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瑶不知道左思语哪里来的自信,她讥笑道:“左小姐有自信是好事,但不能太过于自满。既然你觉得她可以成为郡主,那想必有你自己的法子。本王妃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只要本王妃在暝王府一日,你便永远进不得王府的门!”
“那可不是王妃说了算。”左思语怒斥道,“王妃身份尊贵,我家懿儿承受不起王妃的好意,王妃请离开,不要打搅了懿儿休息!”
秦墨瑶看了左懿一眼,转身离开。
左懿是左思语的孩子,她的心再狠,也不敢拿左懿的性命开玩笑。左懿虽然被严重冻伤,但只要诊治及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何况,有些事不是秦墨瑶想管就能管到的,只要日后左思语不再犯到她的手上,那么她都不会对左思语下狠手!
“阁主,我们这就回去了吗?”墨夕跟在身后,低声说道。
“那你想如何?期待她将你留下来用饭吗?”秦墨瑶淡漠道。
墨夕瞬间一阵恶寒,左思语留她用饭,那些饭菜得有命吃啊!
秦墨瑶上了王府的马车,对王管家吩咐道:“你去药材铺子里买点冻伤膏送来,今日之事,不必本王妃交待你,你应该懂得如何向王爷说明。”
“老奴知道。”王管家躬身回答,目送马车离去后,转身朝药材铺子走去。
清辉阁。
易池暝正在处理堆积如山的折子,听到沐阳的话,他抬眸看过去,“王妃去了王府别院?”
“是,离开前吩咐王管家去药材铺子买了一些冻伤膏。”
“她受伤了?”易池暝蹙眉道,“本王不是交代过,清竹院一定要设暖阁吗?她身体畏寒,禁不住冻!你就是这么给本王办事的?”
一口大锅从天而降,沐阳表示已经习惯了王爷一遇上王妃的事,就失去冷静的模样,他淡定道:“回王爷,王妃安然无恙,冻伤的人,是懿小主。听王府别院的下人来报,是懿小主调皮,自己落入了荷塘中,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冻的失去了知觉,浑身都被冰冷的荷塘水冻伤了。”
易池暝眸色一闪而过的晦暗,沉声道:“那便去寻大夫给她治,以后王府别院的事,不是事态紧急,便不必回禀本王,由王妃处理吧。”
沐阳迟疑道:“王爷,懿小主得了太后青睐,您若是撒手不管,兴许会惹怒太后,毕竟懿小主是王爷的郡主......”
“沐阳!”易池暝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折子,清冷的眼眸盯着跪在地上的沐阳,“你跟在本王身边也有不少时日了,应该比谁都清楚本王的性子,再有下一次,你不必再出现在本王的面前!”
“王爷恕罪,属下知错了!”
“你盯着王府别院,若是那个孩子的病什么时候好了,便派人将她们送回思林谷。本王容忍了她们五年,不代表没有任何底线!”易池暝冷声道,他不耐烦地摆摆手,沐阳会意的退出去。
易池暝被人扰乱了心神,再也没有心思看折子。他的视线透过门窗,看着清竹院的那一堵高墙,思绪深远。
五年前无意间得知左懿不是他的孩子,是左思语醉酒后自己吐露出来的。那一刻他才恍然发现自己被人算计了,那一夜他错将左思语当成了秦墨瑶的模样,这才让他乱了神志。但是临近最后时刻,他根本没有碰左思语,而是醉酒睡着了。
至于左思语破了身,完全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破了她身子的男人,其实便是她身边的影卫,无心。
左懿是无心的孩子。
易池暝念及师恩,便将人送回了思林谷,抗旨拒婚,是他报答恩师留下的最后一丝恩情,他给恩师和左思语留下了最后的体面。
如今他对秦墨瑶失而复得,是不会再轻易放手!
秦墨瑶的出现,自乱阵脚的不只是左思语一人。
慈宁宫。
皇帝走下御撵,裹着一身狐裘踏入慈宁宫的暖阁中。
太后正靠在软榻上看着佛经,听到脚步声便睁开眼睛,淡淡道:“皇上来了?刘嬷嬷,上茶,给皇上驱驱寒气。”
“不知母后深夜唤儿臣来慈宁宫,所谓何事?”皇帝的脸色有些不悦,他正和贤妃玩的正兴起,好端端的被人中途打搅,兴致全无,心情能好到哪里去,不翻脸就已经很不错了。
太后一眼便看穿皇上内心的不悦,碍于颜面便没有拆穿,“皇上近日可是听闻暝王妃回府的事?”
皇帝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太后直接开门见山,不再卖关子,“皇上,暝王妃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您不觉得奇怪吗?”
“暝王曾经向朕解释过了,说是王妃的病需要五年的时间方可痊愈。暝王对王妃痴情,如今王妃回府,他也变了一番模样,是好事,母后似乎很不认同?原因为何?”
“难道皇上已经忘了,青鸾国君指名温宪公主嫁与暝王当王妃一事吗?当时秦墨瑶未曾出现,皇上下一道圣旨,暝王不娶也得娶了。如今秦墨瑶回了暝王府,当了王妃,那温宪公主怎么办?联姻之事不是小事,皇上是否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向青鸾国君交代了?”太后一语中的。
皇帝最近也在为两国联姻之事心烦不已,温宪公主若是没有指名要嫁暝王,他还可以迎入宫中,封个贵妃之类的位份,以便有一个交代。
如今温宪公主非暝王不嫁,偏偏秦墨瑶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皇帝总不能下一道圣旨,让暝王迎娶温宪公主为王妃吧,那岂不是乱套了吗?
皇帝道:“朕也在此事烦心,不知母后可是有了应对之策?”
“这个秦墨瑶不简单,若是强行逼迫她和暝王和离,断然是触怒人心的,可不能让温宪公主受了委屈。”太后道,“秦墨瑶不管怎么说,都是秦世子的生母,母凭子贵,暝王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哀家也不能寒了秦世子的心。懿儿也是王爷的郡主,她的生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该给个名分了,以免让人看了笑话。”
她继续说道:“不如这样如何,将秦墨瑶降为侧妃,封温宪公主为正妃,纳懿儿的生母为侧妃。”
皇帝面露犹豫,“此法虽然可行,但是暝王未必愿意。”
当年易池暝宁愿不要官爵,也要抗旨拒婚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是鸢妃的孩子,皇帝可狠不下心来,将易池暝打发回封地去。
“他不愿意也得愿意!”太后厉声道,“秦墨瑶只不过是秦世子的生母,皇上别忘了,她也算是张家的人。张家通敌叛国,本是诛九族的大罪,如今哀家看在秦世子的份上,给了她一个侧妃的位份,也算是宽容了她,她何德何能,还能继续霸着暝王妃的头衔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