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楚国与晋国于陇城交战,双方僵持不下,战事已僵持近一个月。
硝烟肆乱的战场,杀气震天,黄沙滚滚。急促冲刺的战车,举着长矛与盾牌的士兵,混合着腥风血雨,在刹那间就组成了这汹涌浩瀚的场面。
“前卫往左突击,右方顶住,骑兵团和我冲!”伴随着沉然锋锐的命令声,战场原本势均力敌的状态霎时一变,将军唇角这才略勾起。
就在己方快收割胜利之时,一匹急促奔跑的战马蓦然冲了过来,马上的将领大声喊道:“将军,国都有钦差到!”
一身盔甲加身正欲要冲锋在前的季箫脸上露出不在乎之色,挥手命令道:“战后在议!”说完催着马匹就要往前冲。
“将军!”那将领急声催促道,“事情有所不对,来的是文官!”在朝堂中,文武朝臣向来关系不甚友善,但因为彼时楚国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武官因为要保家卫国,所以在朝堂之中占据上风,而又随着季箫在边境战场上的一次又一次胜利,武官在朝堂的底气越发足,所以在这种战事纠葛之时,若国都来的是好消息,定是武官来禀报,反之……则是文官。
季箫长戟一甩,在半空中划过银线般的弧度,“刷”地一下将正冲向他的敌人刺死,沾染着血污的脸上一双锐利漆黑的眼中露出怒色,有些恼怒地低吼道:“战事如此紧要,他来作甚?让他等着!”
“将军!”将领眼看着季箫要指挥大军冲向敌方,想到那文官说的话,又大声喊道,“那文官让全军退后,并说……传陛下旨意,若您不照做,季家上下几百口人均将于今日变为亡灵啊!”
季箫挥着长戟,急急地将冲刺的动作僵住,战马前蹄举在半空之中而后才放下来,季箫稳稳地坐在马背上,表情随着将领的话一次又一次变化之后,此时的他双眸漆黑深沉,盯着前方厮杀拼死的将士们,想到后方阻碍之人,眼中的怒火汹汹燃烧而起,薄唇掀起讽刺之色,沉声吼道:“进攻!”
“将军……”将领还想再说,却看到季箫转过身来,一双眼犹如刀锋般划过他,长戟一挥指向前方:“我军在此与敌方纠缠一月,眼看就要胜利你让我退兵?”
将领一时语塞,脸上露出踌躇之色:“可……可季家上百口人性命……”
“荒唐!”季箫愤怒大吼,“陛下尚在国都之中,距此地有如此之远,怎会清楚此地战况?况且就算陛下知道也只会让我战完再议,绝不会让我半途而废,更何况……”季箫冷声灼灼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季家乃楚国开国功臣,本将军为此战主帅,自是由我做主。”说完不顾那将领的阻拦,再次下了命令,催促着大军重重进攻。
但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敌军已绕到己方后围,眼看己方本以压倒式局面攻打的敌方第二重防守,因一支敌方援军的到来,向己方左翼冲击,军势局面瞬间有扭转的迹象,只一瞬之间,敌方已形成一个包围圈。
副将见情形不妙,亲自率兵从后方杀出一条生路,冲季箫喊道:“将军,你快走,此战已经败了,你快走!你快走!”说罢,便被敌方刺下马来,随后一箭穿心而亡。年轻的将领脸上露出恨意愤怒的表情,锐利的双眼猩红而狰狞,提着长枪坐在战马上一动不动,随后大吼一声:“撤!”便率领剩余士兵退守到军营。
陇城一战,他到底是败了,原来的十万大军死伤惨重,只剩不足一万人。战后,他盯着战场上正为同袍收敛尸身的战士们,想到国都那些阻碍之人,脸上的怒火瞬间喷薄而出,他猛地一甩披风,就这么举着仍旧滴着鲜血的长戟大步走向帅帐。
帅帐刷地掀开,那大腹便便而脸色阴沉的文官一见季箫便咄咄逼人地吼道:“季将军,本官让你停兵你为何不听?你这是抗旨!”
那文官还想继续说,却被季箫一个眼神连吓得后退几步,想自己四十余岁,正值不惑的年纪竟被二十不到的毛头小子吓住,心中又生出几分羞愤,连又上几步,指着季箫骂道:“嚣张什么?到了国都陛下降罪,可别怪本官没提醒过你!”
季箫冷声道:“你若再敢指一下试试!”
那文官只当他年轻气盛,又仗着自己有楚王当后盾,便又连连指向季箫:“我这便已经指了,你又如何?你别当……”只见季箫将长戟一刺,那文官的声音戛然而止,当即身亡,旁边无人敢言语。那文官带来的随从在帐外见情形不妙,便立即上马,准备赶回国都,向楚王禀报。
季箫得知后仅冷冷一笑,随后又冷声命令:“来人!备马回都!我倒想看看这些人打的什么算盘!”随即马不停蹄地向国都赶去。
这一切都传入到楚国国都郊外酒楼上两位妙龄女子的耳中。
打发走传话的暗卫后,着一袭青衣的女子眼含笑意:“回禀郡主,如今,我已有八九分把握让那季箫按我的计划走了。”
身着紫衣的乔沁雪听到那句“郡主”以及眀木子语中的恭敬之意,脸色一变:“嗯,但是……眀姐姐,我是真心要拜你为师的,你不用对我这般恭敬,更何况你原为一国公主,地位并不比我低。”
“一国公主……”眀木子喃喃着,极力掩去眼底那一抹悲伤,念及乔沁雪年纪小,口无遮拦,便向她莞尔一笑:“那……从此以后我私下唤你雪妹妹,在一些场合时,我再唤你郡主,如何?”
“好!”乔沁雪闻言,笑得如同得到糖的小女孩,她素来对谁都充满戒备,只独在信任的人前展露自己的小孩子心性,她年纪虽小,但处于周国王室中已历过太多人情冷暖,幸为周王众多兄弟姐妹中最与周王要好的那一个,才能在周国纷争中全身而退,使自己未曾本性全失。
“眀姐姐,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不是直接攻打季国?我可以上战场吗?”乔沁雪眼中闪闪发光,期盼着能亲自上战场,见识见识传说中的金戈铁马。
“雪妹妹不急,我接下来另有任务要交给你。”眀木子附在乔沁雪耳边说着她的计划,乔沁雪仔细地听着眀木子说的每一个字,眼底尽是藏不住的笑意,难掩内心的激动。
“眀姐姐,这么重要的任务你真的放心交给我去做?”得到眀木子肯定的回答后,乔沁雪紧紧地拥抱了眀木子一下,“眀姐姐对我太好了!姐姐你这么阴险狡诈……啊,不对,姐姐你这么聪明善良,果然有好事都想着沁雪!”
两人继续在酒楼计划着下一步的事情。而另一边的季箫在赶了好几天的路,累死了好几匹马后,终于赶到楚国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