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长时间楚晏清都低头不语,看似是犹豫,可秦然知道楚晏清沉默是在抗拒说这个问题。
诶,罢了,不应该逼她。
“算……”
“你问问哥哥吧。”楚晏清在他话没说出来的时候打断了他,尾音颤抖抬眼看他,十分抗拒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想瞒你,但是你知道以后……”
说这话的时候她很认真,认真到秦然不知不觉中真的产生了一种如果他不要她了,她就真的没人要的感觉。
他的清清总是这么好啊,为难自己也不为难别人。
“好。”秦然笑笑,趴在她的腿上,拉她的手让她摸摸他的头,“清清也不准离开我,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他的执念比楚晏清要重很多,如果谁伤了楚晏清,他会不择手段。
如果秦然从一开始就没得到过楚晏清,就算楚晏清后来嫁人他也能笑着送她去丈夫身边,可现在不行。
现在的楚晏清,姓秦。
不是他私有,可谁都不准动。
“等下我去公司,我让陈靖康留下来陪着你好不好?”秦然温声细语的和她商量。
这是他们几个轮流看着的人商量好的。
一开始秦然只是想让他们几个来帮帮忙,结果这几个人私下也联系过了,出于对楚晏清安危的担心,也说定了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
毕竟是一群大男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只能守着。
一三陈靖康,二四年池和薛重炀,五六文西钟东轮流,最后一天是他,四个人把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
本来不打算这样麻烦几人,但不知为什么,几个人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对楚晏清相当积极。
秦然因为这几天在谈合作案,实在是抽不出身来,分身乏力,只好一再谢过几人。
“我想出院了。”
秦然飞快从思绪中迅速抽出来,一脸不认同:“你这还没好透彻。”
“小感冒而已,只不过是好长时间没感冒了,一来就严重了点。”
楚晏清满不在乎的样子,看在秦然眼里火气慢慢的就上来了:“那给你开药喝?”
“不想吃药。”
秦然好脾气,接着忍:“不吃药那个病它自己就能好了?”
“但是我不想吃。”
秦然看她委屈兮兮可怜巴巴的样子,火气就那么堵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哽着一口气道:“不想吃也得吃!”
“……”楚晏清哀怨的看着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学着秦然一样抹抹眼泪委屈道:“果然是男人,吃干抹净之后不认账……现在都让我吃苦的,以后结了婚还指不定呜呜呜。”
秦然眉心一跳,嘴角一扯,步步逼近她,单手挑起她的下巴眼底情绪泛滥:“吃干抹净?”
楚晏清别开头,耳根子通红通红,小手堵在秦然xi.ong膛前,推着他不让他靠自己近了。
“结了婚?”
看着手上的小姑娘红着脸不吭声,秦然再接再厉挑逗她:“嗯宝宝?”
“……啊?”楚晏清慢吞吞的回答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么和秦然对视,长长的睫毛微微扫在秦然的脸上,痒痒的,惹得秦然忍不住捂住她的眼睛嘴角扬起一抹笑。
“好了,不逗你了,最近忙,所以抽不太出来时间来,你想出院那我今天帮你办好出院手续,咱们今天晚上回家吧?”
楚晏清闻言高兴了:“好!”
就这样,在楚晏清的连番攻势之下,一向在老婆面前没骨气的秦然还是妥协了。
办手续的时候秦然还在想,多亏楚晏清不是他敌人那边的人,要不这一个美人计就能把他打下马!那还得了?
下午跑来跑去终于把楚晏清的出院办完了,秦然带着楚晏清风风火火的回了帝景苑。
具体来说是生了场病更加小孩子心性的楚晏清风风火火的,秦然就只跟在她后边慢慢踱步走。
下午夕阳无限好,把二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一开始说好的回公司也没回成,反倒是跟着楚晏清从医院转战家里,不过……能收到“口头奖励”秦然也心满意足了。
这边小两口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楚森熠这边就不是那么轻松了。
坐在一排啤酒瓶面前的楚森熠,他面前站着宁夜和半屋子牛郎,以及非常非常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还是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看戏的贺时霄。
贺时霄倒是好说,宁夜几个眼神过去就识趣的提出要离开,临走关门的时候还挑了挑眉示意楚森熠。
一旁的牛郎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毕竟付过钱了,见过外交官这只大鱼想要飞黄腾达的机会可就摆在面前了。
可……看着宁小公子和这金主关系匪浅,恐怕飞黄腾达不太可能,满地找牙差不多!
宁夜脸上带着薄怒,堵在牛郎和楚森熠之间,深呼吸一口气问他:“楚森熠,你这是要干什么?”
楚森熠无所谓笑笑,漫不经心道:“宁少心盲就罢了,眼也瞎吗?”
“你这是在拿你自己的身体和前途开玩笑!”
“这自己说了算,就不必宁少多费心了……更何况宁少不也是在这里吗?”楚森熠散漫的冲一长的清秀的小牛郎招招手,小牛郎清高的撇了宁夜一眼,走到楚森熠身边,蹲下,拉他的拉链,看起来脸上没有一丝屈辱,习以为常。“莫不是宁小公子认为鄙人和您一起,那才叫名正言顺?”
楚森熠双腿大开,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透过无框眼镜看他,仿佛在透过宁夜看过去自己的欢喜和兴奋。
越看越想碰碰宁夜,可楚森熠忍住了,毕竟他向宁夜走没什么用,只有宁夜孤注一掷向他走过来的时候,才是两人能对抗世俗的底。
宁夜没楚森熠心里这么多勾勾弯弯,就眼看着那个牛郎就要碰到楚森熠,他没忍住眼眶子红透了,一拳挥上去把那牛郎狠狠地压在地上,看着牛郎眼底的冷淡更是怒火攻心。
一拳把那牛郎的头被他打歪,嘴角甚至有些出血。
第二拳狠狠地捶在牛郎的xiong口!
在他手底下的人猛的咳嗽了几声,渗出血迹还是不依不饶的轻笑,好像嘲笑宁夜这是不自量力一样。
就在他第三拳快要落到这人脸上的时候突然听到楚森熠在后边叫他,声音冷淡:“宁夜。”
语气平铺直叙,毫无起伏。
“住手。”
宁夜一把撒开牛郎,转过身拉着楚森熠的衣领,眼眶子发红吼他:“楚森熠!”
他怒气冲冲,恨不得就在这里把他给办了。
可是楚森熠不说话,哪怕是给他个回应都欠奉的样子让宁夜心里一点一点浸在冷水中,寒的人通体发凉。
他突然松了手,颓废的坐在一旁,整个沙发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剧烈一颤。
“楚森熠,这样下去我不知道我会坚持多久……哪怕你给我个回应都好,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这里白做些什么。”
“怎么是白呢……我楚森熠这个人啊,不是最爱你吗?”
“……”宁夜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森熠,眼里带着诧异和不可言说的欣喜。
旋即就被楚森熠下一句话浇了个透心凉。
“这是你要的回应吗?”楚森熠笑笑,身子一仰躺在沙发的后背上双手撑在脑后,闭上眼睛。
“楚森熠!”
“宁夜啊阿夜,我楚森熠这辈子没对你说过谎,除了当初的林易。”楚森熠小声呢喃,眼帘一抬,身子一侧手不自觉的就抚上宁夜的脸。
指尖触碰到的是宁夜细滑的皮肤,是曾经他只有在宁夜睡着的时候才能碰到借此来抚慰自己相思的、可望不可即的地方。
宁夜离他只有不到两拳的距离,自然把他的细语听了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