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牡丹堂姐的安排下,包晓君很快便入职了。他被安排到机加工车间。他没想到的是,竟然在车间碰到那天跟白牡丹一起吃饭的那个男生,原来他也在机加工车间上班。两人在车间碰面后,包晓君便主动与张伟华打起招呼来。
寒暄几句后,包晓君便被安排先打扫车间卫生了,张伟华则启动机床,开始了一天的忙活。
到了中午吃饭时,厂里的工人们便如一窝蜂似的向工厂餐厅涌去。男工排成一队,女工排成一队,在饭厅窗口等候打饭。这时排在队中央的包晓君看到了白牡丹,便热情招呼起来。
一看是包晓君,白牡丹礼貌性地回应了一句,便不作声了。排在牡丹后头的梦瑶则禁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幕被排在后头的张伟华看在眼里,他分明感觉到包晓君似乎和白牡丹关系非同寻常,背后肯定不可告人的故事。一想到这里,他心里真不是滋味。
过了一会儿,白牡丹她们已把饭打好,在餐厅的一角落坐了下来。紧接着包晓君端着饭菜便坐在她们对面。看到包晓君也坐了过来,白牡丹一脸不悦。一声不吭吃起饭来。李梦瑶看着包晓君笑了起来,与他闲聊起来。
这时,张伟华也坐了过来,他与包晓君并排一起,也凑起热闹来。白牡丹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埋头吃饭。包晓君感觉有点尴尬,便与张伟华拉起话来。
原来外面的钱真是难挣,尤其是卖力气挣钱,真有点让人吃不消。从来没有外出务工的包晓君终于体验到了生活的艰辛,一天忙碌下来,真是有些疲惫。他下班一回到宿舍,便一头倒在床上睡觉了。
很快他听到谁在公寓楼道叫他,出去一看原来是张伟华,便走过去同他说起话来。“找我有事吗?”包晓君问道。
“有点事,走!到我宿舍谈。”说罢,便带着包晓君来到他们宿舍。“抽烟!”伟华递给晓君一根香烟,随后给点燃起来。
“晓君,我也不拐什么弯了,今天是想跟你说下牡丹的事。”张伟华说。
“牡丹的事?啥事?你不妨直说。”包晓君说。
“我喜欢白牡丹,想追求她!”张伟华坚定地说。
“我也喜欢白牡丹,我们是老家相过亲的!”包晓君回应道。
“哦,是吗?不过我看牡丹不大喜欢你呀!”张伟华说。
“虽然说是不大喜欢我,我看她也不怎么喜欢你呀!”包晓君回应着说。
“你放心,我有办法让她喜欢我的!我奉劝你还是早点放弃的好!”张伟华说。
“我凭啥放弃,我大老远的从老家跑到这里为啥呢?没听过近水楼台先得月吗,毕竟我们是同一个村的我奉劝兄弟还是你放弃吧!”包晓君反驳说。
“要成早成了,不过多说无益,既然你也不放弃,那我们就来一场公平竞争,看谁能得手。”张伟华说。
“没问题!那我们就各使手段,来一场公平的竞争!”说罢,包晓君便走出了他们宿舍。
今天对四位女孩来说,是一个值得开心的日子,尤其是白牡丹干了近两个月的活,终于发了一个月的工资。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挣得一份血汗钱,看着自动提款机系统屏幕显示的存款数字,牡丹真的有点舍不得动它,可为了日常的生活开资,她还是取了500元,随后便朝宿舍走去。
一进宿舍,只见桌柜上放了不少的吃的东西,有水果,有饮料,还有瓜子等。贾馨予、陈丽丽高兴地吃喝着。“牡丹,回来了,快吃个香蕉!”贾馨予招呼着。
牡丹抓了一把瓜子嗑起来。随后她便问梦瑶去哪里呢。贾馨予说她出去了,不知道干啥,不过发现她最近看起来心情很好。怀疑她是不是恋爱了。她们正说着,这时李梦瑶回来了。大包小包提的,一幅笑嘻嘻地样子。
