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一看，他惊呆了。
“wow” Joyce不由长大了嘴，“这是？”
聚焦在用餐的长桌，已换上了藏青色的丝绒桌布和梅子色的丝绒桌旗；餐盘和道具整齐排列；花瓶里满满锦簇着红色玫瑰花，粉色大丽花，梅子色绣球花，绿色尤加利，层次分明，颜色跳跃；点燃的红色圆柱型高蜡烛，宛如一幅17世纪荷兰静物画。精致与优雅，庄重与高贵，灿烂又热烈。
这张餐桌好似被搬到了舞台中央，如此耀眼，周围的一切都在黑暗中。
“不是你想的这样。只是工作餐。” Shawn连忙解释道。
“知道” Joyce拿起桌上的一卡片，看着一道道具体套餐菜品介绍，故作轻松，“工作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Shawn，你回来了。”
Joyce心想：还有其他人？女朋友？深呼吸，我能面对。我很美，我有自信。
Shawn赶忙把它拉到一边，“米其林三星机器人，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准备法餐吗？这些花、蜡烛是哪里来的？”
机器人露出诧异，解释道：“是奇叔选择的套餐里面包含餐桌整理布置。奇叔特意跑出去买的。你不喜欢吗？还有些套餐里缺少的食材，也是奇叔买回来的。”
Joyce跟来，“这是，机器人厨师？太新奇了。你好，我叫Joyce。”
Shawn暗自感叹Leo的程序设置强劲，功能无敌，应有尽有。“好，那麻烦了。”心想着对奇叔深表愧疚，今日折腾了去废旧码头，搬了木乃伊棺材，还被机器人指挥去了采购跑腿儿。
“你好Joyce，请入座。”机器人礼貌地将他两人引至餐桌，“这是今晚大师Jo?l Robuchon的五道式季节限定菜单。祝两位度过一段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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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mon jelly with aniseed cream
柠檬风味啫喱配茴香奶油
Crispy soft boiled egg with smoked salmon and oscetra caviar
酥炸温泉蛋配烟熏三文鱼及鱼子酱
Pan-fried skin on sea bass with five spices served with verjus sauce
香煎法国海鲈鱼配红酒汁
Truffled langoustine ravioli with stewed cabbage
新西兰鳌虾云吞配黑松露及鸭肝奶沫
Strawberry with vanila crème brulee and rosé champagne sorbet in chocolate sphere
朱古力球配香草布丁及桃红香槟雪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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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人为两人各倒了一杯新西兰Cloudy Bay的霞多丽，然后转身端上了前菜，“首先是今晚的开胃菜：柠檬风味啫喱配茴香奶油，请慢用。”简约的摆盘设计，晶莹剔透的三根啫喱一字倾斜排开，白色奶油如挥墨般分布其上，点缀着些许柠檬皮屑，清香扑鼻，仿佛带来了一缕午后阳光。
Joyce晃了下酒杯，看着对面的Shawn，主动示意碰杯，“谢谢你费心准备晚餐。为我们再一次成为搭档，干杯。”
“干杯。” Shawn轻轻碰杯，双眼望着Joyce。
Joyce有意躲闪他的眼神。她唇碰触了杯沿，馥郁果香顷刻飘入鼻中。“今晚的菜都是它一人准备的？”她用小勺挖取了一口柠檬啫喱品尝，“hmmm，酸甜不腻，入口即化。”
Shawn品尝了口也默许赞叹，“是的，不愧是Leo研发的米其林星级大厨机器人。”
“Leo是？”
“Leo就是我刚刚车里和你提到帮助我们缩小目标范围的朋友，他也是CODE成员。” Shawn提到他不禁笑容满面，“顶尖的科技极客。”
“希望能见上一面。感谢他的‘伟大’发明。”
“Leo为人极其低调”， Shawn想了想又改口，”也不完全是，他也有高调的另一面。你这周六晚上有空吗？“
“你约我？”
“云伦在Lost办一个主题派对，感兴趣的话一起去。Leo到时也会在。”
“我脚伤了，走动不方便。” Joyce思量着，“下次吧。”
机器人从厨房走来又端上了“酥炸温泉蛋配烟熏三文鱼及鱼子酱”。外沿一圈芥末圆点，紧贴着12颗橙色的三文鱼小方块，中央底部均匀分布的三文鱼小方托起酥炸的温泉蛋，顶部以一勺鱼子酱收官。丰腴鲜嫩，柔软松脆，冷热的交融，缱绻而来的咸鲜，在舌尖上颚间爆裂的快感，交汇出让人眩晕的美妙。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相信这饕餮大餐是机器人的杰作。” Joyce赞不绝口。
“我们和机器人关系肯定越来越紧密。Leo再三关照，不能让它的存在被外界知道，容易造成我们人类的恐慌。”
“科幻大片，小说里的情节，也快了。” Joyce喝了口霞多丽，“讲不准，以后CODE成员是机器人？或许，新任务是去消灭机器人？”她渐渐进入到自然状态，脑洞开始打开。
