的是办法让你也踏上修真之道,到时候你我联手,嘿嘿嘿!”
“那你现在缓缓是何意?前段时日可是一直催促我多吸几人的血气!”池哈子冷冷道,有所怀疑。
方天豪沉默一会儿,开口:“老夫也不怕你笑话!我是金丹期修士不假,但伤势过重。别说筑基期修士,遇到练气中后期的修士老夫说不定也要元气大伤,更为虚弱!何况,你所在的三才派,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嗯?”池哈子疑惑。
“嘿嘿嘿!明面上除了那位云游四方寻求结丹机缘的筑基期修士,还剩下三位在门中,太上长老和最先探查我洞府的三才派掌门。不过,跟在掌门边上那个老头,气机已是达到顶点,也不知修炼的是何功法,竟然如此霸烈,与筑基初期修士打一时半会儿恐怕也不落下峰,只要有一契机,运气好就能筑基。运气不好嘛,当然是被功法反噬!”方天豪阴笑。
池哈子皱眉:“这么多筑基修士?”
“桀桀,那还是离咱俩有点远的!”方天豪笑道,“这几日我察觉到一道隐晦的波动,不出意外,矿部也有个差不多拥有近似筑基期战力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