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我仔细想了想,你要是想嫁人那就嫁吧。”第二日,想了一夜的傅鹤归终究还是开了口。
长生不知所措的看着傅鹤归,眼眸暗了下去,“我不想嫁的,不想的。”
“那就算了。”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傅鹤归很高兴。“长生,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呆着。”
“好。”
傅鹤归走后,外面传来敲门声,长生打开门,是王大娘。
“长生,你哥哥没在家吧?”王大娘把头往门里面探了探,小心翼翼的问。
长生不喜欢王大娘,回答道:“不在的,有什么事吗?”
“啊……那个大娘那天说的事,你怎么看?”王大娘问。
“不好意思,我不想嫁。”长生拒绝道。
王大娘眼睛瞪直了,拉住长生的手问,声音有些尖锐:“长生啊,你给大娘好生说说,是不是你哥不让你嫁的!”
长生不耐烦的把自己的手从王大娘手中抽了出来,不客气的说,“大娘,是我自己不想嫁的。”
王大娘的脸色不太好看,仍然劝道:“长生啊,你要是在你哥那里受了委屈,其实可是和大娘我说,大娘替你做主,你哥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长生被气笑了,只觉得王大娘的嘴脸分外可憎,“大娘,乱说话是要掉舌头的!”
“哎,你这姑娘,说你几句话那都是为了你好,你还不满意,再说了……”王大娘顿了顿,继续说道:“长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扬州城里最近死了很多人,我看啊,你哥哥每天早出晚归的,有些时候回来脸色苍白,还带着血腥味儿,不是大娘说话不好听,没准儿,人就是你哥哥杀的!”说到后面王大娘的话,免不得尖酸刻薄起来。
长生的眉头紧皱着,心里只想把这个乱说话的大妈打一顿,“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王大娘,你凭什么说我哥杀了人!”
王大娘似乎没有想到长生能这么硬气地顶嘴,刻薄的说:“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街里街坊的都瞧在眼底!”
长生身子被气得发抖,大骂道:“滚!”说完猛地把门给甩了上去。
王大娘被吓了一跳,被长生气的牙痒痒,像个泼妇似的在门口大骂,“你个小贱人,我好心好意劝你几句,你还不听,我看你哥那样子像是个妖怪一样,没准你也是妖怪!”
“我看你才是个老毒妇!你要是再不走,我现在立马冲出去杀了你!”长生在屋内口不择言的乱骂。
听到长生的话,王大娘有些心悸,骂骂咧咧的走了,嘴里直道:“晦气晦气!”
长生坐在院子里,面无表情,眼神木纳,一坐便是一下午,她在等傅鹤归。
傍晚,傅鹤归回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直叫他气得牙痒痒。
“你他妈疯了!赶快给老子进屋去!”说完,傅鹤归伸手去拽长生。
长生躲开傅鹤归的手,固执的坐着,声音冰冷:“妖怪,我问你个问题,你每天这样是去哪儿了?”长生问着。
“没去哪儿,乱想什么?给我进屋去!”傅鹤归骂着说。
“妖怪,你知不知道扬州最近死了很多人。”长生说,声音平淡。
傅鹤归沉默的看着长生,没有说话,不由分说的把长生扛在肩上,抱进了屋里。
“长生,不要怀疑我。”傅鹤归认真的说。
“妖怪,今天有人说……”长生的声音有些哽咽,“说你杀了那些人!”
傅鹤归眉头紧锁,“谁说的,外面买包子的,还是隔壁裁缝铺的,还是来给你说亲的?胡言乱语!看我不去收拾他!”
“妖怪,你有没有干这些事!”长生眼圈红红的质问着傅鹤归。
“长生,你……你不要去信这些,你信我,他们乱讲的!”傅鹤归咬着牙说。
“我信你,那你告诉我,你去哪儿了?你告诉我!告诉我啊!”长生恳求的问,到后面,声音拔高了起来。
傅鹤归没了声,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长生。
长生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里含泪的看着傅鹤归。
“长生,你先喝药好不好?”傅鹤归有些不知所措的问,伸手想去擦长生眼角的泪,却被长生避开了。
长生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我要睡觉了,你走吧。”
傅鹤归低着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离开了。
长生在躲在被子里了,忍着眼底的泪水,不断告诉自己,相信傅鹤归,相信他!可是,每次傅鹤归回来苍白的脸和淡淡的血腥味又怎么不让她怀疑,过了好久,长生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夜,长生感觉到有人推开了门,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那个人在门边踌躇了一会儿,像是给自己施了个小法术,想要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淡下来,最终还是不敢上前一步,就傻愣愣的关了门,站在门前。
长生忍不住睁开眼,看清楚是谁后,错愕的喊了出来:“妖怪!”
看到长生醒了,傅鹤归低下了头,闷声喊道:“对不起,吵醒了你。”
看着傅鹤归浑身是血,长生心里难受得紧,急忙忙的从床上下来,抓住傅鹤归的手,紧张的问:“妖怪,你怎么搞了一声伤!”声音里尽是心疼。
傅鹤归从身后拿出一张血淋淋的纸,小声说:“长生,你相信我,那些人不是我杀的,我找到了杀人的妖怪把他给灭了,这是他杀人的供词。”说着小心翼翼地把纸张递给长生。
长生盯着傅鹤归看,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妖怪傻,从前觉得他精明,都是自己瞎了眼。
“长生……”话还没有说完,傅鹤归便被眼前的人给抱住了,眼底尽是迷茫。愣神了好一会儿,傅鹤归才把长生推开。
“别碰,我身上脏。”傅鹤归干巴巴的说。
忍了好久的长生在听到傅鹤归的话后,终于忍不住了,哭得溃不成军。
“妖怪,我没有不信了,我只是害怕,害怕他们误会你,你那么好,那么好的一个妖怪,我不想的,不想的!”
傅鹤归不知所措的看着长生,放低声音,轻声哄着:“长生,别哭了,你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我,也不要不信我。”
长生扑进傅鹤归怀里,弄的傅鹤归一双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硬生生的僵在空中,生怕自己手上的血染在长生身上。
“妖怪,我喜欢你的,我早早的就喜欢你的,可是你每次都看不出来,我……我好担心,我要是真的……真的说嫁人,你就真的把我推出去了。”长生哭着,结结巴巴的说。
傅鹤归听着长生的话,耳尖红透了,他感觉到自己心那里正猛烈地跳动着,一直以来困扰着自己的问题豁然开朗,自己对长生的控制欲和占有欲都有了解释,看着长生和自己说其他人心里的不悦有了解释,对长生的紧张和小心翼翼都有了解释,他是喜欢长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可能是自己从树上跳下来看见满脸好奇的长生,又或者是在破庙里长生对他的小心翼翼,他早早的喜欢上了长生,从他心底自私作祟,说长生是他的东西那一刻开始。
傅鹤归眉眼柔和看着长生,声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传进长生耳中
“长生,我早早的就喜欢你。”
长生愣住了,直勾勾的看着傅鹤归。
傅鹤归也看着长生,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小心翼翼却又虔诚的擦着怀里人的眼角,轻轻的擦去长生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