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佳默回家差不多一个月后,大年三十那天下起了大雪,雪洋洋洒洒的让寒冬更显春节的气氛。
雪下了整整两天,初二一大早,佳默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看到了外面白雪皑皑的一片,很装素裹,莫不静雅,让待在家中憋了两天的佳默心痒难耐,真想穿着鞋子行于雪间,感受这份宁静美的同时,听着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这不刚吃了早餐,佳默正准备出门,刚开了门,便看见了正欲抬手敲门的张硕,他双手挂着满满的,一身大红的唐装甚是喜气,但也未曾有损一点他那一张帅气的脸。
佳默忙大开了门,让张硕进了屋。
至张硕回国后,那是隔三差五的就往佳默家跑,美其名曰:怕佳默无聊,陪着她,顺便也陪陪二老。
于是乎,张硕便堂而皇之的在佳默家蹭吃蹭喝,最难得的是李爸、李妈还一幅乐呵呵的样子,仿佛被蹭的不是他们,而是张硕,佳默对此也是无法解理。
张硕进了屋,望着佳默一张低笑的脸,无奈道:“没办法,我家老爷子让穿的,说传统节日,这样穿着喜气。”
佳默一听忙笑着点头应和,顺便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张硕,“先喝杯热茶暖暖。”
张硕忙双手接住,笑得一脸傻样。
李爸、李妈看见张硕提来的一堆东西,免不了又是一顿数落,张硕也只是乐呵呵一笑而过。
这李爸、李妈说归说,心里却也是满心欢喜,张硕对自己女儿,那也不是一般的好,再说了张硕这人品、家世也没得说,这李妈是越看越喜欢,自然免不了撮和撮和,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莫在执着下去,错过了该有的幸福。
待张硕一盏茶完,佳默便起身对着张硕道:“陪我出去走走吧!这雪下了两天,把我都给憋坏了,现在正好雪停了,陪我踩雪去?”
张硕自是不用说,点头应允,二人双双出了门。
关门的瞬间,传来李妈的声音,“记得回来吃午饭!”
“嗯!知道了!”未待佳默回答,张硕已帮着应允了。
两人出了小区,沿着街道逛到了公园,又由公园逛到了街区闹市,其实冬天景致甚是萧条,处处败落,也只是偶尔能看到一二株长青树,还能有点绿色,余下的皆是枯树败草,要不是这白雪点缀,倒还真没有什么可观、可赏之处。
寒冬的风很大、很冷,吹散了佳默的头发,吹红了她的脸,佳默双手放于嘴前呵着气,并不停的搓着手。
张硕自然的一把拉过了佳默,将她散乱的头发别在耳后,然后将佳默的手握在手中,一起放进了他宽大的口袋中,笑道:“这样便不冷了!”
他动作自然而熟络,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佳默有瞬间的迷惑,恍若他们已是相恋多年,一切动作皆在情理当中,没有任何不妥,佳默任由张硕如此,愣愣的随着他的步伐前行。
路边一辆白色宝马越过,佳默顿时抽回了张硕掌中的手,仅是一瞬之间,佳默自己也不知是何原因,是一种条件反射,还是觉得不该如此?
张硕脸上的笑凝在了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但还是笑着对佳默道:“我们去前面的咖啡屋喝一杯热咖啡吧!暖暖身子,看你,脸都冻红了。”
佳默点头应允,在心里又对张硕愧疚多了一点。
此时的咖啡屋内人很少,也就廖廖几人而已,佳默于靠窗处的位置坐了下来,张硕选了佳默旁边的位置。
佳默曾在一本书上看过,说是当你走过一间咖啡屋时,于两人的所坐的位置能看出二人的关系,对坐的二人关系定属平常,而平坐的二人关系便意味着复杂,如张硕的之举,佳默也只能莞尔一笑。
张硕与佳默刚坐下不久,咖啡屋走进两人,女子漂亮、贵气,一脸幸福的挽着身边的男子。男的帅气、沉着,眉头紧锁,像是遇到了难题。
“宇,订婚的事,我与伯母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你专心工作,无需太过顾及。”女子对着身边的男子柔柔的道。
男子只是平静的“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声音中无订婚的喜悦与关注,像是根本与己无关。
在二人经过佳默与张硕桌时,八目相对,但面上却并无异样,就那么一瞬而过。
谁都不知道,那一瞬中,佳默洒落了手中糖包里的糖,张硕望着佳默的举动,一脸的心疼;秦宇伸出一手捂住了心口,孟洛一脸不安。
一杯咖啡未曾喝完,佳默便拉着张硕仓皇离开,急步来到了离咖啡屋不远的广场平台上坐了下来,人说相忘最好的方式,便是同等的替代,是否自己也该如此?佳默不由得问起了自己。
张硕于佳默身边坐下,一把揽过了佳默,“默默都过去了,咱们忘了好不好?”
佳默回报住了张硕,点头应着,“是该忘了!”
闻言,张硕捧起佳默的脸,道:“让我好好爱你可好?我会等你忘了他,接受我的那一天。”
佳默定定的望着张硕,“张硕,我怕我会伤了你,我更怕我终是走不出来,耽误了你。”
张硕望着佳默,一脸的认真,“我记得很久以前便跟你说过,其实人这一辈子,能有一个值得相守的人,全心付出的人,也是一种幸福,不管结果终将如何。你试着接受我好不好,咱不想结果可好?我想我们一起慢慢变老,等头发都白了,牙齿都掉光了,还能相扶着去看日出日落。”说到最后张硕笑了,笑得幸福。
是呀!多美了画面,不是有首歌唱得好吗: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就算老得我们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佳默沉思片刻,终还是点了点头。
张硕笑得一脸灿烂,牵着她的手道:“走!咱们回家吃饭。”
“回家?什么时候变成他家?”佳默对着转变如此快的张硕一脸无奈。
其实这样也很不错,苦苦守着不份不得的爱情,还不如试着去爱一个深深爱着自己的人,望着笑得一脸开怀的张硕,佳默心中有着一份满足,真是一个傻傻的张硕。
佳默与张硕如此离开的背影,刺痛了站在远远处的秦宇,如此一幕让秦宇心瞬的刺痛,像是心生生的被挖掉了一块,生疼生疼,疼得一时喘不过气,扶着咖啡屋门前的树杆难受的捂住胸口,本来只是想过来看看她的背影,再次确定一下自己对她的感情,没料想确是真真的爱她,连失忆了,也忍不住会心痛。
是不是人生能遗忘很多,唯独是不会遗忘心底最深的那个人?不是记不起,只是未曾去拨动它而已。虽然曾经的过往他想不起,但见她流泪,见她与别的男子相拥时,心却会忍不住的难受。
张硕说得对,如果真的给不了她什么,为何又要去坏了她的平静,伤了她的心?不过是自己心痛而已,想着,秦宇转身进了咖啡屋内,身影落没而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