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块玉佩从天而降之前,马大胆本以为这又是一个无聊,空虚又寂寞的夜晚,他只能看着别人在房顶上打来打去度过而无法自己参与,就像是以往以往一样。
但是那块从天而降的玉佩改变了这个无聊的夜晚——只是那么一个眨眼的瞬间,一块玉佩从天而降就落到了马大胆的嘴巴里,冰凉凉,苦兮兮,如果不是马大胆当时已经打完了哈欠正在闭上嘴,也许这块玉佩会从他的嘴巴里喷出去也说不定。
第一反应当然是想要把嘴巴里的这玩意儿给吐出去,江湖上混的久的都没少听说过关于从天而降各种惊喜的故事,包括吐出来的痰,丢出来的骨头,被人打出来的牙齿,各种各样的惊喜总是从天而降。
但是马大胆的第二个反应却并不是传统的张嘴骂人——他先是合拢了嘴巴以防自己将那个东西吞下去亦或者张嘴吐出来什么不该在各位高人面前吐出来的东西,再是用舌头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嘴巴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万一要是江湖传说中的灵药从天而降呢?
冰凉凉,苦兮兮,表面凹凸不平,用牙齿咬了也没什么反应……
马大胆正思考着到底是什么进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马上就有人揭晓了答案:
“我就是把这玉佩丢到天上去扔了,也绝对不会让你们这些恶徒得偿所愿!”
说起来倒是丢人的很,马大胆这么大了也算是头一次真的见到传说中的午夜夺宝而且亲身参与进去——以他的手上功夫,若是参与进了如此的事件之中,应当就是说书先生们口中某某恶人随手抓了一个路人去阻碍各路正义人士操作中的路人角色,当是死生有命了。
“你以为我们会信?”
几个黑衣人中身材略微高大些的发了话,语气很怪异,绝对是耍了什么改变声调的小花招,但是他手上那对闪闪发亮的长剑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平庸货色——固然说江湖上每个角色都喜欢在身上准备几把剑用来当做消耗品和遮掩物,但是能拿出这么一对好剑的,手上的功夫差了可出不起这个价格——亦或者是不能把这么一对宝剑从出得起价格的人手中夺取过来。
“那可是开山手鲁小屁墓葬里的宝贝,你若是交出来环则罢了,若是再磨磨唧唧,我身旁的这些兄弟们可就非要让你尝尝厉害才好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求死不能!”
“若是我将这宝物交出来……”
“勿要行那挑拨之事,我等兄弟已然提前打好了商量,宝物牵扯甚多,只要送到卖家处便就有万两白银兄弟们均分,我等可没有像你一般不知天高地厚,只知道宝物珍贵而不知道什么叫做韬光隐晦的道理。”
此时抢着说话的却是一个身形适中而手持单长剑的黑衣人——但是从他手中那把长剑的握法来说,那更像是拎了锤子和棍棒在垫手。
“那么你们就在我的尸体上随便搜吧!
我早在昨天就把我身上的宝物在刚刚交给了那高个儿,他说好放我一条生路却非要拿了宝物又带你们穷追不舍,现在这场景说什么你们都不会信,且看你我究竟是谁手段更高一筹了!”
马大胆心里像是喝了酒一般火热,像是被小姑娘用手指头勾了手心一般瘙痒——开山手修行者寻找宝物的能力天下闻名,而今自己竟然有机会得了开山手修行者墓葬中的宝物……
他险些就站在原地开始幻想起自己卖了这宝物的美妙生活,然而苦涩的味道从他口中传开让他清醒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宝物虽好,但是若是被人发现了宝物在此,他可远没有正在包围圈中杀得血流如注的那位本领高强!
“看什么看,没见过杀人夺宝吗?”
拿剑就像是在垫手的黑衣人发了话,自觉没有本事参与其中的夜行者们纷纷离开,想要搞点什么突然袭击的家伙们也混在离去的人群中开始做起准备——宝物的种类多的很,即便是自己用不上的,拿去卖钱不也是极好的吗?
马大胆混在人群中步履匆匆但是心跳的有如擂鼓一般——宝物现在就在我的嘴巴里,如果说我能把它的神妙之处发掘出来……
江湖上多得是某些小瘪三得到什么神兵利器或者修行秘宝成就一名好汉的传说故事,虽然说滴血认主和神兵利器能够教导主人修行诀窍的传说听起来就像是玩笑话,但是既然这种传闻能够流传下来,那么当然是有其中的基础在才对吧?
江湖上永远不缺一朝崛起的人物,那么为什么不能是我马大胆横空出世呢?
待到回了家四下无人,马大胆从口中吐出那块玉佩,只见绿莹莹的色泽,精湛的雕工,前面是一副精妙的地图,后面却是一篇神功妙法,直让他高兴的就像是个在女人哪儿得了逞的憨货!
他马大胆有福了!
他马大胆即将成为江湖传闻中的主角啦!
修行神功能打能跑,挖掘秘宝银钱无尽——这才是真正江湖上大侠们应该过着的生活,天天写着没什么内容的干瘪日记然后把日记换成勉强维持生活的银钱的日子可算是到头啦!
马大胆心情是欢实的很,他也丝毫不顾这玉佩上的功法到底是怎么回事,便自顾自的开始练将起来——据他所说,这功法简单明了,即便是猴子看了也都能清楚,他练起来却频频岔气,直让他怀疑自己怕是连猴子都不如。
他原本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蹊跷,天明了装模作样照常去交那无聊透顶的日记时方才听闻昨夜那一战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就连那重重加固足以让数十人在上面高来高去的屋顶都被打碎了几十片。
有了这能让他有切身感受的对比,他才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手中到底是得到了多么让人追捧的宝物——以及自己现在的处境到底是有多么的危险。
思来想去,他更改了自己在城内装模作样的念头,打算改个名字到乡下去避避风头,临走之前便与我这老友商议一番离开江湖的去路,醉酒之后口中失言将这件事与我细细分说了一番。
我原本不想听这蠢材肆意吹嘘——不论是真是假,只要掺合进这种事情里,吊了脑袋却是找不到因由的。
然而他竟然以为我是不信他的话,直勾勾的将深藏的那块玉佩在我面前炫耀,非要说自己迟早会飞黄腾达,定要改姓换名弄一个王家庄出来当个富家翁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