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依依越想小姐嫁入大将军府这件事越蹊跷,但身为下人,却也不敢过问,只能时不时的暗示小姐。
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二小姐仿佛渐渐被李嬷嬷说服了,时常跟陈依依感叹这都是自己的命数之类的话,陈依依也觉小姐是真的认命了,只好作罢。
婚期已经定了下来,大将军府主母许夫人派媒人取了二小姐的生辰八字,算出了良辰吉日,就定在四月十六,今日是四月初一,离迎亲之日仅剩十五天。
为何会如此仓促?陈依依心里不禁打起了算盘,按照正常婚宴礼仪“六礼”之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怎么说也得一个月时间。如此一想,这么仓促的婚期,肯定是另有隐情,况且到现在都迟迟未说与小姐成亲的是大将军府哪位少爷。众多的疑惑在陈依依脑中打转。
“陈依依,你还站在那边发什么呆!过来!”李嬷嬷看到站着发呆的陈依依,朝她大喊着。
飞云阁乃至整个宫府到处张灯结彩,一派喜庆,下人们忙里忙外,在房檐上挂上火红的灯笼,户牖上贴满了大红的“囍”。
李嬷嬷吩咐陈依依去膳房端小姐的午膳,服侍二小姐用膳。
“你听说了没,二小姐要嫁到大将军府了。”
“大将军府?哪个少爷啊?”
“你不知道吗?是大将军的长子,大少爷啊。”
“啊?就是那个药罐子吗?”
“是啊,听说那个大少爷时日不多了,要娶亲冲喜。”
“难怪婚期那么仓促!可是,怎么会娶我们二小姐?”
“这谁知道呢?夫人也真是狠心,让二小姐去冲喜,哎,可怜我们的二小姐!”
膳房里,两个小丫鬟的交谈一字不落的被陈依依听去。陈依依这才明白,原来府中早就知晓这婚事其中内幕,只有她们飞云阁的人不知道。毕竟,谁也没想到,夫人会让二小姐去为一个奄奄一息的药罐子少爷冲喜。
取了二小姐的午膳,陈依依惴惴不安的端到飞云阁二小姐的闺房里。
看到闺房里布置的一片喜气,陈依依不禁为二小姐担心起来。
“二小姐…”陈依依布好饭菜,轻唤了一声。
“依依,不担心我,青梨都跟我说了,”二小姐撑起身子,虚晃晃的从榻上下来坐到凳子上。
“或许这就是命数,我是无法改变的,只能做好当女儿的本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想母亲也有她的苦衷。”二小姐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自己碗里的米饭。
“不想这些了,依依,午后陪我去市井逛逛吧,趁现在还有机会,以后可能就再也不能这么自由自在了。”二小姐勾了勾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是,小姐,午后我就去吩咐准备。”陈依依难得见小姐有此心思,也正好陪小姐出去散散心。
午后,二小姐小憩醒来,陈依依已经装好了铜钱,备好了车马,与小姐一同出发前往市井。
青梨见二小姐与陈依依要去市井,便缠着二小姐带她同去,二小姐拗不过青梨,只好带她同去。
上了马车,青梨难掩激动的情绪,呱唧呱唧说了一路,二小姐的心情也稍好了一些。
到了市井,青梨拉着小姐直奔饰品铺子,陈依依笑着摇了摇头,快步跟上。
“抓贼啊!抓贼啊!”一个尖锐的女声在市井上传出。
陈依依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口戴黑罩的男子从自己身边飞快掠过。
陈依依想也没想,便朝那男子飞奔跑去。黑衣男子察觉到身后有人追赶,想乘机甩开,便跑进了一个巷子,没想到陈依依穷追不舍,也追进了巷子。
追进巷子,陈依依发现,那黑衣男子好像身负重伤,精疲力尽地一退再退,最后倒在了巷子尽头。
陈依依见状,立刻上前,扶起了躺在地上的黑衣男子,胡乱焦急地拍了拍他的脸,黑衣男子却丝毫没有反应。陈依依发觉黑衣男子手捂腹部,便将其手扳开,才发现黑衣男子腹部受了重伤,血浸透了一片衣裳。
这下陈依依急了,掏出自己的手帕,胡乱地帮黑衣男子止血,却发现一个小小的手帕根本无法止住血,反而让血在挤压的过程中流得更多。突然,陈依依想起黑衣男子脸上戴着一个黑罩。
情急之下,陈依依扯下了黑罩,为其止血。扯下黑罩的一瞬间,陈依依愣住了,眼前这个男子,鼻梁高挺,鼻下一张薄唇紧闭,眉头微皱,似乎十分痛苦,却又在强忍,陈依依看入了神,唯一美中不足的一点便是,这张绝美的脸上却长了一块青色的胎记。
陈依依没有发觉,正当叹息这如同画里走出来一般的男子时,那男子却猛地睁开了眼,一双勾魂的桃花眼怔了怔,陈依依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觉颈后一痛,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