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他的心底腾地惊起这么一个词,惊觉之时也惊诧,为何,何时,他开始对她上了心,何时,他对她开始有了心疼的感觉!
不可!他对她不可以有这样的情感,他一二再而三地提醒自己,眼前这个女子,不是他可以碰的,更加不可以爱!
用衣裳裹住她,抱着一脸惨白,早已陷入昏迷的苏妍妍上了岸,她的手咯到自己的腰,低头一看,她的手里似乎还紧紧地握着什么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似乎刚才从胡清歌那里抱她出来时,她就一直紧握着,究竟是什么能让她如此的珍惜?
小心地将她的手掰开,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开,眼光在触及掌中物时,凝滞住,心头陡然一窒。
这是,这是……
竟是一把极为普通的木梳,一把极为旧的木梳,这把木梳她竟一直紧紧地握着,刚才那么的痛苦,她也是一直握着才撑得过去吧,她一定很珍视这把木梳,只要握着就能给她力量。
她一定很珍视送这样东西给她的人吧,是他吗!
又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泛起一阵的酸意,他能得你如此的珍视,真是幸运!
轻轻将木梳放回她的手里,温柔地抱起她朝寝室走去。
“又是你,放下她!”司马祈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当他看到苏妍妍一脸惨白地被鬼面人抱在怀里,他们浑身都是湿漉漉的,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飞身而来。
抱过苏妍妍,看到她的脸色愈发的惨白,心就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捏住,心疼无法压抑,全数涌上心头,狠狠地瞪了鬼面人一眼,冷声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你该先抱她进去,泡个热水澡!”鬼面人亦冷冷地回答。
“哼!”司马祈立刻转身朝屋里奔去。
看着司马祈离去的背影,鬼面人却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两手,心头涌起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该放手的,本来就不属于他的,他不该有奢念,不该……
“妍妍,你好点了吗?”司马祈蹲在木桶旁,眼神关切地看着浸泡在,水汽氤氲了一切,他的心也跟着迷茫了。
当他看到她手里紧握着的那把木梳,当他看到木梳上那斑斑的血迹,当他看到她手掌里的那些细密的伤口,当他看到她背上的那四道针孔时,他立刻明白了一切。
“胡清歌,我不会放过你!”双拳紧握,他只恨不得杀了胡清歌,眼红得像是一只愤怒的野兽,随时都会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肩头传来的阵痛,将涣散的思绪唤回,鬼面人拧紧眉头,右手捂住左肩,那里真疼啊,这个丫头真是嘴下没留一点情面,着实给狠狠地咬了下去。
转身朝来时路走去,心头有些酸涩,也有些释然,她也总算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这样也好,也好……
为她细心地擦拭身体的每一部分,喉结滚动了几下,手所触及的肌肤又再度泛起一阵的炙热,苏妍妍在梦里,又拧紧了眉头,略带痛苦的沉吟微微逸出。
“司……马……祈……”呓语间,断断续续地传出他的名字。
心猛地被揪住,那一个疼,他第一次体会到,心疼的滋味……
“妍妍,没事了,有我在,放心不会再有人来伤害你!不会!绝对不会!”司马祈连忙将她搂进怀里,像是搂着一件极为珍贵,却又极为易碎的宝贝。
似乎是因得到了他的保证,苏妍妍在梦里不再拧紧着眉头,舒展了眉宇,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像只慵懒的小猫,偎依进他宽怀的胸膛,满足地笑了。
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长发,那一晚为她绾发时的情形依旧清晰在目,也许,他曾经以为对她的情感只是一时的好奇心与好胜心所致,他曾经以为只要得到了她便不再心动,他曾经地以为的一切,如今看来却都是一个借口,一个他软弱的借口,他喜欢她,曾问过自己,有多喜欢才可以心甘情愿地在她身边当个傻瓜?
如今他倒是明白了,那种喜欢,究竟有多少,有多深……
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门口忽闪过一道魅影,司马祈冷眸一敛,俊眉拧起,点了苏妍妍的睡穴,轻轻地将她放下,细心地盖好衾被,转身出了屋子。
一道飞剑光锐利地朝胡清歌飞去,雷利霸气十足,剑锋所到之处,皆裂痕数道。
胡清歌只是轻轻一挥手,避开了剑锋,但还是受了些许的伤,雪白的脸颊上,一道锐利的剑伤划出血红的一横,血殷殷渗出,他却像是没有知觉般,不怒不恼,只是淡淡地看着司马祈。
“胡清歌,你还敢来!”司马祈狠狠地盯住眼前的魅影,眼里是腾腾而起的怒火,拳头紧握着,似要随时冲上去,撕咬对方一般。
“她,还好吗?”哪知,胡清歌好看的眸子里却溢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哀伤,语调中也倾泄出淡淡的忧伤。
“你自己不是都看到了,还问我作甚!”
“我……”胡清歌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影子,火红的烛火将那道火红的魅影拉得老长,显得有些落落寂寥。
“胡清歌,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离她远远的!”司马祈收起剑,然后狠狠地朝身侧一挥,“否则,这一剑,将会挥向你!”
话音刚落,身侧不远处,一座凉亭的石柱猛然断裂,轰隆的一声巨响,撕裂了这一夜的寂冷。
一甩袖,司马祈收起剑,转身回屋。
“你当真陷了进去,竟不惜与元老们为敌!”似乎有些感叹,有些讶然,胡清歌冷然地问道,“若然是她不是真正的圣女,你岂不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