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曾老师,恭喜恭喜啊。”子乔搂着曾小贤肩膀举着酒杯说道。
“哎~”曾小贤故作谦虚的说道,“多亏了小唐的推荐。”
“那倒也是。”众人点头赞同道。
“喂!”曾小贤大叫道,“你们不能抹杀了我的努力啊,我贤哥可是为电视台而生的!”
“嘁~”一菲不屑的打击道,“就你?”
“胡一菲,你别以为你是媳妇就可以为所欲为!”曾小贤怒气冲冲的说道。
“你想怎么着?!”一菲微微靠向曾小贤,低声威胁道。
“没没没,夫人说的在理。”曾小贤赶紧缴械投降。
“不过曾老师的确很棒了。”张伟说道,“一开始靠冒牌林丹,后来多亏了诺澜,现在又有了小唐。”
曾小贤微微一怔,无辜的眨眨眼,说道:“关林丹啥事?!”
“谁说林丹的。”子乔打断道,“明明就是毕伏剑好不好。”
“吕子乔,看我今天不掐死你!”
曾小贤猛地起身去打吕子乔,子乔见势不好,一个反身从沙发跳出去,两人一路追追打打。
“唉~”一菲和美嘉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
“一菲姐,曾老师其实挺深藏不露的嘛。”美嘉说道,“上次那么正经,我还是第一次见。”
“其实我也不知道。”一菲叹了口气说道,“我遇到曾小贤的时候,他刚刚毕业没多久,他从来没讲过他的前半生,我也不曾过问。”
“那你们可以问我啊。”
清脆的声音从吧台旁边传过来。
众人望去,一个卷发知性的美女笑嘻嘻的看着大家。
“劳拉!”众人惊呼。
“大家好啊。”劳拉大大方方和大家打着招呼,坐在沙发上。
“这个就是给曾老师戴过绿帽子的劳拉?”张伟低声向美嘉问道。
“你不是婚礼见过吗?”美嘉反问道。
“额。”张伟愕然,“人太多,我忘了。”
“劳拉,好久不见了。”一菲热情的招呼道。
劳拉拉着一菲的手,笑道:“从上次你和小贤的婚礼后就没见过了。”
劳拉顿了顿,说道:“我准备离开上海,继续旅行了,走之前和小贤道个歉。”
“那家伙不知道死哪去了,你可以等一会儿。”一菲说道,“而且不用道歉,我们婚礼时就已经一笑泯恩仇了。”
劳拉温柔的笑了笑:“你们想知道小贤过去的故事对吗?”
“嗯。”众人点头。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们是大学认识的,我是他的直系学姐。”劳拉回忆道,“他刚来大学时,拎着一个棕色的行李箱,明明不认识路,偏偏就是不找迎新的学长学姐问,一个人倔强的推着行李箱到处乱窜,最后还是我主动去询问的他。”
“曾老师以前这么要强吗?”美嘉不敢置信的问道。
“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的。”劳拉继续说道,“但第二次遇到他时,他就完全换了一个人,整个人完全融入了周围的氛围,和任何一个人都能插科打诨,说话时眉飞色舞,经常贱兮兮的撩拨别人。”
“最后,他成了班长……”劳拉叹了口气,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说道,“因为在互相不认识的前提下,所有人都被他撩拨过。”
“这货这么聪明?”一菲疑问道。
“他很聪明。”劳拉赞同道,“后来我们熟悉了后,我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闷的人,除了读书和游戏,几乎没有任何爱好。
我问过他是什么情况,他当时是这样告诉我的。
我从小性格孤僻,不喜热闹,因此朋友很少,经常被人针对。后来我读书时,发现其实人都戴着一层面具,而面具是可以任意涂抹的。
所以我慢慢的学习着,给自己画一幅面具,一个贱兮兮让人喜欢的面具,设计他的性格,言行,甚至未来期望。现在来看,很成功不是吗?”
