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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知无不言

计议已定,谷平与小虚空兽不再迟疑,立时着手打了一只野兽,心中有了猜测以后,这次野兽烘烤的格外用心,当然,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加入毒药。

野兽烘烤完毕,不待返回小山峰上,洪祖已经神乎其神的突然出现在了一人一兽眼前,谷平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之前剩余的那些野味,也是被洪祖悄无声息盗取的,他这么凭空出现,倒是省了自己不少事。

话不多说,立时开吃,第一次见到洪祖时,见他衣衫褴褛,浑身上下几乎没有能够藏得住东西的地方,这次见面,洪祖却不知从何处带来一坛陈年老酒。谷平立时明白,洪祖之所以能够将自己在此生活的迹象抹除的干干净净,恐怕还有一个自己并不知晓的存储东西的地方。

面对美食佳肴,洪祖便如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端持任何腔调,开怀畅饮,呜哩哇啦说个不停,面对谷平,便像是面对一个暌违多年的故交老友。

不过刚刚开吃不久,谷平就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眼前的这个洪祖,吃东西还真能做到不吐骨头。一整根野兽腿部,硬生生被他强塞进鼓鼓的嘴巴里面,而后就一口老酒,胡乱咀嚼几下,大力一咽,这便没了。

短短片刻之后,偌大的一只野兽,洪祖自己就吃掉了一半,而且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此情此景,谷平都看得有些于心不忍,倒不是心疼自己烘烤的野味,而是每一次看到洪祖的吃相,都感觉他那腮帮子要被活生生给撑爆了。吃相配不上他的身份,饭量更是大的惊人,被他吃掉的,那可是整整半只野兽啊,而且还包括骨头。

谷平看在眼里,惊讶的同时也感到欣慰,不管洪祖此时吃东西不吐骨头的本事是刻意展露出来的,还是他一直就是这样。但是很明显,他这样做,就是想要告诉自己,之前盗取自己野味的时候,实际上是可以做到丁点儿痕迹不留的,可他偏偏留下了吃剩的骨头。这岂不是在赤裸裸的告诉自己,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让自己通过这些痕迹发现他的存在吗?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进一步验证,谷平兴奋不已,表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现出来,毕竟这算是与洪祖的第一次亲密交谈,万事不可仓促。洪祖不也是一样吗,为了让双方的见面不显得那么突兀,还煞费苦心的想出了吃东西吐骨头这么一出。

酒足饭饱,彼此各位微醺,谷平之所以微醺,是因为洪祖带来的老酒数量不足,洪祖的微醺,却是因为他需要时刻保持清醒,应对体内随时可能发作的瘴气神通,不能喝的酩酊大醉。

酒席之间尽情畅言,倒也只是交流了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洪祖只询问了谷平进入龙隐宗之后的一些细节,谷平则通过洪祖,对龙隐宗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双方各有心事,至少表面上看起来祥和一片。

但这种表面上的祥和仅仅停留了没几日,几日之后,谷平莫名其妙的发现,眼前这个暗中观察自己许久的洪祖,好像真的是个可交之人,他在自己面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看不出来太过明显的别有用心之处。这其中或许有洪祖深谙城府的缘故,可谷平也绝非泛泛之辈,一路走来坎坷不断,更是为了让自己变强,而将自己放逐到野兽横行的深山密林里那么多年。以谷平如今的阅历,竟也觉得洪祖对待自己之时,并非掺杂有任何的虚情假意。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数日,这数日一过,谷平心中的戒备彻底放松了下来,不仅如此,对洪祖那浅浅的信任感也油然而生。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谷平就不必继续藏着掖着,遂将心中的疑惑一一抖露了出来,洪祖自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通过洪祖的介绍,谷平弄明白了以下几件事。

其一,关于自己如何跌入龙隐宗的事情,洪祖确实从头观察到了末尾,方法也与谷平猜想的大差不差。只不过谷平没有想到的是,按照洪祖的说法,当自己就要跌到护宗大阵之上之时,突然凭空消失了一阵,而后再现身时,已经躺在了药园之内。

这是一个让人倍感疑惑的过程,从凭空消失到再次现身,这期间明显发生了一次空间跃迁,空间跃迁这种事情,在茫茫历史长河中也并非没有出现过。相传在很久以前,有那么一位资质逆天的强者,凭借一己之力,参悟出了以空间为基础的的武修大道,而这种大道在世人口中,又被称之为空间大道。

如果要对各式各样的武修大道划出个三六九等,空间大道无疑是最为顶尖的那一种。至于这种大道,谷平平时听到的都很少,更何况是轻身经历了。

洪祖也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诓骗自己,是以谷平觉得,当时定然是发生了某种其他的状况,导致洪祖的感知出现了错觉,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谷平想不明白,也只有等待日后再说了。

其二,关于铜镜秘宝,确实归洪祖所有,真名唤作“封元镜”,将其名字分开来看,便是其最主要的两个作用。

“封”,意指封镇、镇压,“元”,通“原”,意指还原。就如之前洪祖从体内排出黑色瘴气之时,排出的黑色瘴气被封元镜镇压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而这些瘴气被封镇的同时,又渐渐从黑色瘴气转变到了白色瘴气,不仅如此,黑色瘴气之内残留的真气也被还原成了天地灵气。