一问才知她出去见一个朋友了,顺便给自己买了一件裙子和鞋子。看到梦瑶漂亮、精致的衣服,牡丹她们便夸赞起来。在她们的建议下,梦瑶试穿了一下,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着自己。真是婷婷玉立,落落大方,惹得牡丹她们赞不绝口。
接着大家便问他同那帅哥聊得怎样,梦瑶笑而不语。
过了一会儿便说,今天同他见了个面,下周想约我去唱歌了。说这话的时候,梦瑶一脸幸福陶醉的样子。在羡慕梦瑶的同时,白牡丹叹了口气。一看到牡丹叹气的样子,贾馨予、陈丽丽便说:“白牡丹,别叹气了!现在宿舍就你和梦瑶最幸福了,被男人们包围着,可怜我们了,该叹气的是我俩。”
“被包围又能怎样?我又不喜欢他们!”牡丹说。
“哦,白牡丹,依我看,你若真不喜欢他们,早点给人家说清楚,免得耽误人家!”贾馨予说。
这时李梦瑶也插起话来。“牡丹,贾馨予说得对,你必须找个时间给他们说清楚,免得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你们说得也是,我是应该考虑下该怎么给他们说了。一个张小建,一个包晓君真叫人头痛!”牡丹说。
“牡丹,我给你想了办法,你哪天有空可以单独将张伟华约出来,当面给他说明白,好让他死了心。至于包晓君他是你同乡,建议让你堂哥给他当面说清楚。好让人家早做打算。”贾馨予说。
“这个注意不错,我明天下班后,就先约张伟华。”牡丹说。终于白牡丹的困惑在姐妹们的群策群力下解决了,她们四人在宿舍高兴地吃喝着。
就在她们欢聊的时候,白牡丹电话响了,一看是张伟华打来的,便接了起来。“喂!牡丹现忙不?出来走走,我有话同你说。”张伟华说。
“好的!我正有事找你了。这样吧!我们一会儿在工厂大门口见。”说罢,便匆匆挂了电话。
“谁打来的?”梦瑶关问道。“还有谁呢?张伟华。”牡丹说。
“那你快把他约出来,今晚就把这个事说清楚。”贾馨予说。
“好的,我一会儿就出去跟他当面说。”牡丹说。随后,牡丹洗梳一番,便出门了。
白牡丹将张伟华约到一个小饭店里,两人边吃边谈了起来。牡丹终于鼓起勇气,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伟华,我知道你是一个不错的男孩,但家里不支持我在外边找,再说了,我出来打工也是迫不得已的,其实我是不想辍学的,我是喜欢读书……嗯……不说了,总之我们是不可能的,所以麻烦你以后不要在我身上费工夫了。”
一听牡丹这么说,张伟华一下子愣住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里不由得莫名的难受,强忍着这股伤痛他无奈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真的喜欢你,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那个人,希望你能给一个追求的机会。”
“伟华,我们生命里的很多都是相互邂逅,逗留,然后消失,就这样擦肩而过,成为了彼此生命中的过客。所以不必太过执着,再说厂里好女孩很多,你可以考虑下其他女孩子。我不想耽误你,今天特意把我真实的想法告诉你。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为自己打算下。”说,白牡丹便走出饭店,留下张伟华一人独自发愣。
“老板,来两瓶啤酒!”张伟华开始叫酒喝起来。三瓶下肚后,张伟华已有几分醉意,苦闷的他又喝了一瓶,这时他感觉自己分明醉了。结完账后,跌跌撞撞走出了饭店。
夜色已渐深了。张伟华独自在街巷穿梭着。这时不知怎地天上突然打雷、闪电了。看样子要下一场暴雨了。意识模糊的张伟华浑然不觉得,不知怎么的忽然响起了白牡丹那句“我出来打工是迫不得已的,其实我是不想辍学的,我喜欢念书……”久久回绕,不肯散去。
