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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箭雨如烟火

远处的火光漫天而起,如火雨般的弓箭自黑色的天空的落下。风狼石上秋石等人正苦苦的抵挡着,有些人负着多处箭还在苦苦挣扎。而有些人倒了下却已经努力着起来,长渊在拼尽所有魂力后。只能挥舞着长剑守护着身后的人,而唯一的道口上绍斌和胖子正击退着一波一波的匪徒。

月下的长剑泛起银色的寒光,油竹甲开始染上了冰裂的痕迹。那些杀敌而溅起的鲜血如远处的火光一般。似乎也能映照这寒冷的山夜。而壮士的血,和着他们的信念,即使流进雪中,也不曾凝固!

和安雪躲在岩石凹侧的星玄的内心是苦涩大于惶恐。他多么渴望一把剑,渴望着自己能站在敌人面前。替安姨,替那些倒下了的和即将倒下了的人。用自己的实力,用自己的身躯去为他们开辟一个安全的去处。然而现在的他,却只能无奈的躲在安雪的怀里,一种无力感蔓延开来。他紧紧的握住安雪的手,心里暗暗发誓。等以后长大了,一定不能在让她这样再担惊受怕。

只是他自己却未曾料道的是这一夜的火光却勾起了他以后很多年的噩梦,那是在他幼年时的遭遇。本应早就尘封在记忆最深的海里,却为这雪夜中的这一场厮杀。这一场铺天盖地的火雨,突然开始让他闪过一丝模糊的印象。

他脑海中所能回忆的关于一个陌生小镇的上的一场大火。好像有父亲拿着长枪立在长巷的尽头,枪尖上的血迹红到发黑。那里有无数青色的盔甲军自四面八方涌来,好像母亲在望月楼上。长风也自四面八方涌来,吹起了她的长袖,那把吟水剑翻飞,划过的弧线多么漂亮。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有血在那个世界里无尽蔓延,在那个让人心悸的回忆里一次次撕裂星玄的心防。

“安姨,我的父母,已经死了吗??”当星玄看向安雪时已是泪流满面。她没想到此时的场景居然让孩子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否想起了所有。她只好安慰的摸摸他的头发:“小玄,乖,不要怕,你想起了什么?”

星玄带着哭腔:“我想起了那一场大火,想到了父母的背影,我却还是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到处都是血,整个世界都是红色的,安姨,我父母真的已经死了么?”

“乖,你父母没有死,其他的事以后慢慢的你会知道的,只是安姨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为什么。”

“这是你母亲的交代,你要信你安姨”。她做不了什么只是将他搂的更紧了。

而安雪更不知道的是,这个小孩心中在此时此刻种下了追寻过去那段记忆的强烈愿望。对于那个安雪不肯相告的真相,他没有一天能够忘怀,也不敢忘怀,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他可以等待。

而战斗更显激烈了,一波又一波的匪徒不要命的往上冲击,雷火棍也已经运到了风狼石前面,优势始终是在牛伟手里的。这被动的打击和漫长时间的消磨使得很多人都处在奔溃的边缘。

真的要到最后了么,真的就只能倒在这里了么。就要走出这个山口了啊,前面就是一片通途了啊。每个人的心里都写满了不甘心,这种不甘心中暗含了对绍斌和长渊的信任。还有对于生的渴望,对于故土的怀念,对于家人的记挂。这种不甘心在支持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抵抗。

极限到底在那里,谁也不知道。然而箭停了,十三军也悄然退开了。但是没有人敢松一口气,因为大家都知道,也许最后的时刻终于要到了。

刚才还在激烈争斗的这一方小小天地突然从一种浓重的喧嚣一下子归于一种不自然的安静中,岩石下的盗匪静静的立在那里,看向长渊他们的眼睛里满是残虐的冷意,那也许是一种对待死尸的目光吧。而石上的众人则决绝而又悲凉的站立着,只有长渊若无其事的用粗布擦拭着他的长剑,只是长久的战斗导致他的手腕微微颤抖。

“咻—”火棍划破长空的声音乍然响起,然后一根接着一根,夜空时不时被这流动的火光点亮。如果在平时,这情景应该是多么漂亮,就如烟火一般绚烂。而此时,只有杀戮的热血隐含其间。

长渊站立在剩下的十几人之前,星魂之力悄然注入冷霜,泛起的光色,已大不如前。手腕一抬,已是画出一个淡淡的,光彩流溢的圈。那些雷火棍刚一触碰到这个圈上便炸裂成绚丽的火花,这是剑魂直接将火棍切碎了。胖子和邵斌也各自勉强劈落几根,然而炸出的火星直接撞到石头上,落在了大家的身上。

纪商在洞里笑道:“这群蠢货,这不是刚好给我们取暖么,那么冷的天,我的手都冻僵了,刚好烤烤火,”说完,不顾周围的人即像看白痴,又像看傻子的眼神,一个人躲在后面烤起了火来。

但是很快的,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太热了。灼烧的感觉越来越强,被火焰烫伤的的哀嚎憋在每个人的嘴里。“要是能有口凉水就好了,”这居然成了在天寒地冻的冬夜里大多数人心中的想法。第一轮过去了,而过度消耗的长渊已然力竭,垂下的长剑上划过手臂留下的鲜血。而其他人,又能好到那里去呢?

远处的敌人欣赏着火焰烤人肉,他们没有发现有一个瘦小的身影乘着这短暂的烟火绚烂已经悄然跑掉。

就在又一根雷火棍破空而起时,大地似乎震颤了一下,胖子楞了一下,呆呆的问道:“绍司,我是不是死前出幻觉了?”。绍斌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心想老子和这二货死在一起到底值不值。

不过刚才这震动的确是真实的,看起来刚才的那个不是计划的计划可能奏效了。这声音似乎是来自大地的内部,又好像来自远方的山地。然后又是震颤了一下,树上的一阵雪落在了某个楞神的匪徒头上,大家都不自觉的停下来等待着发生什么。

哪里到底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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