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味格外的刺鼻,这个味道刚下车的不适立马消散了。何慕回头询问司机张静的病房号,得到司机回答的何慕就直接抬脚进了电梯。
电梯到四楼的时间好像格外长,电梯里空无一人,何慕用双手环住自己,期盼时间就停在这里。永远不要到四楼才好。
“叮”到了
何慕揉了揉脸,怎么说也喊她妈,还是笑着见她会好些吧,何慕低着头出了电梯。问了护士找到了病房。站在病房门外,何慕迟迟不不敢打开门,做了无数次的心理暗示,好像都没有什么用。何慕苦笑的一下,笑自己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不就是开门吗。
就在何慕正准备打开门的时候,病房里传来一阵女声。这个声音让何慕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开门的决心,一瞬间轰然倒塌。这个声音何慕大概一辈子也忘记不了吧。何慕放下放在门把手上的手,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怎么不进去。”一个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何慕不看就知道这个人是谁。
“里面别人母女正在上演母女情深,我还是不去大打扰了吧。何先生,您不进去吗,您不在她演给谁看啊”何慕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何慕!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爸,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做给谁看?你出国的六年,陪在你妈身边的是你姐,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姐?”
“对,我没资格。我是自己要出国的?不是何先生您,逼我出国的吗?我喊她姐?她配吗?我喊她姐,她好意思应的吗?”
“你!”
“我什么我。您让我出国我出了,现在您让我回来我也回来了,您还想让我怎么样?配合您上演家人情深的戏码吗?”
“你现在这样有一点像我何乾的女儿吗?”
“女儿?何乾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你有把我当你女儿吗?你最好的女儿不是何阮吗?”何慕狠狠的说出这句话,转身就走了。何乾看着何慕的背影,那瞬间他在想是不是他做错了,小时候在门口等他下班的女儿好像不见了,现在的这个仿佛浑身长满了尖刺。
病房里的人似乎听到了外面吵闹的声音,打开了病房的门。
“爸,发生什么了,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你在和什么人争吵。”
眼前的女声拉回了何乾的思绪,何乾的眼神落到说话的女生身上,目光逐渐变得柔和。眼前的女生温柔恬静。何乾想着这才是他的女儿。
“没什么小阮,你妈今天还好吗?”
“妈今天精神不错,爸进来吧,妈已经等你好久了。”何阮说着转身进入病房内,何乾看着何阮开口道“小阮。小慕回来了”
何阮听到何乾的话后,身影一顿。没有回头说到“知道了。”
何乾看着何阮的表现后,叹了口气,也走进病房。
“妈,爸来了。”
病床上背对着门的女人听到了何阮的话,立刻坐起来身来,露出自以为很美的笑容说到:“老公你来了啊。今天公司还好吗?你吃饭了吗?你。。。”
何乾打断陈静的话说道“我很好,你今天怎么样,身体怎么样,这两天公司比较忙,没时间来看你。”何乾说着,边揉了揉自己的鼻梁,看起很疲惫的模样。
陈静本来准备的一肚子话要跟何乾说,看到何乾这样,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何阮看到两个人这个氛围,开口道:“爸,你坐一下吧,妈今天等你一天了,刚好你来了,我就先回去洗个澡,处理一下今天公司的事情。晚上的在过来。”
陈静见何阮让何乾留下陪她,她生怕何乾拒绝连忙开口道“小阮你回去慢点,不急,你好好休息,这里有你爸。”陈静说完用眼睛偷偷看向何乾,看到何乾没有什么表情,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
何阮看到这样的陈静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了眼何乾拿起包离开了。在何阮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听到何乾对陈静说“何慕回来了?”陈静说了什么她没听清楚。
何阮走到医院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了何慕,眼前的何慕靠在医院的墙壁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何阮走到她面前她也没有发现。
“何慕。好久不见”
何阮的声音响起,把何慕拉回现实。
“确实好久不见啊,怎么我们之前有什么好说的吗?何大小姐没事的话麻烦您走远些好吗,你身上的婊气真的让我呼吸不过来”
“何慕六年了,我以为你会学乖一点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尖牙利嘴啊?”
