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变故骤起,在场众人无不震惊,邹敏更是直接从藤木椅上弹跳起来,指着来人厉声问道。
来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大手一挥,已将捆住阮妙妙的绳索尽数斩断,阮妙妙没了绳索束缚,立时如同一滩烂泥,轰的一声落入来人怀里,借着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丝力气,朦胧中看到那张自己苦苦思念的脸庞,低声唤道:“师兄……”
眼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谷平。
谷平得知阮妙妙出事,对洪祖稍作询问之后便赶了过来。因为不知道邢堂的具体位置,是以当先去了阮妙妙住处,在谷平的设想当中,药园高层既然已经认定阮妙妙窝藏了自己,没有道理不派人在阮妙妙住处蹲守。过去一看,果不其然,顺理成章的遇到那一胖一瘦两名女弟子,瘦女子被自己当场击晕,胖女子则在自己的胁迫之下,带自己来了邢堂。
谷平本来想着,来到邢堂之后,先将胖女子击晕,自己则躲在暗处观察一阵,也好相机行事。结果,胖女子被自己击晕了,透过邢堂缝隙往里一看,竟然看到了方才那丧心病狂的一幕。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怒之下,之前的种种设想,尽皆抛于脑后,不过一切闯了进来。也幸亏自己发现的早,如若不然,阮妙妙将会遭受终生不可弥补之辱。
谷平脱下衣衫给阮妙妙披上,背着众人挤出一滴精血喂到她嘴里,强忍暴怒,换上柔和神态,安慰道:“睡吧,睡一会儿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当谷平将那精血喂到阮妙妙嘴里之后,阮妙妙裸露的在外的肌肤竟然以极快的速度闪过一丝光芒,随着这丝光芒闪过,阮妙妙的气色好像也在瞬间有了一定程度的恢复。
谷平再观察一阵,确定阮妙妙已经无恙,这才深深舒了一口气,重新换上狠厉的神色,瞬间祭起一层淡淡的防护真气,将自己与阮妙妙包裹起来。而后昂头冲天,纵情长啸,这一声怒吼,饱含了对阮妙妙的无限疼爱,和深深的自责与愧疚,以及对眼前这几名药园弟子的无限憎恶。
“吼!”
咆哮冲天,宛若平地惊雷,仅仅只是嘶吼,带来的冲击力也能撕云裂石,震人肺腑。
“轰!”
赤红滚热的炽凰真气轰然炸裂,转眼汇聚成一只锵锵长鸣的烈火凤凰,凤凰展翅,轰然将整个邢堂尽数掀飞,拔地而起,遥遥停留在数十丈高空,威风凛凛,夺人心魂。
尚算牢固的邢堂,在这烈火凤凰面前,便如纸糊的一般,立时应声崩裂,残砖断木翻飞四射,方圆数里之内,碎屑零零散散洒了一地。
“邹主事,小心!”
两名邢堂弟子见事不妙,急忙护在邹敏身前,然而身体还未站定,立时被炽凰真气的余威向后抛飞,连带着邹敏一块,本来是想保护于她,结果两人却生生压在了邹敏身上,共同摔落到数丈开外。
“滚开!”邹敏勃然大怒,不顾两名邢堂弟子死活,一拳将两人轰开,弹跃起身,咬牙切齿的望着眼前这个凭空而出的杀神,再看看早已支离破碎的难辨本貌的邢堂,恨不能生食其肉。
反观那两名施邢女子,其中一名在谷平刚刚现身之时,已经生生挨了一拳,早已昏迷不醒,苟延残喘。另一名施邢女子尚且好些,然而也与比那昏迷女子好不了多少,委顿在地,血水止不住从口鼻冒出,浑身抽搐,面露惊骇。
目光越过早已昏迷的施邢女子,勉强看清邹敏所在,吃力抬起手来,呜咽念叨:“邹主事……救……救命……”
“救命?你觉得谁会救你!”
“嗡”的一声,毫无征兆的,谷平猝然站立在这女子面前,怀中抱着阮妙妙,右脚搞搞抬起,悬落到女子头颅上方,哼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留情,直接在那个时候将你们斩杀便好。”话中所指,自是阮妙妙刚刚晋升开元三层境,与这两名女子比拼之时。
正要将高悬的右脚落下,忽然微微一顿,哼道:“杀你太过容易,不如……”
“砰!”一脚将女子用以向邹敏求救的手臂踏的粉碎,接着说道:“让你也感受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如何?”
“啊!”女子骤然惨叫,如丧考纰,双目一翻,跟着昏死过去。
“小贼敢尔!”
怒吼声中,一头狰狞咆哮的真气长龙张牙舞爪,自谷平身后迅猛杀来。
“小小一条蛇儿,也敢在本少面前耀武扬威,不自量力!”
谷平不屑一顾,猛地一个转身,手心对着龙头轻轻一档,长龙攻袭的势头立时止住,生生被谷平控在面前。正如邹敏的蛇蝎心肠一样,眼前这长龙漆黑如墨,双目之中更是充满阴毒。
万法御龙玄功果然奇妙,以施展之人的武道根基为基础,竟然还能呼应施展之人的本心。
“啊!”邹敏一声惊呼,虽然早已看出谷平战力不俗,可是万没想到,自己的偷袭结果竟是这样。
“真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云海一层境,只不过,你这云海一层境,比罗忆寒差的远了!”
