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斯特占卜牌社团。
涅德两根手指夹起柜台上的那张名片，眼神幽深地看着上面写着的信息。思索了片刻，涅德关上了面包店的门，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白天的臭水街是冷清的，任何时候的臭水街也是冷清的。因为臭水街的生意从来不在这条街内，而是在黑暗的、看不见的地方。
涅德走在街道上，一身干净舒适的衣服让他和这个曾经熟悉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一路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两边房屋里羡慕、嫉妒和充满恶意的目光。直到涅德走到黑塔楼的门前，一排打手从里面出来，恭敬地站在门两旁迎接。
黑塔楼对面一栋不起眼的破烂房屋里，两个坏种看着黑塔楼的动静。
“那是什么人？”东拉斯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走进黑塔楼的涅德。
旁边啃着黑面包的同伴略微扭了下脑袋，瞟了一眼。
“那是这条街最大的大人物，我可是看到前天晚上有不少大佬们主动去拜访。”
东拉斯看了一眼手里的黑面包，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屋内破烂的沙发上。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进入黑塔楼的大人的背影很是熟悉。
“是他吗？”
东拉斯心里浮现一个人的形象，却又觉得自己是真的妄想。
屋内，涅德坐在熟悉的办公椅上，身上已经换好了一套正式的礼服。
“先生，”菲尔德端着泡好的红茶，站在办公桌旁。在桌面上，各色的茶点已经备好。
在格兰特王国，上等人一般要吃五餐。首先是简单的早点，然后是贵族们商讨事务的上午茶，接着是比较丰富的午餐，之后是夫人们和小姐们社交的下午茶，最后是最为丰富的晚餐。
邦奇家族不是什么贵族，但家族的财产也相当的丰厚，自然多少也受到贵族生活的影响。
简单吃了点面包作为早餐的涅德，对于面前简单却奢华的茶点也是毫无抵抗力。
“奎纳德在吗？”
“奎纳德先生昨晚睡得比较晚，现在还没起床。”菲尔德回应道。
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涅德将口袋里的名片掏出来，递给身旁的菲尔德。
“帮我查一查这个社团的情况，记住不要惊动这里面的人员。”
菲尔德将茶壶放下，双手接过名片。只见他看了看上面的名字，说道：“我这就去安排人。”
“嗯。对了，等奎纳德醒了，叫他来这里见我。”
“是，先生。”
随着重新被掩上的房门，涅德放松姿势靠在椅子上。一边吃着美味的茶点，涅德一边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看了起来。
“莫德斯特？”
看着手里的文件，涅德嘴角还是念叨着这个名字，他总觉得自己在那听过这个名字。
忽然想起了什么的涅德起身来到书架前，从上面抽出了一本格兰特王国名校册。浏览着目录上的学校名称，涅德很快在目录的第二页看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
莫德斯特学院，格兰特王国有名的贵族学院之一。这所学院由王国第二任首相莫德斯特所建，不少王国贵族议员都是在这家学院毕业。
……
简单地浏览了一遍书页上面关于莫德斯特学院的介绍，涅德渐渐感觉到了那名女孩死亡背后的不一般。顺着书架，涅德的目光又在最高一层的一本名为《天人之谜》的书上停了下来。
吃着茶点，涅德的思绪不知不觉间完全沉入了手里这本《天人之谜》中。这是一本对伯特伦世界广泛流传的天人神话进行研究的书籍，里面讲述了很多关于天人的神话故事和遗迹。
在涅德看来，这本书的作者应该也是一名寄灵人或者是对寄灵人相当了解的认。因为在书中作者不时用隐晦的字眼暗示着天人的神话故事背后的真相，以及天人与寄灵人之间的关系。
根据书中的内容结合涅德对作者暗示的真相的解读，天人，又名敦都齐人，是一支生活在灵界的神秘种族。远古时代，他们来到伯特伦世界，并教授了人类许多关于灵的知识，最初的寄灵人的诞生就是来自于天人的指引。但天人对人类的指引并不是没有私心的，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对伯特伦进行统治。人类实际上只是因其较高的智慧，而被天人们认为是可以帮助他们统治伯特伦世界的助手而已。最终，逐渐强大起来的人类不满足于被天人统治的世界秩序，联合伯特伦世界的守护神对天人们进行了反抗。
书中作者对伯特伦世界各地的神话故事进行了梳理，认为远古人类和守护神们至少与天人们进行了四次大规模的战争。最终，人数较少的天人们放弃了对伯特伦世界的统治，返回了自己在灵界中开辟的领土，世人们称为天界。至今，伯特伦世界各地还流传着天人们最终还会回来，并带着愤怒毁灭整个世界的预言。
将《天人之谜》放在桌面上，涅德不由得对莫德斯特占卜牌社团的兴趣更多了几分。
天人？涅德思考着那名褐衣男子的话语，在心里对欧嘉迈特问道：“你知道天人吗？”
“天人？”欧嘉迈特回了个疑问的语气。
“敦都齐人。”
“他们很强大。”
“他们生活在灵界？”
“不，这么说不对。灵界只有进灵和被灵能完全接纳的生命才能在里面活动。”欧嘉迈特激烈地回应，涅德从没有感受过欧嘉迈特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
“那敦都齐人是在哪？”
“他们在灵界的外面，伯特伦的边缘。”
“依附于伯特伦世界的某个半位面？”结合前世的某些说法，涅德很快理解了欧嘉迈特的意思。
“嗯。”
得到欧嘉迈特肯定答复的涅德眼神一亮，他对伯特伦世界的神秘更加有兴趣了。
“早上那个褐衣人是天人吗？”
“不是。”
听到欧嘉迈特答复的涅德并没有感到意外，他现在对这个莫德斯特占卜牌社团背后的真相隐隐有了些把握。这个所谓的莫德斯特占卜牌社团很可能是一个天人崇拜的秘密结社，在现在的伯特伦世界，这就是一个邪教组织。
“那个褐衣男子难道是个傻子？”涅德摩挲着下巴，对那个褐衣男子敢这么暴露出莫德斯特占卜牌社团真面目的行为很是不解。
“也许，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缺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