外面时而响起令人颤栗的雷声,漫天的风雨飘打在街巷的角角落落,街上早已水流成河,行人罕至。美容店、旅馆门口悬挂的广告灯依旧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散发出令人迷醉的红光。过了许久,雨终于停了。张伟华从那街巷里慢悠悠地走出来,点燃了一根香烟,忽然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抬头挺胸大步地向工厂走去。
时光在重复的忙碌中悄然流走着。很快一天的劳作又要结束了。包晓君打扫下车间卫生,便下班了。今天他奇怪的是,没有看到张伟华来上班。莫非他有事请假了,晓君心里嘀咕着。回到宿舍后,他便开始给白牡丹打电话,很快牡丹接了他的电话,还邀他一起去堂哥家里吃个便饭。这让包晓君感到很意外和高兴,于是他简单洗梳下,便与白牡丹在约定地点会合了。
一路上,牡丹并不跟他说话。他们坐了一辆公交车便来到堂哥住的地方。还未进门,他们已闻到香喷喷的饭菜,看来堂哥要盛情款待他们了。
“牡丹,晓君来了,快屋里坐!”堂哥热情招呼着。
堂嫂忙碌地在厨房炒菜。不一会儿,一道道可口的菜肴便被端上桌了。“牡丹、晓君大家难得聚聚,别客气,快吃菜!”
在堂哥、堂嫂邀请下,牡丹、晓君入席就座了,边吃边聊起来。
“晓君,喝点酒!”堂哥白国庆给包晓君倒了一杯酒,他拿起杯子与白国庆碰杯,一饮而尽。
饭菜吃得差不多时,堂嫂便将牡丹叫到房间里,留下堂哥与晓君在说话。
“晓君,作为牡丹的哥哥,今天有件事必须跟你说下。也算是对你的一点建议吧!”白源说。
“白哥,你有啥事不妨直说。”包晓君说。“你的真心我们也看到了,但感情这事你要清楚,勉强不来的。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付出再多也是徒劳!”白源说。
“白哥的意思是?”包晓君问。
“我的意思也就是牡丹的意思,劝你还是放弃吧!你家庭条件不错,不愁在老家找不到。不必为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而做无谓的付出,没有啥意思。”白源说。
“那牡丹咋想呢?”包晓君问。“牡丹的想法就是我刚告诉你的,你好好考虑。”说罢,白国庆便邀包晓君喝酒。
一股从未有的失落和伤感涌上心头,包晓君连喝了好几杯。沉默一会儿,他便与白国庆告别后,独自一人向工厂赶去了。
刚要进宿舍大门时,不巧碰见了张伟华。他看着自己满脸通红,便主动打起招呼。包晓君随便回应了下,便直回宿舍了。一回到宿舍,包晓君便倒在床上抽起闷烟来。
这时,砰砰的有人敲门,他开门一看,原来是张伟华。心里似乎有点不悦,出于礼貌,也只好邀请他坐下来。慢慢地,张伟华打开了话匣子,将自己内心的委屈和伤痛倾诉出来。
听完张伟华的诉说后,晓君感慨不已,不由得将自己的苦楚也倒了出来。同是天涯沦落人。没有想到的是,两位萍水相逢的竞争者,竟然都以失败而告终。
他们相互吐槽一番后,发觉自身有着太多的相似性,不被喜欢,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两人静静地吸着烟,似乎对人生和感情有了新的顿悟。在交谈中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张伟平那句“兄弟啊牡丹跟我们终究会属于两个世界的,你知道吗?她是喜欢念书的,她是有远大梦想,我们不应该束缚她的志向”让包晓君陷入无限沉思……
次日,包晓君便辞了工作。带着无限的眷恋和不舍回望了这座城市一眼,拉着皮箱匆匆地向火车站候车室走去。渐渐地便消失在人群当中了。只是走之前给白牡丹留了一张纸条,并叮嘱她一定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