“我尖牙利嘴总比你尖嘴猴腮好啊,怎么?母女情深的戏演好了?也不知道你妈知道你这么殷勤的喊着别人妈,会不会气的从坟墓里爬出来啊。”
“何慕,你还是这样,生气起来口不择言,六年前我能让爸把你灰溜溜的赶走,那六年后我也一样能。”
“那我拭目以待。”
“何慕,我告诉你,你,你妈现在这样都是你们欠我和我妈的。”
何慕看着眼前这个以温柔示人的A市名媛扭曲的面部。好笑的转身上楼。
何阮见何慕没理她,而是转身上楼的。冲她的背影喊道“何慕,我和谢遇马上订婚了,欢迎你过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啊,订婚宴在一个星期后的今天,地点我让谢遇跟你说啊”
听到何阮的话,何慕转过身笑道“恭喜啊,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们备上一份大礼。”
何阮死死的盯着何慕,希望在她脸上看出难过。但是让她失望了。
何慕说完那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何阮却笑了,因为她知道,何慕刚刚的状态都是强装的。看着何慕走远,何阮满意的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何慕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走到了医院的楼梯间,她瘫坐在地上。木木的看着天花板,失魂落魄。
“何慕,欢迎回来。”
何慕的身边不知道何时来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子。何慕听到这个声音,之前竖起的尖刺,轰然倒下。何慕抱着这个男子,带着哭腔说“覃淮,我以为没人希望我回来。”
覃淮看着怀中六年没见的何慕,抱着她的手不禁用了些力气。“回来就好,我等你好久了,回来就好。”
何慕抱着覃淮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放开了他说道“好像我每次都是在你面前哭,我一点都不酷了”
覃淮看着眼睛红肿的何慕,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头说“你在我这里是最酷的,当初的一中小霸王怎么能不酷呢?”
何慕听着覃淮的话后破涕为笑说“覃淮我好想你啊”覃淮微笑着看着何慕说,“我...我们也都很想你,刚刚张鹿离给我打电话说你回来了,她给你打电话你没接,让我遇到你跟你说一声,让你给她回一个电话。”
“我手机调成静音的,刚刚发生额点事情,一直没时间看手机。”说着何慕拿出手机,发现张鹿离确实给她打了好多个电话。还有很多短信轰炸。看到这么多短信和电话,何慕一阵无语。覃淮看到何慕这个样子哈哈大笑说“你快给她回个消息吧,不然她肯定还会轰炸你的”
何慕无奈的回应说“我先去看我妈在给她回消息吧”说着何慕起身就要走,覃淮伸手拉住她说“你的眼睛肿的像个桃核一样,你确定要这样去见你妈?”
何慕收回刚刚伸出的脚眼巴巴的看着覃淮,覃淮看到这个样子的何慕好笑的揉了揉何慕的头说“走吧,去我办公室,给你拿冰块给你敷一下”
何慕跟着覃淮后面,走向他的办公室。走到半路上,覃淮的病人出了点问题,覃淮被护士喊走了,覃淮走的时候一脸不放心的看着何慕,何慕笑了笑说“你快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就是直走然后左拐第6间吗?”
覃淮看着催促他走的何慕,说“我办公室的里间有个冰箱,你自己拿冰块啊。”何慕送走像老妈妈一样操心的覃淮。自己一个慢慢的走向覃淮的办公室。
“1,2,....5,6,”何慕心里默数着,找到了。何慕抬头一看,看到覃淮的名字出现在门上,她知道自己没找错。何慕眼睛扫向旁边
’眼科主任覃淮’
何慕心中一颤,何慕想到小时候有一次因为贪玩,不小心把石灰弄到眼睛里,后来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清理导致眼角膜受损。好在何家在A市还有些地位,何慕最后的眼睛还是给治好了。记得住院的时候覃淮每天都到医院来陪何慕。那时候还是小孩子的何慕说她长大要成为一个眼科大夫,帮世界上的人治好眼睛。这个理想在六年前她被送出国后被摧毁。当年说要成为飞行员的覃淮成为了何慕想要成为的人。
何慕一直都知道覃淮对自己的心思,但是她不能回应,也回应不了,因为何慕心已经被一个人牢牢的占据了。
何慕推开覃淮的办公室,找到了覃淮的说的冰箱,坐在覃淮的办公桌边敷着眼睛。本来何慕是想等着覃淮回来再走的,但是等了半个小时,覃淮还是没有回来。何慕便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