天地灵气可以为武者所用,吸收后转化为自己的真气,但是两者绝非同一事物,更准确来说,灵气更像是武者真气的本来原貌。武者可以将天地灵气转化为真气,却万难将自身真气重新转化为灵气。由此看来,封元镜的神妙之处,可见一斑。

封元镜相传本为封元真君所有,真君自然是一个称谓,只有日月三层境巅峰的强者才有资格获取。但是日月三层境巅峰的强者也仅仅是有了这个资格,若要真正想要世人对其冠以真君称谓,还需要踏踏实实的在世间做出几件大事才可。谷平私下问过,真君这个称谓,洪祖也不曾获得过,万般感叹,着实难以想象,当年的那个封元真君,究竟强大到了何种地步。

其三,关于这一点,实际上谷平在第一次见到洪祖之时,便已经有所猜测。

之前阮妙妙告之自己,她那莫名的练气法门,乃是无意中陷入瘴林之后得来的,当时自己还在猜测,是不是恰巧有龙隐宗高手途经此地,将其救了起来,并且暗中将那法门传授与她。经过对洪祖的一番询问之后,才得知不是。阮妙妙那练气法门之所以能够得来,确实是有人暗中传授,但并不是龙隐宗高手恰巧经过,而是洪祖发现了阮妙妙命在旦夕,这才闯到瘴林外围将其救起,并且暗中传授的。

练气法门唤作“定心经”,并非龙隐宗通用,而是比龙隐宗通用的练气法门还要高级不少,只流传于龙隐宗一众高层之间。

洪祖之所以将其传授给阮妙妙,一是自己不能随意离开瘴林,阮妙妙要想彻底康复,还得需要依靠自己,二来,洪祖慧眼如炬,只是对阮妙妙稍加探查,便已发现其实乃修行的好苗子,对于龙隐宗而言,这种人才不可多得,不能步入武道着实太可惜了。至于剩下的另一个原因,倒是与阮妙妙自身的性格分不开的,甚至可以说,是阮妙妙亲手给自己制造了一场莫大的机缘。

按照洪祖的说法,阮妙妙当时之所以误入瘴林,竟然是为了救助一只受伤的小灵兽,小灵兽误闯了瘴林在先,阮妙妙这才焦急万分的追了进来。其心地纯善如此,洪祖在传授练气法门之时,自然也传授的心甘情愿。而洪祖亲自出手传授的练气法门,其玄妙程度自可不言而喻。

其四,便是洪祖的真实身份,这点洪祖就讲的有些模棱两可了。

龙隐宗日月境高手总共四人,包括宗主神战飞和三位长老。这四个人也颇为有趣,本是同辈,神战飞入门最早,排行老大,其余三位长老次之。可是自从龙隐宗老宗主驾鹤,神战飞众望所归的成了新任宗主以后,其之间的身份也跟着起了变化,并且这变化变得有些让人啼笑皆非。

神战飞成为宗主以后,不再以大师兄自称,而是让其余三人称呼其为掌门师兄。原本的二师弟呢,也不再被称为二师弟了,而是一跃成为了大师兄,高居龙隐宗大长老之位。其余两位长老,自然也跟着向前迈进了一步。

按照洪祖的解释,这种身份上的变化,倒是跟神战飞本身的脾性有关。神战飞这个人,除了大事临头之外,平时表现的吊儿郎当,自由散漫惯了,极为厌恶繁文缛节。自己从原本的大师兄成为了新的宗主,那原来的二师弟就会成为辈分最高的长老,可这个长老具体要怎么称呼呢?是按照其原本二师弟的身份称呼为二长老呢?还是按照其是众长老之中辈分最高的一个,称呼其为大长老呢?

一般来说,恐怕大部分宗门都会选择前者,但是神战飞不这么认为,想我堂堂龙隐宗,怎么会平白多出大长老这么一个空缺呢。对于不尊成法之人,这点着实好办,大手一挥,指着原本二师弟的鼻尖,随口就把事情给定下了,我既然成为了宗主,那这大长老之位,从此以后就是你的了,你也不再只是二师弟了,以后就叫你大师兄吧。

这个决定只接受赞同,不接受反驳!

谷平听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开怀大笑,说实话,自从来到龙隐宗之后,由于各方各面的原因,导致谷平对龙隐宗实在没什么好感,甚至有些个厌恶。不过在得知神战飞竟然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这种厌恶感也就随之减轻了不少。

不过大笑归大笑,洪祖自始至终都没有正面回答,他到底是不是就是那个三长老。按照常理推测,是的可能性极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洪祖谈及神战飞和各位长老之时,他的眼神、他的语气,非但没有太过尊崇,反而流露出丝丝长辈对晚辈之间的慈和感。

这让谷平大为不解,怎得就感觉这洪祖在龙隐宗的地位,比神战飞还要高出一头呢。不过这也只是私底下想想而已,谷平不觉得阮妙妙之前对自己介绍龙隐宗高层势力之时,会刻意隐瞒这么一位大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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