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点！再快一点！
沈夜离怀中抱着那个娇小的人儿，只觉得她的呼吸渐渐微弱下去，如蝴蝶一般几乎要振翅飞去，他却无能为力，只有将真气不断度入，护住她的心脉。
疾电在奔驰，剧烈的颠簸却只能让他的心痛得更厉害。为什么……为什么心会这么痛？是因为眼前这个总是顽皮嬉闹的少女么？还是因为……
那些零碎的记忆从深埋的记忆之海渐渐浮起，在他的脑海中盘旋，糅杂在一起，几乎将他生生撕裂开。
“夜离……”端庄清秀的少女悲哀地微笑着，轻轻呼唤他的名字。
我在！我在这里！
沈夜离拼了命地想回答，却什么都说不出。少女被仆人们包围着，脸上却是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仿佛看透了一切，却惟独只被沈夜离的身影牵引。
“生不能同衾，死当同穴。”少女依旧是温和圆润的声调。她决绝地高举起了手中的匕首，深深刺入了自己的腹部……
“乐虹裳……乐儿……”沈夜离喃喃道出这个名字。
那时……那时的无能为力……那时的心痛……竟和现在完全重合了起来！
他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怀中的娇躯，“丫头……我不会让你死的……”
胯下的白驹似乎有感应一般，足下发力，似要奔跑至世界的尽头。
一赶到最近的村镇，沈夜离立刻跳下疾电，高声问道：“最好的大夫在哪儿？”
热心的村民带着他匆匆赶至医馆，大夫循声而至。望、闻、问、切，按部就班下来，大夫并未多语，沈夜离却焦躁难当：“大夫，她还有救吧？”
“她原本受了极重的伤，亏得你帮她护住心脉，还留得一口气。不过，我们这儿药材不全，你若要她完全康复，还得去凤凰城，那儿的大夫或许还有办法。”大夫说道。
“多谢！”沈夜离低头看着抱在怀中尚无知觉的丁小溪，释怀似的闭上了眼睛。
半月后，凤凰城。
沈夜离低头看着床上仍在昏睡的丁小溪。她原本红润饱满的脸颊已经微微凹了下去，显出病态的苍白来，嘴唇是淡淡的粉，仿佛轻轻用手一抹就会被擦去，唯有满头黑发如云瀑般散在枕上，增添了些许生气。
“丫头……”沈夜离低低地唤着她，原本冷峻逼人的眼中盛满了如水柔情。
他俯身，在丁小溪的额上轻轻一吻。
为什么她会这么傻？从一开始就这么傻，一直傻傻的、执着地追着自己跑。不管自己怎么冷淡她，怎么怒骂她，她却好像从来不会伤心，只是一直嬉笑着跟在自己身后。当初他想尽办法地想赶走她，大概只是因为不习惯吧。已经一个人太久了，面对着突然闯进自己生命的另一个人，他居然懦弱到不知如何应对，只有逃避。
可是，自己却仍舍不下。调皮的、温柔的、认真的她。她笑起来那么好看，黑曜石般的眼睛会闪闪发光，而她，却一直用那样清澈的眼光注视着自己。
只有在她从灌木丛中跑出来的那一刻，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别的什么。恐惧、惊慌，更多的却是义无反顾的坚持。她和乐儿多像呵，其实明明心里都是怕的，却为什么能做到这一步？
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值得么？
而他现在的心痛，又到底是为什么？只是因为她是为了自己而受的伤么？还是因为自己，已经……爱上这个……执着的、傻傻的、坏坏的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