邹敏确实是云海一层境,谷平之所以能够探明,只因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只比罗忆寒低那么一丢丢。之前与罗忆寒交手之时,谷平还是开元三层境,以当时的战力,就能与罗忆寒打得不分上下,如今晋升灵泉一层境之后,想要击败一个比罗忆寒还要弱小一些的云海一层境,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谷平暴喝声中,化掌为爪,对着龙头用力抓下,长龙立时变得不堪一击,轰然溃散。
“噗!”邹敏跟着遭受反噬,鲜血狂喷,气势萎靡,惊惧交加的望着谷平,吃力问道:“你真的……只是灵泉一层境?”
“是与不是,难道你自己探查不到?”
阳炎步施展,谷平瞬间落到邹敏身前,一步一步向其逼近。
“你别过来!”邹敏大惊失色,急忙翻身飞退,指着两名邢堂弟子喝到:“快给我拦住他!”
这两名邢堂弟子方才好心相救,却得到邹敏那般对待,心中本就反感,再联想到谷平这骇人听闻的不俗战力,立时变得犹犹豫豫,不敢妄动。这两名邢堂弟子皆在灵泉一层境往上,是以谷平方一出手,立时就探明了他的底细,只不过,与探明的谷平的武道境界相比,他这惊人战力,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开!”
谷平冷言呵斥,立时震得两名邢堂弟子神色惶惶,连连后退。
“废物!”邹敏怒骂不止,但见谷平寸寸逼近,自己难逃厄运,索性钢牙一咬,不再管那许多,酥胸一挺,责问道:“你可以杀我,不过在杀我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就是被阮妙妙窝藏的那个奸细?”
整个药园之内,除去阮妙妙之外,就只有罗忆寒见过谷平的真容,是以邹敏只知道有个奸细存在,却不知道眼前的谷平究竟是不是。
谷平哼道:“我若说自己不是,你们龙隐宗答应吗?”
邹敏面色阴沉,如此看来,多半就是了。悄悄从袖口摸出两枚毒针,故作淡然,朗声道:“既然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有必要让你知道,就算你能在我药园逞凶,也绝对逃不了其他龙隐宗弟子的追杀,你若当真把我杀了,只会换来龙隐宗更大的怒火!”
“你威胁我!”
谷平嗤之以鼻,并没有因此退缩半分,转眼已与邹敏咫尺之遥,大手当头罩下,喝到:“本少自长这么大以来,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威胁!”
平心而论,在来到邢堂以前,谷平也并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如能够悄无声息的将阮妙妙救走,那是再好不过。只不过当时见到的那一幕天良丧尽,谷平这才终于从心底动了真火,如今这幅穷凶极恶的姿态,完全就是被逼出来的。
“大言不惭!”邹敏突然一改坐以待毙之态,猛地向后弹跃,双手开合,各自射出一枚毒针。
“你觉得你这小伎俩,能够瞒过本少的眼睛!”谷平早有防备,大手一挥,已将其中一枚捏在指间,再一挥,又将另一枚轻轻荡开。荡开另一枚毒针之时用了巧劲,但见那毒针被荡开之后猛地掉了个个儿,不偏不倚,直冲邹敏面额而去。
“啊!”邹敏对此毫无预料,立时惊得七荤八素,匆忙侧向躲闪,却是依然慢了半分,电光火石之间,脸上已被那毒针擦出一道血痕。
“你!”邹敏强忍剧痛,怒火熊熊的看着谷平,急忙从怀里逃出一个精致瓷瓶儿,还未来得及将瓷瓶中的药粉倒出,擦伤之处已经变得浮肿起来,仿佛被皮鞭生生抽过一般。
“哦?真没想到,你这针上竟然淬了毒!”谷平两眼一眯,面色再度阴沉几分,之前只知道邹敏背着自己做了小动作,该是私藏了什么暗器,却是仅仅如此而已,至于这暗器上是否淬毒,谷平却是想都未想。
望着被自己捏在手中的那根毒针,再看看完好无损的手部肌肤,略有所思,微微皱了皱眉,此时不是考虑这个时候。目光落到邹敏仿佛被皮鞭抽过的脸上,再看看邹敏高高挺起的胸脯,突然生出另外一个主意,桀桀笑道:“这位主事,妙妙师妹受过的折辱,你想不想也亲自尝试一次?”
“你什么意思?”自己的小手段不见寸功,直接打又打不过,邹敏此时已是心灰意冷,束手无策,望着谷平投来的目光,心底蓦地生出一股寒意。
谷平阴笑道:“你们想让妙妙师妹当不成女人,我便让你……”
手捏毒针,一击将邹敏手中瓷瓶儿点碎,转眼又落到邹敏胸前,不过寸许就要刺入,突然神色一凛,缓缓停手,抬头望着远方,哼道:“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