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莳出了总办直奔孔楠而去：“孔楠，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订一张明后天去布达佩斯的机票啊？”
“You are welcome！”孔楠查了查钉在挡板上的通讯录，拨通了电话。“童莳，人家说明天的机票没有了，后天可以吗？”
“可以，没问题，什么时候的都可以。”童莳隔着挡板回答。
“OK，那就订后天早上的那班了，把你的信用卡号报给我。”
“信用卡号？为什么？”童莳不解。
“哦，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订票都是信用卡支付，他们不收现金的。票明天会给你送来，主要是报销用。”孔楠解释道。
“明白了。”童莳递给孔楠自己的信用卡。
“搞定！”孔楠还信用卡的时候说，“你怎么不在总部多待几天，后天就走啦。”
“呵呵，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童莳笑着回答。
“也是，人在江湖飘呀，哪能不挨刀啊！”孔楠幽默地接了一句。
两个人对视大笑了起来。
“我说咱们的大管家和Miss HR这么开心啊？”安新探过头来。
“小安哪，又不安好心了吧！”孔楠揶揄道。
“什么跟什么呀，人家是一片好心，不信，你问Miss HR。”安新朝童莳挤挤眼。
还没等童莳说话，孔楠就接了话茬儿：“我告诉你，你可别欺负人家童莳是新来的，否则，要你好看！”
“大管家，我哪敢，人家可是HR呀，我不想混了我。你们一个大管家，一个HR，俺都开罪不起！”安新做抱头鼠窜状。
“哎呀，早过下班时间啦！”孔楠看了下表说，“赶紧走吧，先去超市买点东西，晚上做顿大餐给童莳接风。”
“好嘞，那今晚俺就在你们那儿蹭饭啦。”安新噌地蹦了起来。
“不能只带嘴，不带手，要干活的，你以为你白吃啊。”孔楠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教训安新，“刘垣，刘垣？走吧，回去吧。”
“我还有一点就完，你们稍等我一下。”刘垣在挡板后面应道。
“肯定得等你啊，你是大厨，你不回去，大餐也没法做呀。”孔楠扭头对童莳说，“刘垣的菜做得可好了，平时我只有买东西和打下手的份儿。”
“还有我啊，怎么不夸我，我做菜也不错的。”安新又凑过来。
“就你那水平，填饱你自己的肚子还行。”孔楠嗤之以鼻。
“哎，我说大管家，这话说得可有失偏颇啊，上次我炒的那个土豆片，是谁吃得盘干碗净的？”安新不服气。
“不就是一个土豆片嘛，除了土豆，你说说你还会啥，整个儿一个土豆杀手，土豆栽在你手上，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又是炒，又是煮，又是炸，又是煎，又是烤的。”孔楠的鼻孔快哼上天了。
“能把一样东西做精，也是本事，知道不？”安新对自己专业杀土豆的本领很得意。
“矫情！”孔楠吐出了两个字。
安新还想再说点什么，刘垣正好结束了工作，招呼着大家一起闪人，直奔超市。
孔楠不愧是大管家，在超市里面游刃有余，不一会儿就买齐了晚上大餐的原材料。她从区域开始成立时就在了，十足的老国际，不光英语好，连土耳其语也能听个七七八八，让童莳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行四人打了辆车回了公寓，安新就住在他们楼上，和另外两个男生合住。一进门，安新就抱怨不公平，孔楠没好气地问：“又哪里对不住你啦？”“你看嘛，我们那套公寓全是男生，屋子里乱死了，厨房也脏死了，要是有个女生就不一样了。你们已经有了一个女生，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又被你们霸占了，这公平吗？你这个大管家，就为自己谋私利。”安新脱了鞋直接进了客厅。
“就是因为你们那套公寓太脏了，我才不能让童莳去啊，成心恶心她不是？我才不会让童莳去给你们当保姆呢。”孔楠进房间放了包，换了身家居服出来。
“此言差矣！怎么能说是保姆呢，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只是想改善一下环境而已。”安新又不服气了。
“不跟你矫情了，快去厨房帮忙去，人家刘垣已经忙活起来了。”孔楠伸腿假装踹了他一脚。
“遵命遵命！”安新朝着厨房走去，猛一扭头对跟在他后面的童莳说，“你看见了没，大管家经常这么虐待我。”
“该！赶紧干活，否则大家都没饭吃了。”童莳笑着瞪了他一眼。
安新不吱声了，问刘垣有什么要帮忙的，刘垣正忙着切鸡肉和猪肉肠，随口说：“你把胡萝卜和土豆洗好切好，都要指甲盖大小的丁儿。”土耳其是伊斯兰教国家，全国上下都买不到猪肉，所以，这里的员工想要吃猪肉，只能是托从别国来的同事捎带点风干的火腿或肉肠，新鲜的猪肉根本通不过海关。
“哎呀，还是你们这儿好，有猪肉吃，好香啊，闻着就香。”安新边做土豆杀手，边贪婪地做了几次深呼吸。原来另一口锅里，正用童莳从国内带来的花椒干辣椒之类的调料煸着被切成指甲盖大小的猪肉肠，香味四溢。安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香啊，今晚跟着Miss HR饱口福啦。”
“我警告你，不许连着我们家的锅都吃掉。”孔楠恶狠狠地说。
“怎么会？”童莳瞪着眼睛问。
“怎么不会！上次他来吃饭，就把我们的锅都一起端走了，可恶的家伙！”孔楠说起这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还有这事？”童莳又好气又好笑，看来这海外，还真是什么人都有。
安新一听孔楠提这码事，也有些心虚，不再接茬儿，讪讪地笑着走开了。
童莳手里剥着蒜，心里在想着林展飞让她去波兰的事。从林展飞的口中听来，似乎老马这个人对钱抠得很紧，在童莳的意识中，但凡是对钱看得重的人都不会是什么善茬儿，所以，她觉得自己的这趟波兰之行风波暗藏。孔楠也站在一旁整理吃饭时要用的碗筷和勺子之类的餐具，童莳便向她打听老马到底是何许人也。
孔楠一听老马的名字，嘴角一撇：“他啊，呵呵，那可是咱这儿最有名的扒皮了，钱要是到了他手中，想再申请公用，简直比杀了他还痛苦。抠门儿就抠门儿吧，还什么事都不管，整个代表处乌烟瘴气，他就只顾着自己签单、拿奖金。”
童莳纳闷儿了：“那他怎么当上总代的呢？”
“咳，这你还不知道吗，公司一向不都是业绩导向，只要你签单签得多，销售业绩好，就能往上走，领导才不会管他适不适合，有没有这个能力呢。”
“那就是说，老马的业绩很好啰？”
“当然，别的他不会，就会签单，就像个签单机器似的，业绩年年数一数二。而且，他还是林总从别的区域挖过来的呢，所以对他格外网开一面。”
“这样啊！”童莳对波兰代表处外籍员工流失率长期居高不下有了初步的认识，也了解了林展飞那种性格的人居然能容忍老马的原因。
“开饭啦！”安新一声吼，让香味四溢得更快了，也让中午基本上没吃什么的童莳饿感倍增。
晚餐非常丰盛，鸡排外焦里嫩，焖了好久的猪肉肠和胡萝卜、土豆全都松松软软浓香入味，配着白米饭，真是人生一大享受。经过了中午那顿地道的土餐和酸奶，童莳觉得中餐才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