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谢焕闻言,放下拳头,李安摔回地上,脸色阴沉,道:“你不在那边守着,跑我这来作甚!”
谢杰瞟了眼皮开肉绽的拳峰,越过谢焕,看着李安,沉声道:“有些事情,得问清楚!如果错杀,不止是你,谢家都要有大难!”
谢焕眉头凝成川字形,似有三岳压着,看着半死不活的李安,随意地说道:“怎?这小子还有背景?”
“这事一时半会儿与你说不清楚,容我问问!”谢杰上前,俯下身,问道:“小子,你《莽牛功》与《蛇形草上飞》从何习来!”
李安偏头啐了口血沫,费力睁眼看着黑甲中那道冷冽的眼眸,想开口扯了扯嘴角,疼得没力说话。
“要我说,是你多疑了!”谢焕的声音身后传来。
谢杰起身,头甲下的脸惊疑不定。
李安的《莽牛功》与《蛇形草上飞》感觉不同是不会有错的,但身上却又有着相互对立的矛盾点。
“一边去!”谢焕推搡开谢焕,“结果了他,再搜刮完追风堂,就看万松门那边办事效率了。”
谢杰让开,任由谢焕处置。
街角五光十色闪耀,谢杰被吸引注意,望向远处。
下秒,大吼:“退开!”
天边一株晶莹剔透、流光漓彩的古松沿着小小巷道,无声抽下。
黑甲表面浮现蝌蚪大小的血色符号,抵挡了余波。
谢焕听得身后谢杰提醒,立马躲开,被那厉气所摄,喉咙一甜,却是咽了下去。
一袭蓝衫遥遥静伫,素色圆口鞋踩上古松。
两兄弟眼前一花,那人兀得那头来到了这头,弯腰查看李安情况。
谢杰抓起谢焕,退开十几米,稍稍心定,看向那人。
谢焕冷哼一声,冲着那人说道:“哪来的老道!我谢家办事,无关人员还请避让!”
蓝衫道士手抚李安天灵,往里面输了道灵力。
李安感觉丝丝凉凉,神志清醒不少,看着蓝衫道士,惊愕道:“李前辈!”
“正是贫道!”李修缘看着李安这副惨状,笑道:“若不是我出手,只怕小友性命不保!”
听见谢焕在喊,李修缘起身,正对谢家兄弟二人。
谢杰见得来者模样,心中一沉。
黑发盘扎,目若星辰,蓝衫素鞋,不饰灵光法宝,闲来折一松枝,简简单单,真真切切,初看山间一野道,再看洒然已归真。
“假丹!”谢杰凝重地吐出两字。
“倒有几分眼见地!”李修缘无视谢焕,落在谢杰一身黑甲上,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官兵!军士?!”
谢杰听李修缘如此清晰道明了他的来历与等级,暗呼要遭!
果不其然,李修缘几分好笑的讥讽语气传来,“什么时候官兵掺和宗门之间的事了!”
谢杰不语,说多错多,索性不说。
谢焕反而满不在乎,指着李修缘,说道:“这是关于三才派私藏魔道之事,你搭救的恰是三才派弟子,前不久他还与万松门少主身死一事有关,休要掺和!”
说罢,目光看向老道手里的古松,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不正是徐渊士那货的本命法器么!“大哥,动手!他们是一伙的!”
谢杰摇头,只得上了。
李修缘眉头微蹙,随即舒展开,用邻居街坊日常见面打招呼的语气说道:“看来还是要做过几场!”
青光熠熠,七道剑光盘旋,手一掐诀,当下两对水龙冷眼所对。
谢杰大踏步,一拳击碎了三四道剑光,气血爆发,身后隐有千军万马,战马嘶鸣,一招一式,快狠准。
浓烈硝烟的气血拳影扑向李修缘,李修缘神情不变,手腕一卷,木剑画圈,青波涟涟,巧力化解。另手一翻,寒光向下方飞去,大笑:“黄头小儿哪里去!”
寒光直指谢焕,化为白芒,无孔不入,纠缠不已。
谢焕恨恨退回,与小剑相斗,伺机而动。
谢杰见这老道手法高明,久攻不下,也不恋战,身体一松,往下坠去。
战马掠来,人稳稳落在马鞍,气血相连,直逼筑基后期。
李修缘看向地上一人一马,不敢大意,说道:“早就听说一人一马,俨然一体,驰场杀敌,可战强兵!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好一战马技!”
谢杰眼中战意难平,取出一棍,遥指老道,喝道:“来战!”
话音未休,双腿一夹马身,战马行空,瞬间欺身。
李修缘木剑与长棍相交,顺势直刺马身。
厚实气血一挡,耳边棍风吹动,一棍砸落在那脑袋。
棍端淌水,李修缘化为一摊清水。谢杰看向几米之外老道,嘿嘿一笑,迎将上去。
剑光大放,棍影重重,打的黯然失色,引得岛上人人自危。
谢杰越打越是畅快,男儿志在建功立业,声名远扬,锦衣还乡。
六七年前,他顶着个这代谢家内族老大头衔,旁人艳羡,日夜笙歌,常住金楼,岂知心中悲苦,也就一个谢家内族的名号,要来何用,资源永远先落在嫡系头上,他资质又不好。下面有个谢焕天资虽算不上绝顶,也比他这半吊子好,假以时日,他也只能仰视。他不甘!
离乡回来,筑基中期,有一票兄弟,更有心意相通战马,足矣!
气血霸烈,李修缘脸色微变,筑基后期涨到筑基圆满。
战马还是战马,人却是心中郁积顿消,修为精进一步,与马联系更紧一分。
谢杰长棍甩出棍花,哈哈大笑:“不过如此!”身后白猿挠首,咧嘴一笑,与谢杰重合,一棍自上而下抽来。
天地变色,屋瓦倒飞。
谢品豪、谢国康、谢国良几人看向天上那雄赳赳,气昂昂的人影,忍不住感慨,老大出息了,都不知经历什么,有这般修为!
谢品豪感受着另一人气息,说道:“该不会是之前结丹失败,又被我等重创那人!”
谢国康迷惑,谢国良感知,说道:“还真是!”
“国康跟我一起去,务必把那老道斩杀!”谢品豪懒得解释,扯上谢国康。
“来的好!”李修缘手松开,木剑化为古松抵挡。
古松呜呼,坚持几息,灵光大减落下。
李修缘丹田飞出一圆珠,珠内有山山水水,小溪飞出,两条水龙成对,拱中间一葱葱大山,朝棍影飞去。
山崩地裂,谢杰虎口撕裂,差点松了棍棒,战马哀鸣,腿肚打颤。
老道脸色惨白,圆珠飞回,口鼻流血。
谢杰观李修缘气息萎靡,印证心中所想,说道:“你真有伤!难怪总感觉招式虚浮!”
李修缘压下伤势,看着赶来的谢品豪二人,看向李安附近,说道:“你这畜生再不出手救你主,休怪贫道一走了之!”
谢杰听得,目光看向李安,还有人!
李安身下黄光起伏,化为流沙下陷,一道黑尾卷住李安,消失不见。
“该死!”谢焕怒骂。
“哈哈!北极谢家,后会有期!”李修缘一收小剑,人剑合一,化为青虹,消失天际。
谢品豪、谢国康来到,谢焕冲去。
“穷寇莫追!”谢杰说道。
谢焕咬牙切齿,颓然止步。
“老爷子,你得跟我讲清楚,这事怎么又和一个假丹修士扯上关联!”谢国康看着早没了影的李修缘,脸黑对谢品豪说道。
至于李安,除了谢焕,没人太过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