劳拉神情恍惚的说道:“我当时告诉他,面具戴久了会拿不下来的,那时候的曾小贤只是笑了笑,他说,人终归会戴上一层面具,我只不过是走在所有人前面。”
“可是现在的曾老师没觉得有问题啊。”大力疑惑道,“我也曾经学过心理学,没发现曾老师有问题啊。”
劳拉意味深长的看了张伟一眼:“毕业的时候,曾小贤告诉我一句话,他从来没戴过面具,他自始至终所做的事是——换脸。”
一股凉意忽然在众人中间蔓延。
“好啦,我开玩笑的。”劳拉噗嗤一笑,“别这么严肃,曾小贤自始至终都是外表很贱,内里挺有韵味的的这样一个人。”
“劳拉。”
曾老师和吕子乔恰好端着酒盘走过来。
“曾小贤,劳拉是来告别的。”一菲拉着曾小贤坐到自己旁边说道。
“啊?”曾小贤惊讶道,“你要离开上海?”
“对啊。”劳拉说道,“顺便和你道个歉,那八年麻烦你了。”
“害~”曾小贤无所谓的摆摆手道,“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有啥好道歉的。”
“你情我愿?”子乔惊讶道,“曾老师你还有这癖好?”
“你胡说些什么。”曾小贤踹了子乔一脚,反问劳拉道,“那个约定已经失效了吧?”
劳拉点点头,说道:“你吻了一菲后其实就已经失效了。”
“我有点懵,你们在说什么?”一菲捂着脑袋问道。
“我来解释吧。”曾小贤说道,“我和劳拉当初的情况很特殊,我们俩从大学就是很好的朋友,后来毕业后,经历了一些事情,总之就是类似于不婚主义者,但是我们家里人天天催着相亲。
我们为了方便,就立了一个约定,对外统一宣称我们为男女朋友,互相应付对方家里的诘问,在一方未结婚之前,约定都有效。
所以我们其实并不存在绿与被绿的关系。”
“那你们后来怎么会发生爱情公寓那一串事?”美嘉好奇道。
曾小贤无奈的说道:“因为后来我真的喜欢上了劳拉,所以我逃走了。”
“他走之后。”劳拉说道,“我一个人生活了几年,却总觉得生活缺少了什么,于是最后兜兜转转,才有了那一串啼笑皆非的故事。”
“有点可惜。”美嘉多愁善感的说道。
“不,并不可惜。”劳拉说道,“我和曾小贤仅仅适合做朋友,我是一个不甘于平淡的人,我喜欢冒险,喜欢旅游,喜欢新鲜感。我对婚姻充满失望,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爱与背叛,所以我经历很多感情,却没有更进一步。
而小贤不同,他是一个居家好男人,他有时会犹豫会踌躇,会选择困难,但他总能在最后作出正确的选择。所以最后我离开了。”
“算了,聊点开心的吧。”曾小贤扯开话题道,“张伟,你到底嘛时候和大力进一步啊。”
“我选择不做出回答。”
“我和张伟顺其自然就能修成正果。”
“……”
“大力,你别老护着他。”
“他我男朋友,不护他护谁。”
“……”
众人在酒吧,互相聊着天,插科打诨。
……
浦东机场
曾小贤拎着两个包,推着行李箱,跟在劳拉身后。
“其实我不用送的。”劳拉笑着说道。
曾小贤打断道:“谁知道下次相见是猴年马月了。”
“这是你第一次送我。”劳拉幽幽的说道,“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曾小贤慢慢的推着行李箱,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跟着劳拉。
浦东机场的登机口人并不是很多,大多数乘客都是一个人推着行李箱来来往往。
曾小贤记得自己结婚的时候,所有的朋友亲人齐聚一堂,高朋满座。
那时候他站在台上,他记得婚礼上的每一张面孔,每一个朋友,他们将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人们。
可事实是,仅仅过了一年,大多数人就已经断了联系,有人远行,有人逝去。
当初结束时大家拥抱着,哭着。
说着以后多多联系,却再也没有了联系。
说着有缘再见,却再也不见。
快进登机口时,劳拉忽然回过头,流下一滴清泪:“曾小贤,我已经快要四十岁了,依然无法自如的面对人生,我希望你以后的生活,珍惜所爱,切莫犹豫。”
劳拉抹了抹眼泪,释怀的笑着,仿佛那一滴泪从未有过,她挥挥手,潇洒的和曾小贤告别:“我这一生,活的肆意且破落。
饮过烈酒,爱过烂人,交过损友,始终学不会如何巧妙的游移灾难以及如何安度一生,永远笨拙且热泪盈眶地以为爱,足以抵挡一切。
有人说我是为爱而活的人,这大概是我一生当中听过的最好和最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