“这话题可以和Leo好好聊聊。他在泽岸有个极其特别的工作室。等你脚伤好了后，我带你去。“
“伤筋动骨。今天一天就很不方便，希望早点恢复。”
“对了，这几天你都要坚持冰敷。” Shawn立刻起身，“你等我下，我去拿点冰块。”
他取了一袋冰，外面再用毛巾包好，然后轻轻放在Joyce伤处。“15分钟。”
一受凉，Joyce又开始打喷嚏，“阿嚏——”
Shawn见状去拿毛毯，“是我迟到让你雨中等太久”，关切心疼地披在她身上。
“谢谢。最近温度变化大。” Joyce拿着纸巾擤擤鼻涕，“没事。”
“脚扭了，再加上感冒的话。云伦可能会给我换新搭档。” Shawn皱了下眉。
“建议云伦给你‘钢铁侠’，不受伤，不生病，无敌开挂。”
“未来CODE一定会有。” Shawn顺着说Joyce的反话，“工作效率翻倍，不止，几倍。”
Joyce不甘示弱，“那我申请和神奇女侠一组。”
机器人又给他们加了点酒。“这是香煎法国海鲈鱼配红酒汁，请慢用。”
Shawn点头示意感谢，“如果神奇女侠真的来了，钢铁侠我让给其他成员。”
“啧啧啧”，Joyce无奈地边摇摇头，边刀叉切取鱼肉，“都一样。”
“不是为美貌所惑”，Shawn解释道，“她具备很多闪光点。”
“就连我作为女人都想和她一起搭档，更不用说男性。”
“不过再说，搭档都是CODE安排的，不固定。所以，我挺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Shawn诚恳地说。
酒果然让Joyce之前的紧张烟消云散。她莞尔一笑，平和自然，“我也很珍惜。坐在这吃工作餐，完全没有开始谈半点儿工作。”
“你工作一天，我不想让你饿着进行高运转的脑力消耗。” Shawn喝了口酒，“而且你脚受伤，出去吃也不方便。”
“不好意思，麻烦给我来一杯水。” Joyce招呼着机器人，思绪涌动：Shawn是为了减轻负担，不然带着我这病人哪儿都不方便。这酒度数应该不高，怎么这么快上头了。镇定，镇定。贴心男人很致命。
“好的。”机器人多个手臂各显灵通。一手拿杯一手拿瓶给她倒水，另两个手在收吃完的餐盘，还有两个端着又一道“新西兰鳌虾云吞配黑松露及鸭肝奶沫”。
椭圆长盘上竖直摆放着两颗被浅咖啡色奶沫覆盖的白色球，细丝状黑松露像雪花般绽放，仿佛是一种暗示：一切灿烂终将凋谢消失。
“我没有想到。。。“ Joyce 看着精致到无可挑剔的摆盘，略带伤感，“Jo?l Robuchon去世也有好几年了，没有想到还能再品尝到他的手艺。”
Shawn手夹着酒脚，晃动着珊瑚般的淡金色白葡萄酒，“加入CODE后，对于生死，多了种坦然。”他喝了一口，“生命之所以有意义，是因为它会停止。——卡夫卡”
“悲观” Joyce停顿想了想，“虽然悲观，但也有道理。死是生不能割除的影子，生命终止了才有了新生，那就有了生的意义。”
Shawn刀叉娴熟地把白色云吞一切为二，粉白色的肉质被鸭肝的奶沫浸润，送入口中，细细品味着，“我看：除了‘意义’这个词外，其他没有任何意义。”
“‘意义’也可以从哲学角度去解读。“
“Joyce，这些涉及人生大观，宇宙银河等问题如果要延伸讨论，至少三天三夜。”
“我的假期很难得，没有空余暇时，三天三夜探讨这些。”Joyce又喝了口水，“再说，这些没有标准答案。”
“用你的观点说服我。”
“Shawn，如果在以前，我肯定连夜查资料，引经据典，千方百计让你赞同我。但经历了这些年，我不在是大学时候的我，你也肯定不是那时的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而且是极力捍卫着，那我何苦去改变它。“
他沉默了片刻，依旧保持那份淡定，“立场也会有改变的时候。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哪天你闲得无事可做，无论在哪里，我都任意抽三天三夜，和你探讨。“
“不知对之前菜品还满意吗？这是今晚最后一道甜品：朱古力球配香草布丁及桃红香槟雪葩。请慢用。”机器人来的正是时候。
桃红色的雪葩冰激凌藏于粉色巧克力的苍穹下，薄脆的苍穹上镂空一颗爱心，淡粉色的奶油围绕其勾勒出一圈圈的运行轨道，颗粒状的香草布丁和浆果星星点点地散落在星际里。
“一看到甜品，心情就会变好。Shawn，这是你对搭档的‘爱’？”她用小勺子指向镂空的粉色爱心。
Shawn转头问机器人，“这是甜品自带的设计对吧？”
“奇叔选择的是情人限定式套餐，爱心设计是此道甜品的亮点。”机器人一板一眼地回复道。
“内置程序的套餐选择比较少，我和Leo反馈下，还需要持续更新。” Shawn起身顺手搭在机器人肩上，领着他往厨房走，在它耳边轻声说道，“今晚辛苦了。你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我送你先去休息。”厨房里竖着图坦卡蒙的棺材，Shawn翻开盖子，“感谢。晚安。”利落地合上了。
他回到餐桌，拿走了脚上的冰袋，“Joyce，现在感觉好点了吗？”，蹲下身，双手抚摸着她的脚，观察着伤势。
每一寸被冰封存的肌肤好似瞬间被炙热的雄火消融，温度骤升，身体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但又使不上劲。每一次触碰，让毛孔从紧缩到向外张开，刺激和紧张，速度之快，还来不及反应。
“你别动，让我好好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