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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147江湖客——忆往昔,少侠无知空落泪

每个饥不择食什么都愿意干的江湖客都曾有过初出茅庐的少侠时光,那时肚子不一定能填饱,那时衣着不一定很周正,甚至于偶尔会因为背不下学不会百晓门提供的基础江湖知识而被嘲笑,但是那时阳光是璀璨的,未来的光明的。

美人,名声,金钱——大概就像是被饵虫钓上的来鱼一般,学了几手三脚猫功夫的少侠们源源不绝的从各种偏僻的角落里跳出来,为了成为江湖上被传唱故事的主角而不懈的奋斗,站在桥上嗤笑着桥下那些为了生活庸庸碌碌的家伙们,自以为今后自己会成为故事中的主角,永远不会跌到桥下去讨生活。

少年的时光永远是飞逝的,江湖客也记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概是喝了酒打了架,或者说因为什么角度看对了眼,再或者说是哪天在路上相逢恰巧碰撞了一下——总之,经历了一番不打不相识的标准流程之后,几个憨憨兄弟大吵大闹一起成了朋友,在江湖的路上走得磕磕绊绊,但是有了彼此的相互扶持似乎又走得相当稳当。

通常来说,江湖上少侠的成长路子似乎都是那么四平八稳的。

不管是传说故事,亦或者是江湖前辈们的亲身经历,一切都要从获得一本武功秘籍、被一位老人家选中、山洞中遇到了一具身上刚好带了秘籍的遗骸、发现了前人潜修的洞府开始。

幸运儿经历辛苦无助或者进境一日千里的修行,从各种狭小的山村中走出来,到了县城先去百晓门提供的免费教育速成班学习,接下来与一些人争夺或者结义,接下来任务,打脸,反杀,奇遇,美人,神兵,最终成为站在江湖中的又一个传说,或者说携带着美人消失在江湖上只留下故事……

——

现在回想起来那都是些什么糊弄小孩儿的套路啊!

不识字的傻孩子恰巧获得了能看懂的简易连环画秘籍?

字号天然寿命足有两百岁不假,但是那些没有跟脚少侠出身的江湖客竟然会能活到变成老头子那天还没有可以依靠的亲传弟子,而需要随便找一个乡村臭娃娃来传功授道?

这天下竟然有能临死之前把自己武功秘籍无私分享毫无嘱托的被追杀者?

前人潜修的洞府竟然将可能暴露自身武艺缺陷的心得体会留下来,而且还画成连环画?

想一想那些名门大派弟子要出师得经历十余年的苦练,宝甲在身,利刃在手,行走四方既有依靠又有师友,甚至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少侠们出手让他们试刀练手……

江湖上固然是什么都有的,但是这和那些无知的少侠又有多少关系呢?

——

总之就是有那么一天,几个朋友一起喝着酒,吃着肉,酒楼中固然只能坐最下层的一桌,却笑容依旧——那为什么会毫不考虑就接下来了送上门的任务呢?

只因为那时自觉喝的酒是最劣质的酒,吃的肉是最边角的肉,为了在江湖上再进一步,为了不在见到那些比男人还粗壮的女人,为了潇洒的金钱和被恭维的名声,在一声声少侠完成任务可得若干若干,又能如何如何的吹嘘和故事中迷失了自己,认不清自己的身份罢了!

——

倘使那时有现在这般阅历,岂能连自己去面对什么都不清楚,只顾在吹嘘中直愣愣的签了单子杀出去,丝毫不顾为什么对方不通过百晓门,反而送上门来给自己活计干呢?

利欲熏心,无知无畏,胆大包天,痴愚蒙昧!

叹四毒

江湖客(咸鱼也梦想成为大佬)

酒是害人虫,名门从不碰。

色是削肉刀,正派无需求。

赌是碎心锤,少侠常挨锤。

名是地龙钩,愚人常追求!

——

在名声,女人,金钱的诱惑下,几个形象已然变得模糊,唯有家庭住址和所作所为不敢有丝毫遗忘的身影和自己一起醉醺醺的签了单子出了城,先是直道,再是中途转向,又是横穿山林……

一路上走来朋友们吹嘘着,膨胀着,又逐渐因为路途遥远而心生退意,腰膝酸软而手脚无力,吹嘘过度而口干舌燥,从意兴勃发到意兴阑珊不过是益发的展现出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

现在想来,且不说什么阵型,亦不说什么武艺,单单是出门远行竟然没携带一套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只因那所谓管家自称已然备足了物资便匆匆然分了包裹群聚而行便足以贻笑大方了——那可不是今天这般一日行程便可结束的人镖安保,那可是要替人出头平事儿的大买卖啊!

——

待到一行人到了那迫切需要护卫之地,固然是发现当地贫穷又屋社老旧,连一席床铺都拿不出来,然而此时身体疲惫的哪里还有得挑拣,更别提转身回返重走一番来时路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休息,只顾低头应是,明明心中对那老头很是有所提防,然而在送上门的肉菜浓汤前却丝毫不想这肉到底从何而来,这汤到底是何以为制?

待到吃饱喝足,地上一趟横七竖八好似猪圈生瘟,睡在地上鼾声四起,便是被人缚了也一无所知,唯有在那山洞中醒来时方才警觉已然腿脚酥软,浑身无力,坐以待毙。

从被缚的囚笼中望去,大概有几十步远的地方有光亮照过来,又有水声从头顶奔涌不息,山洞中无人看守,然而在场的诸位全身都被脱得干干净净,甚至还不知用什么手法剃去了毛发,以至于大家在洞中因为阴冷而浑身颤栗起来。

偶尔会有一些人匆匆从洞外走过,然而无论是怎么呼唤都不曾向囚笼所在处窥望一眼,洞中的大家腹中先是饥饿,再是便溺,又是哀嚎,最终被冻饿交加折磨的有气无力,只能昏昏沉沉的闭目等死。

接下来一个,一个,又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是谁,不知道是怎么不见,更不知道是根据什么来挑选,囚笼中被捆缚的大家就像是在酒楼后厨被关在竹笼中的鸡鸭一般一个又一个被消失掉。

对未知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灾难的恐惧……

浓浓的恐惧使得整个囚笼和山洞中充满了死亡的味道,而就在一个如往常一般昏昏沉沉的日子里,生死搏杀和兵器碰撞的声音出现在了洞窟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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