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倾蓉双目瞪得老大,恶狠狠地望着江倾城,那眼神,仿佛是要吃人一般的可怖。
江倾城居高临下地看着仇视着自己的江倾蓉,唇角微扬,轻蔑地冷笑了一声,“蓉妹妹莫不是真以为,陛下会纳你入宫?不妨告诉你,太上皇定下的规矩,臣子之女若存勾引君主,魅惑圣上之心,之为,定将杀无赦。”
话音未落,江倾蓉便被吓得浑身僵硬。从未在意过朝政之事的她,哪晓得这些?夏小娘更是在一旁被吓得不轻,瘫倒在地上,冒着冷汗,不停地拍着胸脯顺着气,瞧着害怕极了。
江倾蓉眼底的精光一闪,露出了个阴险的笑容,“若是我真落下个如此魅惑君主之名,你以为,你还能保得了江家多久?诛九族之罪,我可是清楚得很,若是我再动些手脚,江家上下,怕是插翅也难逃了吧?”
江倾城出了名的护短护江家,京城谁人不知?如今虽是江倾蓉一人下水,可她毕竟是江家人,轻而易举便可拉着整个江家一并下水。
江倾城似乎是料到了江倾蓉会这样想,依旧是那样的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冷哼一声,朱唇轻启,“你大可一试,看我到底保不保得住江家。不过倒还是奉劝你一句,若是你真那样做了,连累的,可不单只是江家,还有国公府上下与你那心心念念的上不得台面的夏家,都会因此受牵连。然爹爹同外祖父都乃功臣,朝中交好之人甚多,你觉得,单凭你的本事,当真能撼动国公府同丞相府?权衡利弊,聪明人又怎舍得因此事而失去两位重臣?怕到时遭殃的,可不是国公府与丞相府,是你娘亲最为在意的夏家呀。”
提到夏家,江倾蓉顿时一愣,似乎有些呼吸不过来,到底还是江倾城想的全,诛九族的不仅是江家,还有郑国公和她那小门小户的外祖母家。可郑国公同江文远两家乃官宦世家,风评最盛,口碑亦是最好的,若是顺文帝灭了这两家,怕是得引起百姓不满,不论是谁都能想到,以小保大,丢卒保车的道理。到底还是江倾蓉目光短浅了,未能顾虑那么多。
江倾蓉精疲力尽地摇着头,似乎是灰了心,失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江倾蓉快要被逼疯了。
江倾城走到江倾蓉跟前,慢慢地蹲了下来,纤细白皙的食指挑起了江倾蓉的下巴,“念你是我江家人,若你被处置了,江家名声自是会一落千丈。不妨告诉你,并非是穷途迷路,你若是想保命,倒可孤注一掷。”
江倾蓉紧紧地咬着牙,打掉了江倾城的手,就是到了这时,江倾蓉却还是不愿听江倾城的话。
见她这样冥顽不灵,江倾城也自是没了想说的兴致,干脆直接起身,抬脚便想走,可一瞬,竟觉着有什么大力的东西扯住了自己的衣裙。转头一看,竟是夏小娘不顾形象,满眼泪花地恳求着江倾城说。
“城丫头,你法子多,救救我夏家,不,救救江家,救救蓉儿吧,过了年,她才堪堪17啊!”夏小娘满眼泪花,不停地恳求着江倾城,想要求她告诉她,到底什么办法才能救她们。
江倾城淡然一笑,俯身将夏小娘掺了起来,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还是夏小娘明事理,此事也不难,美人计。陛下后宫的妃子大多都是出身花楼,花楼的姑娘个个都是服了凉药,生不出孩子的,皇后娘娘自嫁与陛下以来,未曾有过身孕,如今陛下膝下虽尚有公主,却无子。”
夏小娘一愣,看了眼还瘫倒在地上,无精打采的江倾蓉,双眸似放出了光一般,“还是城丫头聪颖,蓉儿生的这样珠圆玉润,细腰肥臀的,定是生子的料啊!”
江倾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便转身离去了。春桃看了眼如同重获新生般的夏小娘和突然有了一丝生机的江倾蓉,皱了皱眉,随后便跟着江倾城出了府,上了马车。
马车内,春桃聚精会神地思索着江倾城这样做的用意,她自知江倾城做每件事都有她自己的用意根据,可方才替江倾蓉出主意一事,春桃却百思不得其解。
江倾城看出了春桃挝耳挠腮,绞尽脑汁的囧样,不禁笑出了声,便询问何事让她如此为难。
“春桃不解,如今走到这一步,不都是大小姐精心算计好的?若是二小姐因此被处置,不正中下怀?为何大小姐还要替她想法子?这样不就前功尽弃了?”春桃挠了挠头,又是尴尬,又是不解。
江倾城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爽朗的笑声倒是让春桃懵了,“怎会前功尽弃?若是到这儿,江倾蓉因魅惑君主之名被处置,江家上下必定会因此受牵连。江家声誉自曾祖父起便是名满天下,我又怎会因这样一点小事,而败坏江家苦心经营的名声?”
春桃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江倾城莞尔一笑,随后又道,“且江倾蓉坏事做尽,若是让她这么轻易就死了,可不甘心,我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要替姝儿与她未出世的胞弟,还有她娘亲讨回公道。”
“那若是二小姐真怀上了龙种,荣升妃子,那大小姐您不就遭殃了?”春桃似乎是有些担忧,皱了皱眉,不安道。
江倾城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她自是有能力保全自身,况且若是她真没办法,还有萧凌恒同赵明荣这两座大山,有何可怕的?怕是在宫中横着走,都无人敢拦着她。
念及此,江倾城突然皱了皱眉,还不知萧凌恒寻她有何要事,若是‘那边’有动作了,江倾城怕是要整日提心吊胆了。
这几日萧凌恒与江倾城虽并未相见,却都有书信往来,并非是调情,而是将些机密之事告知了江倾城,询问她作何感想,其中,便包括了陈禄寿通敌叛国,勾结盛国大将军欲攻打驻门关一事。而驻门关正是江承嵩所在军队驻守之地。